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脸的恰然不解。“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张膺麒往后一靠。他只是觉得这些年的生活太平凡、太幸福,而微微感到不对劲而已。
若不仔细回想,他会以为林荫是打一开始就在自己身边的,而不是因为三年前的一场“意外”想起林荫当初找自己借钱的事,张膺麒不由得唇梢轻绽,觉得世上
的巧合真是无奇不有。
那时候也预料不到他会爱上一个丑不拉叽的男人吧甚至当年的他是打定主意一辈子光棍下去的。
“我好意外”张膺麒小声嘟囔。“三年了耶!”而他居然没有一丝丝厌烦的感觉!本来以为一年就差不多了
“三年又怎样?”林荫发笑。“等三十年的时候你再问我这个问题,我的答案还是一样不变。”
三十年!“林荫那时我已经超过五十岁了耶”是个老帅哥了呜呜。
“我也是啊。”
“五十岁头发都白了吧?”不过他天生丽质,大概可以再撑个十年啦。
“应该吧。”
头发都白了这种“白头偕老”的结局仿佛是连续剧里面的奇迹,真正实现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啊。尤其他们同样身为男人,不似男女有婚姻和家庭的束缚,要分手也是相当容易的一件事。
白头偕老啊“听起来不错?”他喃喃。
“本来就不错。”
嗯,也许可以期待看看喔?“膺麒。”这次换林荫说话了。
“怎样?”
“你不提我还没想到三年了吧?”
呃?“三年又怎么样?”张膺麒抓了之前的话回答。
“都三年了你称呼我的习惯怎么一点也没改变?”总是连名带姓地,不知情的路人还以为他们是很生疏很生疏的朋友呢。
“很重要吗?”张膺麒一愣一愣,疑惑林荫干嘛露出那般伤心难过的表情。
而他该死的竟然心揪起来!“我觉得很重要。”林荫说得不容拒绝。
“可是林荫比较好叫啊。”不然叫林叫荫都有点怪怪的,谁叫林荫只有单名。
“我不会因为好叫而连名带姓地叫我的弟弟。”他皆是以单名称呼的。
耶“你们是兄弟啊”张膺麒嘀咕,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那,我们是什么?”林荫反问。
“再举个例子,我母亲也不会连名带姓地称呼我的父亲啊。”附带一提,林家的男人统统都是一个字的单名。
这么解释够直接明白了吧?“好吧,你希望我怎么叫你?”
他承认林荫有理。张膺麒投降了。
“怎样都好,别连名带姓就可以了。”有时候挺刺耳的。
张膺麒愕然,倒是没料到林荫如此在意这种小细节。
“那,小荫荫?”
噗!“换个正常一点的。”
“小林?”
小林?又不是日本人!“再换一个。“
“小荫子?”哈,听起来好好笑。“阿林、阿荫、荫荫、林林、小荫”
替换了好几个称呼,林荫的脸色也愈来愈恼红。
张膺麒玩心未泯地笑了。“荫。”
林荫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震。“再再说一遍。”
“荫。”
“再一遍”
“荫。”
“再”
“荫。”
“”“喂喂,烦不烦啊?荫就荫,我乖乖叫就是了。”
听听!好似多不愿意、多委屈。
林荫唇线一抿。
“膺麒。”
“又干嘛?”张膺麒口气不善。
“我爱你。”
张膺麒一下子结舌,似乎很意外林荫会莫名冒出这么坚定如山的三个字。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好像很少对你说?”
张膺麒颔首。
除了三年前两人第一次咳,之外,他不曾再听林荫说过了。
算一算其实是暌违了三年。
张膺麒有点无话可说。要不是林荫平时的表现早已把这三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否则饶是他再有自信也不免怀疑起来。
“以后,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天天说给你听。”林荫说着,面上的表情是安然,也是幸福。
他花了三年的时间去接受这三个字所带来的担负,也发现自己是心甘情愿被这三个字缚住。别说三十年,就算是一百年他也甘之若饴。
他曾是那么惧怕爱情的人啊膺麒亦然,可他们此刻在这里,他们爱着彼此。
也许三十年之后,他们依然在讨论何以维持这么久的问题?思索着那样的光景,林荫笑逐颜开。
“膺麒,我爱你。”
“”肉麻当有趣啊?“我我应该也是吧。”
应该也是?林荫拧了拧唇,虽然不甚满意张膺麒的回答,然而也接受了。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磨,他相信迟早有一天张膺麒会主动告诉他那三个字的。
没有掩饰,没有隐瞒,没有羞窘,而是直刺刺地,毫无怀疑。
此刻,他们的未来正在眼前。
他何其幸乎?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