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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道听到这里,脸上蓦地一黑,郭汗辛马上抢说:“刺史先听小民把话说完。”
“你说。”章之道先把持住,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小民方才不是说了,咱们不论是穷是富,都得交税吗?小民身上有些家底,交税倒是无妨,可那些家中不甚富裕的人呢?”郭汗辛顿了顿,见他并未插话,这才又说,“小民是想,这茶钱的差价,倒是可以充作一部分税款,这样一来,咱们的百姓,岂不是就能少交一些了?”
章之道闻之一愣。
郭汗辛细细地注意着他的神情,又道:“或者这样。刺史依然按照一贯的税额征税,这茶钱的差价,可以每月分作三旬用来施粥,这样一来,百姓的日子能改善不少,大家也会感念刺史的恩德。”
他的这些话仿佛魔音一般缠住了章之道,令他半天不能回神。
这听起来的确是个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法子。
可章之道到底是个刺史,所见所闻并不狭窄,他回过神后迅速冷静下来,再一想到郭汗辛平素的为人,当即又迟疑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清清嗓子,对郭汗辛道:“这不是件小事,容我考虑考虑。”
郭汗辛赶紧迎合着说道:“是是是,此事需得慎重,刺史要好生考虑才是。”
章之道沉沉地“嗯”了一声,站起身来,“既然如此,我就不多留了。等侯爷回来了,麻烦郭老板替我说一声告辞。”
郭汗辛几乎能预料到他的选择,笑着说道:“一定一定,刺史慢些走。”
包厢回归平静,郭汗辛脸上的笑也渐渐褪去,今日目的已经达成,从今往后,他和这两位梁柱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别想算计着踹开他。
他心里一高兴,连喝了三杯酒。
有个小厮从厢房外面来,见他喝酒如牛饮,劝道:“老爷,这是夫人叫小人送来的氅衣。小人出来时,夫人要小人带话,让您在席上少喝些酒,还说给您炖了鱼汤,就等着您回去趁热喝。”
赵瑾净手回来踏进厢房,正好听到这一句。
鱼汤。
她闻之失神,又想到了秦惜珩的巧笑嫣然。
郭汗辛对小厮甩甩手,语气中有几分不耐烦,“你回去,叫她少管些外面的事。汤不汤的,少费些心思。”
赵瑾眼中落下些冷意,刻意抬高了声音咳嗽两声,露出一丝假笑,“尊夫人真是贤惠。”
郭汗辛见她回来了,讪笑道:“内子的一些拙举,让侯爷见笑了。”
赵瑾的笑淡了淡,“我倒觉得,尊夫人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