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醒了醒神才又问道,“安相来了吗?”
“几位重臣都在殿外候着!”月赤察儿捧过杯热茶,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才递给真金道。
“嗯,让他们到偏殿等候,待我更衣后会见!”真金喝了几口茶,有了点儿精神,看看身上的衣服起了褶皱,皱皱眉道。
他明白这个时候,自己还不能倒下,更不能让众臣看出自己的颓废,以免引起朝野上下的猜忌。自宋军大举入侵的消息传入京城后,有些人又可是蠢蠢欲动,坊间流言不断,称其自继位以来,先失江南,又丢江淮,以致国内动乱,财政紧缺,民不聊生,应该早日逊位另立贤能。所以他更不能以一副病容于人前给人予口实。
“大汗,要为臣弟做主啊!”
“你要做什么……”真金洗了个热水澡,又剃头刮脸,梳起了发辫,换了身新衣服,精神仿佛也好了许多。又照照镜子觉得没有什么不妥,才在两名侍卫的陪伴下进入偏殿,可当他刚跨进门,便有人扑上来抱住他的腿。骤然遭到‘袭击’之下慌乱的挣扎着喊道。
“大汗,臣弟的全家都落入南朝之手,一定要救回他们啊!”脱欢却没有松手,依然哭喊着道。
“不准哭,我们是铁木真的子孙,怎能如此丢人!”真金这才看清抱着自己的正是幼帝脱欢,其虽然进宫前已简单的梳洗过了,但是依然难掩狼狈之相。见其样子也不免心酸,可还是厉声训斥道。
“殿下勿要难过,回来就好!”中书省右丞安童上前搀扶道。
“右相,我的家没有了,妻子、儿女都陷于敌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要什么颜面……”脱欢却是不肯,仍是哭着道。
“殿下,大汗怎么弃兄弟于不顾,大家在此正是要商议抵御南朝入侵之事的!”看着曾经趾高气扬的镇南王,现在成了一副无赖相,月赤察儿想笑,却又不敢,也上前劝道。
“你个奸佞,蒙蔽大汗,鼓动玉昔帖木儿挑衅南朝,害得本王家破人亡,今天定不饶你!”脱欢见是月赤察儿,立刻想起其是枢密使,定然知晓南侵内幕,不禁大怒跳起来薅住其胸襟要打。
“胡闹,朝堂之上殴打大臣,成何体统!”摆脱了脱欢,真金抬腿踢了脱欢一脚喝道。
“哎哟!”脱欢吃痛叫了一声,回头一看真金铁青着脸怒目而视,不敢再闹,可嘴上依然不肯认输道,“玉昔帖木儿胆大妄为,不断挑起边衅,惹得南朝小皇帝领军北伐,正是其授意的,今天我就代大汗惩治这个奸佞!”
“殿下,私怨稍缓再议,还要以国事为重!”参知政事桑哥拉开脱欢,劝说道。
“是啊、是啊,镇南王殿下还要以国事为重!”其他几个人也上前连拉带拽的将脱欢拽到一边劝解着道。
“哼,此事必须给本王一个说法,否则定不饶你!”脱欢也知道要适可而止,毕竟此刻自己早就不是当年权倾朝野的镇南王,而是一条丧家之犬,便借坡下驴放了句硬话道。
“小的怎敢跟镇南王作对,其中定有误会!”月赤察儿虽然身居高位,但是也知自己的身份,也不敢争辩只是不住的赔笑道。
“脱欢,扬州是如何失守的?”真金落座,看向脱欢道。
“大汗,扬州失守罪魁乃是玉昔帖木儿,其主政河北山东行省恣意妄为,寻衅南朝挑起战事,惹得南朝北伐扬州;行省左丞马绍也罪不容赦,其暗通南朝,谎报军情,内外勾结导致扬州不守;三则是拔都和都哥作战不利,屡战屡败,后又投降南朝,里应外合以致城池失守。”见真金问起,激愤地言道。
“殿下说马子卿暗通南朝,怎么可能?”御史中丞徐琰听了惊道,“马子卿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心怀忠义之心,绝不会背叛大汗!”
“徐中丞之意是本王信口胡言?”脱欢转向徐琰喝问道,“其受玉昔帖木儿指派与南朝议和,明知南朝已经在江东布下圈套,却声称南朝大军皆在扬州。以致玉昔帖木儿错判形势不救扬州,转而渡江南侵,将其诱入埋伏。而大军刚刚渡过长江,南朝小皇帝立刻挥兵攻城,若不是他们相互勾联,怎会有如此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