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就过去了!”王德赶紧劝道。
“哼,这规矩得改。当年咱们四处逃难,后来又征战不止,还不是走到哪里睡在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舒服,能好好躺下睡一觉都觉的是享受了,以后出门难道还搬着床四处走?”赵昺冷哼一声道。
“是,小的记下了!”王德知道这时候不能再劝,否则与小皇帝的脾气当下就得让人将这些东西搬出去,只能先答应下来。
“走吧,咱们看看皇后的嫁妆去!”赵昺转完了又想起了刚刚的事儿道。
“官家,物品刚刚运到宫中,还未检点,待安置好了之后再看不迟。”王德脸色却是一变道,心想这孩子怎么还未忘了这码子事儿呢。
“今日得空,否者不定哪天了。”赵昺觉得王德有些怪,却也没多想,笑着说道。
“是了!”王德也只能遵命,领着其往外走,而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嚇,吴家够有钱的,嫁妆不少啊!”这时物品都搬进了大殿,摆的满满当当,赵昺一过眼儿,估计有百来抬,刘灵正指挥着小黄门分门别类的或是摆放,或是暂时收起,他有些兴奋地道。
“是啊,是啊!”王德在旁含糊地答道。
“这里是什么?”赵昺走到近前随手掀开个箱子,发现里边放着几件玉器,他伸手拿出一个玉瓶把玩,可脸上的笑容很快不见了,满是疑惑地道。
“玉瓶啊!”王德回答道。
“屁话,朕不知道这是玉瓶吗?”赵昺骂了句道,“朕是问这瓶子出自何处?”
“官家,小的如何知道,还是待皇后入宫后官家亲问吧!”王德嬉笑着道。
“混账话,这玉瓶分明是出自宫中的将作监,怎生到了吴家?”赵昺却没开玩笑的意思,厉声道。
“这……”王德张口结舌的吭哧了两下也没答上来。
“到底怎么回事,吴家如何得到宫中所出的御制之物?”赵昺见状知道其中必有隐情,又连续开了几个箱子,发现其中物品无论是金银器,还是漆盒、配饰皆留有宫中御制的标记,他大怒道。
“官家息怒,待小的禀告!”王德见状已知瞒不住了,小皇帝对于机巧器物最为擅长,一看就知道工匠水平如何,即便不是打着御制标志,也能看得出来。
“快说!”赵昺厉声道。
“你们先下去吧!”王德转身冲殿上的内侍、宫女挥挥手让他们退下,待殿上无人后才言道,“官家,其实皇后的嫁妆皆是宫中之物,也是出自内府之财……”
原来皇后的嫁妆不像一般人家嫁女儿,由女方家来置办嫁妆,皇后的嫁妆是由朝廷统一筹办的。裁定好嫁妆的清单后,要开始采办皇后嫁妆了。皇后妆奁的采购有“内办”与“外办”两种方式。其中的冠帽鞋袜、珠宝首饰类是由内省来筹办,交由宫中在京的所属绣坊、织坊和匠作制造;而另外一些衣物等纺织品和木器、皮张、玉石、珍珠等则由“外办”来筹办,“外办”即分交各州府地方机构筹办。
而赵昺也明白了为何朝廷要让市舶司调拨银钱了,他们油水厚,又设置在商贸繁华之地,采买、制造方便。但是也非所有的地方都是如其那样富裕,额外增加的负担只能通过增加赋税来消化,无形中等于加重了百姓的负担,所以说皇后的嫁妆,全部是用老百姓的血汗钱准备的,却非是出自吴家个人所有。
“官家,怎么了,千万不要吓小的!”王德告知真相后,只见小皇帝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珠,嘴角哆嗦,可把他吓坏了,急忙扶着其坐下急道。
“这……朕心疼!”赵昺哆嗦了半天,才捂着心口秃噜出几个字道。
“要不要传太医?”王德摸着小皇帝的手全是冷汗,冰凉冰凉的,颤声问道。他知道小皇帝因为钱紧,一直为此发愁,若是知道不仅迎娶要花钱,这嫁妆还要他出,非得气坏了。好在其将筹措的钱财交给内藏库后并没有多过问,任由太后去操心。而今恰好又赶上诽谤案,他天天去审案,告期之事也就没有打扰他,免得再生出事情来,谁想到今日嫁妆进宫,小皇帝偏偏又提早回来赶上了。
“不必了,你去告诉太后,朕这婚不结了,有这些钱都够朕收复两淮的军费了!”赵昺坐在箱子上大喘了几口气,指指这些箱子道。
他虽然没有详细过问,但是大概的花费还是知道的,从问名开始直到当下告期都是不断的赏赐,仅应征送的彩礼就有黄金两千两,白银二十万两,丝帛三千匹,另外还有马二百匹、金银酒具、玉质酒具、茶具、首饰配饰等等;另外还给老丈人、丈母娘一笔丰厚的赏赐,黄金千两、银万两,丝帛千匹,金盆、银盆等,还不算那些小物件。
仅这些东西合算起来都超过百万贯了,这是什么概念?这些钱可以购买粮食一百五十万石,三十万大军吃一年都富裕。想想再加上这嫁妆也只会多不会少,用于制造枪弹、火药,足够打一场大战役。若是整个婚礼所费算下来,都够收复失地千里的一场战争所需,可就被自己的一场婚事都给耽误了,他又与那被骂了百年的慈禧老妖婆有何区别啊!
更让赵昺更窝火的是本想着有了这些嫁妆,自己好歹能回些本,亏得不会太多。但当下得知连嫁妆都是自己出的,他狗咬尿泡空欢喜一场不说,弄了半天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亏了自己的腰包却给人家长了脸面。他怎么算怎么亏,将婚礼所费换成金子,都够打造一排金子做的女人了,这得合多少钱一斤肉了。
“官家,万万不可啊!”王德听了噗通跪下道,他料到小皇帝得知真相后会闹脾气,却没想到其竟因为此要取消婚礼,事情可就闹得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