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化舒朗一笑,问她:“敦华夫人给侯爷议亲了吗?”
赵瑾脚下一顿,脸上的笑都凝住了。
傅玄化看她面色有变,忙问:“怎么……我是不是问错话了?”
赵瑾在这一刻不敢看他,她像是被窥破了心底的禁忌,不安又慌张。
“我……”心仪的人就在面前,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气氛僵硬,傅玄化淡淡一笑,“不方便说也无事,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这么随口一问……”
这一句未完,赵瑾已然道:“已经不在了。”
她横着心,要将这份不能说出口的爱恋永藏于心。彼时她也是情窦初开,对那救她于危难之中的男人渐渐生情。两年不能忘记的思念不知折磨了她多久,却始终没有东西能让她断了这个念头。
而此时,傅玄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了她的梦境,事实就是如此,她是守卫剑西道的梁渊侯,她在外人眼中是个男人,她没法对傅玄化说出真相,她得逼着自己忘记他。
这是个可以逼她断掉过往的机会。
傅玄化一时还反应不来“不在了”是什么意思,赵瑾紧跟着又说:“我喜欢过一个人,只是那个人走了。”
她驻足原地,扬起下巴看竹叶上洁白的雪,眼中也倒映着再无旁色的白,空洞如斯,一如胸膛中那颗没有色彩的心。
傅玄化不知该如何相劝,于是拍了拍她的肩,惋叹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余生还长,侯爷别过多地执拗于过去。”
“嗯。”赵瑾点点头,往前走了一步,“第一次看邑京的雪,倒是觉得与梁州的雪不同。”
“侯爷这次预备住多久?”傅玄化看她的情绪略有好转,才问:“四位将军都还好吗?”
“都挺好的。”
四字之后,她本来还想再说几句体己话,可一想到与傅玄化怎样都是没有可能,只好生生抛却这些,另起话头:“听说潭垣伯府上有一条华灯长廊,你知道在哪儿吗?”
傅玄化道:“这个你可是问对人了。谷府从去年的上元起,就弄了这么一条长廊,连圣上都被传闻所引,亲自来了。那日正好逢到我当差,于是也跟着来了。”
赵瑾问他:“那长廊真有那么好看?”
傅玄化笑道:“定会让你觉得不虚此行。”
二人携道慢走,这一连排都是常绿不败的翠竹,透过稀稀疏疏的几道缝隙,赵瑾已经能够看到竹海对侧的璀璨灯火。
“我看你对这曲水流觞的诗赋大会没什么兴致,怎么还会来呢?”赵瑾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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