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其实他就陷入焦虑之中,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现代所谓的‘婚前恐惧症’,要知道在现代家中娶一个媳妇往往就闹得鸡飞狗跳,而现下名义上的老婆就有五个,下边还有上百人等着晋位,不出乱子才叫怪事。
“只要官家公平行事,善待每一个人,就能保证后宫平静,不必过于忧虑。”其实苏岚也发现这一阵子小皇帝常常会发呆,却又变得敏感多疑,极易被激怒,想来也是这场婚事闹的。
“呵呵,若是如姐姐说的这么简单,却也好办了,怕的是并不会如此轻易满足,毕竟这个世上圣人太少,却是锱铢必较之徒甚多!”赵昺抬手揉揉太阳穴,干笑两声道。
“官家所言不假,但也不必太过悲观,不要将人都想的那样坏!”苏岚知道小皇帝又头疼了,可她也只能尽力宽解道。
“好人也往往经不住诱惑,要知道摆在她们面前的并非普通的诱惑,向前一步便是母仪天下,若是成为国母便是权倾天下。为此有机会的人都会为之疯狂,而这只有将他人踩于脚下,自己才有机会上位,便当知宫闱中争斗比之战场上的搏杀还要难以对付。”赵昺却有些激动地言道。
“官家慎言,勿要传了出去又惹出是非来!”苏岚听了大惊,掩住陛下之口道。而她想想小皇帝的话不无道理,其实在选秀开始时明争暗斗就已经开始了。当时李三娘与陛下早有婚约在身,却在众臣的干涉下连个妃位都没有得到,却还被程素讥笑和欺压。若非小皇帝的一力坚持,以李三娘俚人的身份,其下场比之自己恐怕还不如,而小皇帝如此打压程素往深里想,其实也是在与朝臣们相争,以此警告他们不要过度参与自己的家事。
“现在知道怕了,其实朕早就怕了,怕有朝一日夫妻成仇,怕外戚擅权,怕内宫干政,怕骨肉相残……”赵昺知道天家无私事的道理,宫中的争斗其实也是外朝政治斗争的延续,各方势力的角斗场。
“官家向来聪慧,相必早已有了主意,且当下娘娘们尚未入宫,心性也不了解,也许是官家想多了,未必会有这些事情发生。”苏岚轻叹口气言道。
“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走一步看一步吧!”赵昺也知到现在事情进展到当下业已无可改变,而一切又尚在未知,自己就是想破脑袋也无法料敌预先,毕竟自己这方面的经验基本上等于零,只能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了。
‘咕噜、咕噜……’
“官家想必又饿了吧,奴婢这就去取些点心来!”这时小皇帝的肚子中传来一阵肠鸣声,苏岚轻笑着道。
“不必了,都是些素点心,不仅寡淡无味,且也不当饥!”赵昺换了个姿势躺平,摆摆手道。
“官家在寺中住了一个多月,对这素菜的口味倒是高了,连御厨做的点心都吃不上口了。”苏岚笑着道。
“唉,前时当了一阵子和尚,整日吃素。回宫这也没几天,五脏庙还未祭妥,便又是斋戒十日,到今天也有半月不知肉味了。而这些东西根本填不饱肚子,吃了稍时便饿了!”大典之前要斋戒十日,以示虔诚及对神灵的敬畏,却苦了赵昺的肚子,天天处于半饥半饱之中。可说皇帝天天吃不饱饭,又有谁会相信呢?
“官家再忍耐几天,便是大婚的日子了,就可以解除斋戒了。”苏岚忍住笑道。
“是啊,干脆朕出家算了,也免掉了这许多的啰嗦事情,不必为世事烦心。”赵昺揉着肚子苦笑道。
“若说他人出家,奴婢倒是信了,但是若说官家会出家,奴婢是万万不信的!”苏岚听了再也忍不住,噗嗤笑道。
“怕是姐姐舍不得朕去做和尚吧!”赵昺看苏岚一笑间妩媚万分,他不免春心荡漾,翻身搂住了其的腰肢道。
“官家,大典未成,斋期未过,切不可妄为!”苏岚见状大急,可小皇帝自幼练武,又每日操练不缀,一时间哪里挣得托,挣扎着道。
“哎呦……”赵昺突然叫了声松了手。
“官家,奴婢非是有意!”情急之下,苏岚在小皇帝肩膀上咬了一口,其这才松了手,她整理下衣裙小心地道。
“疼死了朕了!”赵昺却似没有听到一般,捂着肩膀低声叫疼。
“官家,让奴婢看看,伤到哪里了!”苏岚知道小皇帝自小就精灵古怪,最善于装可怜。可眼见小皇帝不停喊疼,她反而含糊了,蹲下身拉开其的手,拉开衣服欲查看道。
“竟然敢咬朕,看朕回去对你施以家法,定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赵昺却一把捉住苏岚的手,瞪着眼恨恨地道。
“官家若是破了斋戒,得罪了上天和列为先皇,奴婢却是万死难赎。”苏岚却是正色言道。
“是,朕谨遵姐姐教诲!”赵昺听了立刻躬身施礼道。
“官家,这是要折杀奴婢吗?”苏岚怎敢受皇帝的礼,急忙避开道。
“官家,船已经到绍兴,转向攒宫了。”这时舱外传来王德的提醒声。
“朕知道了!”赵昺答应一声,推开舷窗,向外望去,指指前边的一座拱桥道,“呵呵,去岁朕自此渗透入江南腹地,却为这几座拱桥所挡,当日只能将它们一一炸掉,现下总算是修好了!”
“唉,当时官家冒奇险,率军深入江南腹地护陵,奴婢是日夜担心,在佛前为官家祈祷,总算是盼到官家大捷的消息,才算是安下心来。以后官家若是再度亲征,一定要带着奴婢从旁侍奉,也免得煎熬之苦!”苏岚听了却是黯然地道。
“嗯,朕答应姐姐!”赵昺重重的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