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没顾上洗一把,二人就欢呼雀跃地相拥而出。
当妻把再次热好的饭端出来后,家里除她自己以外,已空无一人。她又好气又好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真拿他们没办法。”
妻对我们就是这样,冬来署往,永恒不变。
冬季是我们打工仔的礼拜天,天冷不能干,庄稼地里也没什么事情。正是打牌、娱乐的好时机。早饭后,若不及时去,就满园了。围观的人可多了。越是刮着雪花的天气越是热闹,一口屋内有时会有二局或三局,还有下象棋的。从早晨一直玩到张灯,有的甚至玩到半夜,才疲倦而归。
这些对于我,吸引力虽说很大,但我有一定的度,因为妻一天从早忙到晚,我几乎天天得见,怎能熟视无睹呢?我想着要替妻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一来能给妻减轻劳动负担,而来能增加点收入。
说干就干,从此,每天早上和妻一起起床,我开始生炉子、做饭、再扫地、擦家具等。开始时觉得挺麻烦,后来,在妻的脸上发现,这样的忙碌是很有意义的。
编样品的效率明显提高了,劳动强度降低了,妻很高兴。
一次,差儿子上学只有十分钟了。妻还说等一会,等她编完这个再吃。“再等,儿子上学就耽误了。”我急了。
“你们爷俩先吃,我编完了再吃。”妻的话轻描淡写,那双肿胀的手刷刷的暗暗加快了速度。
“你编完了再吃,和吃完了再编有啥区别,饭凉了再热还要耽误功夫,你真是的。”我似乎有点生气。
“不是啊,等吃了饭,庄子干了,还得再滋润,湿了要滋润一会儿才能行,更耽误功夫。”妻轻轻的解释道。
啊,我略有所悟,原来妻对每一分钟的时间都精打细算。
“明明,管我俩吃,你吃了快去上学。”我边盛菜边说。
“嗯。”儿子应着,先吃了起来。
“明明,爸爸做的饭好吃吗?”我问。
“好吃。儿子低头吃着,不加考虑的回答。
“好吃就多吃点,咱爷俩把菜都吃光,咱不给那个人留。”我说话给妻听,有意挑逗她。
儿子抬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投向里屋的妻。
“明明,快吃,快上班了,甭管别人。”我责怪儿子。
里屋只发出庄子碰撞板子的刷刷声。
二十分钟后,我从邻居家扫兴而归,妻也编完站起身来,望了我一眼说:“没凑上局。”
“凑、凑、凑个屁。我出去愉快,你心里难受。”我很生气地说:“编那几个样品,还有臭脸吗?”说着,我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去。
妻抬头望了一眼我阴云密布的脸,再没有说什么,只顾热着锅里的饭。
“你刚才不吃算了,这又吃啥?”我有意找茬,以示心中的不快。
妻又盯了我一眼,却欲言又止了。两颗滚烫的泪珠再也控制不住,刷刷的淌下来。
妻哭了,终于委屈地哭了?
我太冒失了,似乎很不近人情,重伤了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