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的印象,但时间长了,那些真挚就被稀释了。不是透明,而是变成冬雪一样苍白,并且容不得热情的灌溉,因为会化掉,如雁过长空不留痕。
自从从她那里听了can you feel my world之后我便开始在网上写一些几百或一千来字的短小文字,用以记录当时的心绪。每个深夜或黎明都会伴随艾薇儿和李贞贤的歌用失重的心情填满word写字板。于朝日未醒时扶着阳台静静的抽烟,在众生喧嚣开始前最后一秒钟独自归于寂静。如今常常怀念当时的日子。怀念清晨甜润清新的空气,怀念月朗星稀的夜晚那磅礴而自我的静谧,怀念艾薇儿和李贞贤充斥着力量与尖锐的呐喊,怀念被呐喊所激发出来的寒光霍霍魑魅魍魉的文字。虽然寂寞,却是一种有着疏朗期盼的孤独站里。
can you feel my world?一天,我如是问自己,蓦然发现原来连自己都一点不了解。需要的是什么,憧憬的是什么,这些文字,又是什么?
放纵一次,等待一次。匍匐一次,谦卑一次。宽恕一次,错过一次。自卫一次,剥蚀一次。
梦一次,伤一次。笑一次,输一次,怨一次,累一次。生一次,死一次。于是风也无恨,疯也无恨。
时常孑然伫立在人流如枳的广场中央,抬头凝望头顶飞旋的鸽子,聆听它们振翅翾飞的声音和深沉的低鸣,欣喜了感官,困惑了脸庞。阳光灼烈。
玩索是假的,颠覆是真的。
遵从是假的,逾制是真的。
省识是假的,罔闻是真的。
微笑是假的,沉心是真的。
救赎是假的,憎厌是真的。
存在是假的,谬悠是真的。于是天空成为倒影,海洋亦倾斜。
一个初识不久的朋友告诉我:你渴望别人懂你,但你又害怕别人懂你。因为你害怕被人看穿,所以你用冷漠去捍卫那虚妄的神秘感。自尊,不是这样汲取养分的。
也许是吧,对于朋友,我总是在关键时刻远离,一直逃避,像凋落的花瓣一样远飏。就像躲债,扯上关系便有了责任,有了责任便有了债。责任的责和任字的单人旁合起来,便是一个债字。于是只能偶尔写点匪夷所思的短章去倾诉离别的感伤。没人会懂,我不爱说话,同时亦喜欢不爱说话的人。我固执的认为那些和我一样不爱说话的人,他们善良。在一起的时候我信奉:醉笑陪君三千场,不诉离伤。
只因着君子之交淡如水,于是从何时起我又开始听王菲。她的若即若离的声线总是无法曲穹连接成一个完整的圆,固然没有了完整的结局圆满的收场,所有的故事冉冉飞升,渐渐飘渺,故事的主人亦变得惘惘然。
是要飞的。记得我在自己的小说甜蜜蜜里提到敏贞将一枝大雁的羽毛保存了近二十年。而现实里我是保存了三枝,左右翅膀各一枝,尾羽上有一枝。有了翅膀和尾羽才能飞得更为彻底,那么所有的故事所有的人才会在朦胧中凝练一份珍贵。那时是一个夏日的黄昏时分,我在路边捡到一只将死的鸟,从它身上借了三枝羽毛,后来无意中得知一个日本女歌手名叫三枝夕夏,多么偶然的巧合。
然而巧合终归是巧合,它固有的定性是不因人的意志而改变的,就像在此刻真正意识到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我的mp3丢了。它还在的时候,每夜我都会听歌,周末就听广播,广播有一档叫“朝花夕拾”的音乐散文节目,有时会听到主持人依晨用她圆润的嗓音念出我的文章,并且在文章结束时放上一段优美的音乐。但现在它丢了。
过去几乎每写一篇文章,我都要边听歌边写,现在不能了,没有音乐,就没了记忆。庆幸的是,我还能唱,所以我一边小声的哼着老狼一边移动着手中表面已经掉色的钢笔。有时的羡慕还在学校里念书的同龄人,他们可以理直气壮的去听老狼,而我早已不是学生了。
于是我独自成长/忍受着风雨阳光/忍受着人海茫茫/忍受你在远方
一次遭遇,一个场景,一幅照片,一首歌曲,一段文字,无不是一场回忆的再现,无声无息。默默的回忆,就此沉沦。
但回忆恒常又是酸楚的。
我喜欢独自成长/我喜欢风雨阳光/我喜欢人海茫茫/喜欢你在远方
默回。
莫回。
2006年4月1日
ps:写完这篇东西后睡了一觉,下午一个朋友找到我,说他也要去深圳,正好可与我结伴而行。他是我幼时的玩伴,最近三年里只见过几次面,此刻他找到了我。庆幸自己并非一无所有。本来打算去上海的,既然他以为我去深圳,那就同他一道去深圳吧。最后决定在十七号动身去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