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有些元兵没有死在宋军的枪炮下,反而死在了自己的马蹄下。
“都帅,此战惨烈堪比当年的护陵之战,数万人马在山谷中往来厮杀,真是血流漂杵,尸横遍野啊!”萧霆看着战场感叹道。
“这几个小子杀红眼了,再这么拼下去,我们如何有余力再战!”倪亮却没有那么多的感概,见三个旅围着敌军镇子中冲,但此时已经意识到无法突围的敌军,也开始拼死一搏。骑兵皆弃马步战,或驱赶战马对进攻的宋军进行反冲击,如此己方的伤亡不可避免的开始增加。而同伴的牺牲也激起了他们的血性,挺着上了刺刀的火枪一波波的向敌群展开冲击,试图杀出一条血路,可是敌军太多了,捆着让他们杀一时也杀不完。
“都帅说的是,但是现在一旦撤围,急于奔命的敌军就会如开闸泄水一般,再想堵上就困难了。且敌我已经混在在一起,炮兵担心误伤不敢再集火射击!”萧霆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可敌军抱成一团,己方多次突击都无法将其分割,而夹击敌军的两部都在火炮的覆盖之下,稍有差池就会造成误伤,使他一时间也没有好主意。
“让开西部,命三旅将敌军向西赶,令一旅、二旅放过先头,从敌两翼突入分割歼灭敌军,在天黑前务必结束战斗!”倪亮放下望远镜下令道。
“都帅,西部虽然有湖隔绝,但此时湖水水量不多,不免有的地方可以徒涉到对岸,进入山林就难以围剿了,且会暴露我军的意图!”萧霆听了一惊道。
“现在敌军已经被歼过半,逃走几个也与大局无碍。而当下已经过去三日了,置帅统领的大军前锋应该已经抵达徐州城下,他们即便获知哈喇鲁卫被围,也不敢冒着丢失徐州的危险来援;至于符离敌军也被二军拖住,回归应天的道路又被切断,岂会擅自分兵来援;至于土土哈已经被罗大同缠住,情况不明下是不会再前进一步的。所以他们是人人自危,获知哈喇鲁卫被歼的消息后,也是按兵不动!”倪亮分析道。
“都帅分析的有理,下官立刻传命!”萧霆听了点点头道。
“告知各部,速战速决,在天黑前务必结束战斗!”倪亮又补充了一句道……
…………
徐州城中这几日也是人心惶惶,铁迈赤率大军出援符离后便没了音信,留守的隆镇卫都指挥使唐古接任徐州守将。而他自哈喇鲁卫走后就一直心惊肉跳,非是其胆子小,实在没有底气。自己的隆镇卫是由各色目卫军中抽取的人员,又并入汉军六百人组成,共计四千人。
正因为隆镇卫的底子就是各族人组成,风俗、习惯、饮食等等皆不同,自然想要融合在一起几无可能,所以过去也是分屯各处,并不驻扎在一起。现在想让这一群心思各异的人团结对敌,不知道别人信不信,唐古反正不信,那战斗力就是渣。
至于同时留守的贵赤卫和昔宝赤卫两部,唐古只能说是更渣。‘贵赤’与‘昔宝赤’其实就是为大汗捕捉鹰隼的坊户,归于怯薛军统领。但是到了忽必烈时代,蒙古怯薛军已经不再是作战的主力,甚至连护卫大汗这样的工作也被侍卫亲军分走了很多,其任务就是陪着大汗们吃好、喝好、玩好,用各种手段伺候好大汗,等于是大汗们找的贵族服务生,至于打仗那早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当然大汗还需要有人为自己捕鹰、驯鹰,不可能将贵赤和昔宝赤们都编入卫军,其实编入两部中的皆是破产户,受大汗恩典编入军中赏碗饭吃。而编入其中的还有析居、放良及漏籍勃兰奚,还俗僧道与凡旷役无赖者等户,其中就没有‘好人’,若是让他们干些偷鸡摸狗、作奸犯科的事情都是好手,可要是打仗就别指望了。
所以攥着一把臭牌的唐古能不担心吗?在铁迈赤走后,他就命全军退入城池,并派出哨探继续追踪撤走的宋军,担心他们去而复返。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昨日哨骑来报,宋军突然停止撤退,转而日夜兼程的又向徐州开来,他大惊之下急忙遣人去追铁迈赤,让其速速回军,可去了一日尚未有消息传回,让他无比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