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阵阵,大雨倾盆。
独自躺在漆黑寝宫的柔软床榻上,云茱双手死命捉住身下床单,牙关紧紧咬住,任那因沉重压力与心力交瘁再度复发而满是脓肿的脸上,爬着那甚于过往千百倍的剧痛与刺痒。
就这么继续痛吧!不要停。
就这么继续折磨着她吧,最好再痛,再痛一些,如此一来,她就无暇想及她的心,无暇想及她那如今不知身在何方的言儿,是否饿了、冷了、哭了、睡了。
自出生就夜夜有人陪着他,夜半醒来找不见她,会不会怕?比普通娃子更怕热的他,在这样闷的夜里,踢被子了吗?打完饱嗝后总要跟一根大手指玩耍,最后玩累直接抱着那根大手指沉入甜酣梦境的他,现在再找不到大手指了,会不会睡不着?总被一群姑姨团团围住,日日被又亲又抱的他,现在自己一个人,寂寞不寂寞
真的只是想藉缚月咒的痛,来暂时压抑、忘却那时时刻刻啃噬她心间,而今已几乎承受不住的痛彻心扉,让明日的自己还能咬牙走下去,但云茱仅存的一点小小希翼,却在那先前用真气贴在她背心为她顺气疗伤的大掌再度伸来时,彻底幻灭——
因为他的手中,有情热的气息。
伸起十指指节都微微发疼的手,云茱用力抗拒着那双伸向她的大掌,但大掌的主人却一语不发地扣住她的下颊,将一颗情热硬塞至她的口唇间后,立即用温酒将之冲入她的腹中。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留她一个人?
他不就是相信她的坚韧,相信她的傲气,相信她永远不会受伤害,才会布下这一切的局吗?
他当她不知晓安夫人的底细吗?
在清心院望着他赤身**拥着念清,听着安夫人幽怨至极的那番话语的当下,她便明了他安排安夫人出现在自己身旁的所有原由了,这还不够吗?
他为了他至敬至爱的人,放下一切,扛下所有原本不属于他的憎与恨,舍身于她,然后以他对她的通盘了解,来换取安夫人的自我救赎,而她也的确在那一刻将他需要她演出的角色表现得淋漓尽致,所以,他来回报她了,是吗?
她不需要他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她,永远不需要!
当全身衣衫被彻底剥光,身子因情热药效而缓缓发热之时,云茱在内心疯狂呐喊着,手不断抗拒着。
但无论她如何抗拒,也阻止不了那双同样因服用情热而火热的大掌。
其实此刻的云茱,早已痛得思绪混乱,情绪濒临失控,但在闻及一语不发,只是放肆挑逗着她身上所有敏感处的封少诀身上那浓浓的情热与郎官清的气息,她的眼眸还是忍不住酸涩了,手缓缓垂至床榻上。
他到底还要为别人承受多少痛,才愿罢休?
他的“憎”质子面具究竟还要戴多久,才愿取下?
云茱承认,当他戴着面具出现在她眼前时,那股令人为之心惊的墨黑之气,确实曾让她有过错觉。
但这份错觉随着时间,以及如今已缓缓浮出水面的众多结果,让她终于明了,她一直以来的疑惑并没有出错,他根本从未改变过!
要营造并维持住那股沉沉重重的墨色极恶气漩,对其实身心依然清静的他,想必极为不易吧!所以,每回夜访她的寝宫的他,才每每离去得那样迅速,更不轻易现役身人前,对吧?
要克制住他对孩童打由心底的呵护与宠溺,想必更是不易吧!因此只要在孩童面前,他就会忘了他的伪装,更在允言出生后,彻底遗忘他的伪装
总算明白,他对女儿国后宫百事的尽心尽力,对穆尔特家族的关照与呵护,都是为了他利用了她,利用了女儿国这个必要之恶所做出的主动弥补。
终于明白,无论别人怎么看待,那每月一回与她赤luo相缠,只为解她缚月咒之苦的他,身心依然属于他的佛陀,就算是现在,他又一次彻底将他的全部,埋入她最深处时
可以走了吧?终于可以留她一个人了吧
就在云茱以为由自己花径中退出的封少诀就要离去,而她终于可以一个人独自疗伤时,他却没走,她一直捉着床单的手也被他缓缓握住,举起,迅速封住他身上两处掌管视觉与听觉的穴道。
“允言怕热,那么小蚌娃子,一遇这样的天,就浑身热汗”
不要说,不要提,就走,就像过去每一回一样,不要回头!
“允言躺在你怀中时,总爱睁着两颗大圆眼骨碌骨碌的瞅着你,那模样着实可爱”
视而不能见,听而不能问的封少诀,依然毫不在乎云茱的反应。
这样的冷漠、残酷对待,令体内深处因吸收了他的龙阳之精,而缚月咒痛渐渐纾解的云茱几乎无法承受,但她依然咬住牙,不做任何回应。
“可就如同你亲口说的,孩子丢了可以再生,更何况允言还是个男孩,于你解决朝中事务毫无帮助”
“你还年轻,只要有心,有空,想生几个,就生几个,何时需要我撤掉你的暗卫,尽管开口”
“你这身子,虽还及不上念清,个性更不及她温柔,但我相信你女儿国中的小男人们,还是相当乐意与他们的霸气女皇共享一夜云雨,尽管他们大概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看到现今被摆弄成如此狼狈模样的你”
虽然听不到云茱的声音,可当她柔软的小小身子变得彻底僵硬后,封少诀的嗓音由低沉转为轻佻,在“及不上念清”与“狼狈”之语由他口中吐出后,感觉到这夜她的身体第一次不自觉的抗拒。
“这些年来习惯了我的你,恐怕得向后宫女官好好求教求教,因为如今普通男子势必已满足不了你”
听着封少诀口中那愈来愈讥讽与刻薄的话语,感觉着他那越来愈放肆与无礼的举动,云茱的眼眸再忍不住朦胧了。
“我对我曾经的承诺,依然会信守到底,尽管对我来说,与高傲冷漠的你肢体相缠的过程,是那样索然无味,不过回头想想,其实允言不在了也好,大家都乐得轻松,我也不必再继续扮演那令人作呕的贤德大公子形象,想如何放纵,就如何放纵”
不要再说谎了!
不要再用那样冷酷又轻佻的语气,说那种连他自己都欺骗不了的谎言了!
他当她不知道他心里想写什么吗?
他不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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