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少时间观察她,才确定她是个女孩子家。一个弱女子女扮男装独力撑起傲风堡,她身上的担子也实在太重了。”
“胡说!向楼一点也不弱。”曲水楼反驳道“我可是亲眼瞧见她十六岁那年将堡里那票反对改邪归正的土匪头一个个打倒,虽然那次她受了很重的伤,可是她吭也不吭一声地让我包扎伤口。”
风涤尘愈发敬佩曲向楼了,十六岁就远见地明了傲风堡未来的路子,加上曲水楼所说的往事,一个十六岁的女孩竟然能忍辱负重,牺牲自己的青春去营建一座屹立不摇的城墙,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我承认向楼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子,但是她”
“需要一个男人对不对?”曲水楼笑咪咪地接下风涤尘的话。
他微笑地颔首,吻了曲水楼的额头一下算是嘉奖。
“又乘机吃我豆腐。”她嘴里虽然埋怨,其实心里也挺乐意的。“英雄所见略同,这点我三年前早就想到啦!所以我才会下山去抢男人。向楼无法丢下傲风堡恢复女儿身,于是我把男人抢上山,也许向楼瞧上眼了会把他当作压寨相公也说不定,可惜我抢了十几个,向楼最多也是惜才地将管家公、伯尧和崇峻顶替前人旧有的位子帮她做事。”
“你抢我的原因也是为了让我做向楼的压寨相公?”他现在终于能理解心中徘徊不已的问题。水楼愿意自毁名节地为不能成亲的姊姊抢丈夫,她们两个果真是姊妹情深。
她嘿嘿地笑了两声“现在可不行啦!我要把你收归己用。”
风涤尘闻言搂紧了她“你这是在向我求婚?”
“谁说的?我这是在逼你娶我,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娶别的女人啦!连向楼都不行,你只能乖乖地当我的压寨相公。”曲水楼故意将话反过来讲。好吧!就算她向他求婚好了,反正一人一次,谁也不欠谁。
“我只要有你就够了。”风涤尘慷慨地承诺她。又意图给她一个重重的长吻,他这个老婆真是得来不易啊!
“可是你刚才说向楼就快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曲水楼推开了他的侵犯,即使在现在这种亲昵的时刻里,她还是念念不忘风涤尘刚所说过的话。
风涤尘懊恼地低吼了一声“你的问题实在太多了,给我一个吻我才告诉你。”
她二话不说地达成他的愿望,她浅浅地轻啄过风涤尘的唇后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还不行,简直像蚊子叮过一般。”他厚颜无耻地说道。
曲水楼鼓起可爱的腮帮子“那你想怎么样?”
“所谓的吻”风涤尘突然地劫掠曲水楼的唇“是像这样的。”
又是一个让曲水楼脑筋全搅成一团的热吻
许久以后,风涤尘终于气息不稳地放开曲水楼的历,贴在她的青丝旁喘息。
吻她真的会上瘾,但是再吻下去就一定会出事,他一点也不想提早过洞房花烛夜“水楼,我回答你的问题。”
她根本就无力思考,她的脑子里全是一片空白“我我刚刚问了你什么呀?”
“有关向楼的事。”风涤尘直想笑,他可知道以后如何制伏这只母老虎了。
“对没错。”曲水楼迷蒙的眼睛逐渐恢复神智“你说吧!”
风涤尘让怀中的曲水楼换了一个较舒服的姿势,让她能枕着自己的胸膛。他开始叨叨地叙述这几天曲向楼和朱——相遇的经过,和之后他们两个人种种怪异的举止——明明相互追逐着对方的身影,两人视线一旦交会又立刻地别过头去,还有朱——和曲向楼在将军府里大玩躲猫猫的游戏,他们两个能为了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大吵特吵等等,最后讲到了朱——苦恼自己是不是有“断袖之癖”干脆逃避地躲回王爷府裹不见曲向楼的面时,曲水楼实在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风涤尘也笑了“这么好笑?”
她笑得肚子都疼了,她擦掉眼角流出的泪水,肩膀仍不住地抖动“当然那那个王爷真是可怜哦!天啊!真是好笑,向楼真是会整死人”
“是啊!不过她这次也整到自己了。”风涤尘的确愈想愈为朱——不幸的遭遇感到有趣,好友临走前那副苦瓜脸教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真是没想到,我千辛万苦地想帮向楼找归宿,她竟然自己撞着了”她实在笑得快喘不过气来了“我一定要摆平这件事。”
“那么我未来的娘子,你有什么妙计帮帮我这个可怜的师兄呢?”
曲水楼灵光一闪,她的确想了一个好计策,她停住了笑声“当然,我未来的压寨大将军,你可别忘了我是曲向楼的妹妹哦!论计谋我才不会输给她,但是这件事就有赖你的帮忙了。”
“我当然会全力以赴。”风涤尘有趣地说道。
当两个人在月下密商如何设计曲向楼的时候,两人的眼光都流露出满意,和狡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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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向楼突然感到不寒而栗。
她环顾四下的环境,没有人的气息,只有摇曳的树影映着月光。
是她多心了吗?曲向楼暗忖,在这样的深夜里城廓外并没有人烟,她是为了独自想事情才到这洹荒郊野岭来,应该没什么危险。
柔和的月光朦胧地令人伤景怀秋,她莫名地也被眼前的景色影响,觉得有些寂寞。风涤尘此刻大概已经劝服水楼嫁给他了吧!自己这么费心地布局,为的也是能让水楼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她信任风涤尘的为人,一定能让水楼终生幸福的。
她一生中最大的愿望就是妹妹的婚事,眼看着自己心愿已了,曲向楼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的无力感。
她有什么好迷惘的?傲风堡如她所愿地成为江北最大的商号,水楼也嫁给了她心目中最好的人选,这是多少人烧香拜佛求也求不来的好运,自己有什么不满意的?而心中那股空虚感只是因为她即将失去水楼这个亲妹妹吗?
最重要的,是她往后该怎么走。
曲向楼只要想到自己将一再地重复这八年来为着累积傲风堡的财富而做的奔波,她就心灰意懒,她无法再将傲风堡的经营当成生命中理所当然的事了,总有一天她会老去,将傲风堡交到他人的手上,财聚财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什么好争的?原来这就是她努力了八年的代价?财富累积的同时也随着时间的消逝而带来空虚,其实愈是富有的人愈是寂寞。
她俯首讽笑了一声,踢开脚边的一颗石子,她从前都没想过这些问题,现在想这些做什么?她依旧是她,就像那颗石子一般身不由己,生下来注定为了傲风堡奉献她的一生。
是因为他吗?曲向楼发觉这几天见不着他,似乎有些落寞的情绪沉淀在心底。他的存在让她惊觉自己原来是孤独的一个人,但她不能奢求自己能再多拥有些什么,他是个王爷,而自己也不可能恢复女装。
看来只能将自己迟来的感情放在一旁,静静地侍它冷却吧!她是没有资格去爱一个人的,而往后怎么走,也只有她自己能作这个抉择。
曲向楼凝望着月色,让沉静的月光轻轻地抚过她心中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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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曲水楼设计曲向楼的方式十分老套,说穿了只不过是一句“酒后乱性”罢了,但是曲向楼的弱点就在于此,臻近完美的她惟一学不来的一件事就是喝酒。
所以每回遇上应酬,她都请手下的当家们代理,而她自己在傲风堡里无论如何训练自己的酒量,她始终喝不过三杯就倒地不起,勉强自己再多喝下去就会起酒疹。
因为她每次宿醉和起疹子都是曲水楼替她料理的,于是乎曲水楼最明了曲向楼的弱点就在不胜酒力,她根本不是一个喝酒的料。
呵呵呵!曲水楼此刻正躲在吟风楼宴宾厅的屏风后偷窥,十分满意她所瞧见的景象。
邀语歼柔的手举起酒杯,向在场的三个人又干了一杯。
曲向楼也喝光她杯里的香片。微醺的醉意抹得她的脸蛋红艳艳的,她蹙了一下眉,奇怪,她明明喝的是邀语特地为自己准备的西湖香片,怎么她会感到头晕目眩,像是喝醉了酒?
邀语向曲水楼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一时憋不住地大笑出声,而坏了他们的计划。
曲水楼捂住嘴防止自己笑出声来,邀语真不愧为京城第一花魁出身,居然能变出一种她听也没听过的酒叫做“寒翠露”以邀语的说法,这种酒是异族也舍不得进贡的珍品,据说还必须放在寒地里四十年的光景才能制得一小壶,这是她的一个熟客送给她的定情之物。
这“寒翠露”有个特点,就是无色无香无味,味淡如清水,但是只要加个一两滴和入其他的饮品中,就成了十足威力的烈酒。初饮仍无感觉,喝个十杯以上,任大罗神仙也醉卧不起。
曲水楼瞧曲向楼也喝了三、四杯了,以她的酒量怎么还没事?照理说早就应该醉趴到地下去了,她仔细地偷瞧着曲向楼的反应。
在场的人一片欢声和乐,曲向楼身旁坐着邀语,风涤尘和朱——也有美女在旁招呼,可是朱——不语地猛灌着闷酒,无视于身旁美女明显的邀约之意。
朱——愁苦地瞅着故意对他视若无睹的曲向楼。
他一定是染上那种癖好了,要不这几天他为何就像生活在炼狱里头?青楼里的女子不能引起他的兴趣,眼前端坐在他面前和风涤尘谈笑风生的曲向楼却不时地出现在他脑海里,无论他如何抱头苦思,他总是忽略不了那个铁铮铮的事实
他爱上曲向楼了!
天啊!朱——真想对天狂嚎,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啊!怎么会这样?两个男人是不会有结果的,更何况他是个堂堂的王爷,怎能
即使他不顾一切排除众议地向曲向楼表白心意,曲向楼恐怕也会视他如怪物,一辈子避他如蛇蝎,想到会一生见不着曲向楼的面,朱——的心里就有万根针刺过般的疼痛,不见面会思念,见了面却在咫尺又远似天涯自己怎么会落到这种进退两难的田地啊?
“——,少喝点。”风涤尘忍不住地劝道——闷声不响地起码灌了几缸酒了,再喝下去水楼的计画恐怕会半途而废,他要的是——有三分醉意,而不是一个泡在酒缸里的醉鬼。
“哎呀!风将军,王爷想多喝一点就让他喝嘛!李太白不是也写过人生几何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呀!”风涤尘身边的美女嘤嘤地笑道。
朱——抬起了头,这时才发现曲向楼也是一副醉态可掬的模样,酒意袭上他向来锐利的眼眸,笼上了一层迷蒙的薄雾,令自己对他的倾慕之意更多了几分。
“曲兄弟,你喝醉了。”朱——坦然地说出他所瞧见的事实。
“我?”曲向楼指着自己,另一手抚着微微发疼的脑袋“我没喝酒啊!”“向楼的确没喝酒,我瞧王爷你是醉了。”邀语连忙抢着说道。在下一步计划实行以前,这两个主角都不能让他们晓得自己已经醉了。
“是呀!你喝了这么多的酒,看错了,向楼怎么会醉呢?”风涤尘赶紧向邀语使了一个眼色,要她快点把曲向楼带开。
邀语微微颔首,曲向楼的确喝得也差不多了,再喝下去什么戏都没得唱。
“我看向楼大概是累了吧,我扶你进去歇息一会儿。”邀语主动地扶起毫无反抗能力的曲向楼,轻声细语地向厅里的众人告退。
曲向楼虽然只差一步就醉倒在地上,可是她的脑子里还没有醉胡涂,在跨出宴宾厅时,她怀疑地眯细了眼睛。“邀语,你让我喝酒?”
“没有啊!”邀语故作一脸迷惑状,害怕事迹败露会坏了大事“你喝的是西湖香片。”
“别骗我了,是不是水楼的主意?”全天下能知道她的弱点而加以算计她的,除了她那个宝贝妹子之外不会有别人。
“没有。”邀语真是被她的清醒吓了一跳,她连路都走不稳了,还能想到有可能是曲水楼设计她。
“哎呀!真无趣,又被你发现了。”曲水楼闻言不晓得从哪里蹦了出来。
“水楼!”邀语细声的惊叫“你怎么跑出来了?”
曲水楼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反正向楼连喝醉酒都能看出是我在搞鬼,那这出戏就没得唱了,还不如早一点现身,免得明天我又得想法子逃走。”
“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曲向楼虽然能料到是曲水楼在作怪,但是以她此刻胡涂的脑筋,她实在没法思考曲水楼灌醉她想做什么。
曲水楼粲然一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邀语的房里我再告诉你吧!”
“好。”曲向楼头晕得有些站不住,邀语细心地扶住她的臂膀“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要不”
曲水楼恶作剧地做了个鬼脸“要不你不会放过我对不对?当然这个答案包你满意,别说这么多了,你究竟想不想知道啊?”
曲向楼颔首,步履蹒跚地任邀语和曲水楼扶着自己绕过了回廊,走向邀语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