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自从那日过后,他从未再出现那天被当众挖出所有难看疮疤的她,万念倶灰,手足无措,竟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怕会看到轻贱、鄙弃,甚至只是单纯的同情,才那样把他挡在门外,让她也让他,冷静一段时间。
她相信,只要他有心,就会再回来找她,但他始终未曾出现。
沈花发出难过的喘气,双手捂在发疼的心口上,觉得那里正被一只无形的爪子用力撕扯着。
她的心从未这样疼痛过,即使与亲人断绝关系,即使承受被人休离的痛楚,她都没有这样难受过。
如果没有心,如果她的在乎再少一些些,是不是就不会这样难受?是不是就不会如此期待,如此盼望,甚至开始痛恨上天,为什么这样对待她?为什么要让她认识阿籍之后,又用最糟糕的方式,将他硬生生从身边夺走?她哽咽一声,缓缓蹲下身,用力环抱住自己。夏日的夜晚,空气清凉,但不冷冽,可是她却像冬日里只穿着单薄衣衫的人,瑟瑟发颤,同时想起那强健的手臂,以及那堵温暖的胸怀。
“阿籍阿籍你不愿意再来了吗我好想你好想你呀”她宛如受伤无助的小兽,发出低低呜咽。
明天,又该怎么和不断询问的小宁说?说她好喜欢的阿籍哥哥,因为她的小姐的缘故,而不会再来了呢?
正当她拼命拭去擦了又满盈的泪水,紧咬下唇不敢让呜咽继续逸出,夜凉如水的夜里,门外竟传来两声低沉的敲门声。
她心一提,顿时止住泪水,小心翼翼地侧耳确认,怕是自己太过渴求他的出现而出现幻觉
叩叩!
像是回应她的疑惑,敲门声再次响起。
沈花猛地从地上起身,顾不得因势子太猛而头昏眼花,笑颜灿烂地奔至门口,就要开门迎接南宫籍,但,她又倏地收起笑容,停下动作。
他会选在这时间来吗?
可能吗?
淮都城的治安,最优良是在富家子弟众多的城西,其次是城东,接着为城北,城南是治安最混乱的烟花酒地之所,这便是当初王伯放弃沈老爷买的屋舍,坚持从城南搬至城东的原因。
城东治安虽好,但她是一名女子,万一门外之人不是南宫籍,而是有所图的坏人,她又该如何是好?
她刚刚竟被一时的渴求与欣喜冲昏头,差点陷自己和小宁于险境中!
沈花踌躇着,但敲门者似乎没有打算离去的念头。“谁?是谁?”她警戒地问。
“小花,是我。”
沈花一瞬间愣住,心口紧缩了下。
那个声音,她错认了,对吧?
这时间他怎么可能会来?又怎么可能再来找她?
如果一开门不是他,她的失落肯定会更大更大
门上再度传来敲击。“小花?”
“南、南宫籍?”沈花右手握拳抵在发颤的心口上。“是”
没等南宫籍说完,沈花迅速拿去门闩,拉开门扉。门外的人真的是南宫籍,他瘦了许多,而且比以往更要憔悴。
屋里屋外的两人,用同样饥渴的眼神,吞噬彼此。
“我是在作梦吗?”沈花双手捂在嘴边,轻声呢喃,只是,她瞬间被拥入炙热的怀里,感受他炙热的胸怀,他以行动告诉她,他确实存在。
真是阿籍,不是她在作梦!
但他是来找她和好,还是来找她切割关系?
“小花,我好累”南宫籍发出疲惫的咕哝。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沈花从他怀里抬起脑袋,望着他僬悴的容颜,伸手轻轻抚着。
“我今日才打平鸠城回来。”
“平鸠城?”
“嗯小花,我真想你”南宫籍脸颊不断磨蹭她的,身体的重量渐渐压往她。
沈花急忙使力扶住半昏半醒的男人,再也顾不得揣测他来找她的心思。这样下去不行,他看起来好疲倦,她必须先让他休息才行!而时辰这么晚了,她不可能让这般模样的他再花两刻时间回书坊呀。
她脑海里毫不犹豫产生一个念头。
“我带你上楼休憩,好不?”她问,楼上只有两间房,但她决定把房间让给他,自己与小宁挤上一晚。反正,王伯在世时,她都和小宁睡在一块儿,没什么的。
南宫籍哼了声,没有多大反应。
沈花扶他进屋内,带他上楼进入自己的房间,让他坐上床沿。
她先替他松开发带,用手指恋恋不舍地梳松他的发,抚过太久没看见的年轻俊颜,接着蹲下身脱去他的鞋袜,却发现他双脚的拇指有些红肿,彷佛走了太长太远的路。
这些日子,阿籍究竟发生什么事?沈花心疼的想。“你等会儿,我去烧盆水给你擦脸。”她低声说道,把房内另一个蜡烛点亮,然后拿着原先的烛台匆匆下楼,先把大门落闩,再到后院烧水,花了两刻时间,才回到房里。
南宫籍靠在床边,身上的外衣早已被他脱去,甩在床边一角。
沈花将盛着温水的盆子放在床边,拧了条巾子,轻柔地替他擦脸,接着弯跪下身子,拉高他的裤管,示意他抬起双脚放入水盆里,然后她的手伸入温水中,握住他的左脚,十指微微用力,揉捏他疲惫的脚掌,有时往上延伸,按压他紧绷的腿肚子。
南宫籍发出舒服的哼声,差点歪倒在床上。
沈花的双手移向他的另一只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