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小女未长成

是女儿不要，只蜷缩在我背上。我只好赶快爬、爬。

    累得筋疲力尽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山顶。

    山顶是一块平坦的草地，长满长长的野草。我躺在草地上，让女儿躺在我身上，然后我们仰望星空。

    看了看表，晚上八点了，天已经黑了下来。星星在天空一闪一闪，离我们依旧很远。月亮很圆，穿着薄云做的轻纱，在夜空中姗姗前行。这是四月，夜风吹来，有点凉了，我打了一个寒战。

    “我们回家吧。”我对女儿说。

    我牵着她的手，走过软软的草地，前面，是公路。

    “爸爸，我还冷。”女儿说。

    女儿的意思我懂，她是还要我背。我只好抱起她，朝前走。原来我的衣服太大，兜着风，不保暖。我抱紧了她。

    生命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女儿刚出生的时候，就那么一点点，抱在怀里，有时候感觉真的很奇怪：怎么自己突然之间就有了一个孩子了呢。渐渐地，女儿牙牙学语了，会爬了，会走了，会要书包了，嘿嘿，现在会跟我爬山了。毕竟是独生女儿，又小，很多事情都顺着她；女儿很聪明，很可爱，但是不够坚强，不会体谅大人，这是我最感到担心的。带她爬山，其实我是想尽量让她自己走，可是最后我还是拗不过她。很多时候，父母的慈爱往往会造就一个孩子的性格。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夜晚，我是说，如果我不是刚才累着了，如果不是现在我怀里还抱着女儿的话。如果，在这如水的月光下，女儿在我的面前蹦蹦跳跳，我在后面和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那么，幸福会像月光一样洒满我的全身。

    这一年来，我的身体不是很好，免疫力差，老感冒。也许是刚才在草地上息歇了一会儿凉着了吧，我感到有点头疼，然后就有了轻微的咳嗽。

    “爸爸，你是不是感冒了？”女儿扭过头问我。

    “不是，爸爸是有点累。”我说。

    “我自己走，爸爸牵着我。”女儿说。

    “好。”我把女儿放了下来，牵着她的手。

    走了不到五分钟，我才感到真是冷了，感冒了。而且在咳嗽。我有严重的支气管炎，一感冒就咳嗽，而且来得快。我蹲在公路边，使劲咳。

    然后我发现没有风了，还有暖暖的感觉。我转过头，女儿已经把我给她的衣服脱了下来，搭在了我的背上。

    “爸爸，还冷吗？”女儿用手摸我的额头。她感冒发烧，我和她妈妈就是这样抚摸她的额头的。

    “爸爸不冷，来，你穿上，别冷着我的乖女儿啊。”我把衣服重新披在她的身上。

    “爸爸穿，爸爸冷。”女儿不穿。

    我说：“爸爸真的不冷，爸爸跑起来就不冷了，来，穿上，然后我们跑回家，好吗？”

    女儿听话地点点头。我抱起女儿，顺着公路，很快地朝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女儿始终用她那热乎乎的小手捧着我的脸。

    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