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这是重要的商贸港口,河运发达,商舶云集。上方是南楼,市街沿长堤向西偏南伸展,延袤达数里之长,南北向的跨度至少五里以上。此处民居稠密,人口密度很大,居民以经商贸易者为主,与鄂州城合起来构成一个大规模的城市。
宋时南迁后,鄂州先后成为抗金、抗蒙的重镇,屯驻大批军队,营寨占地甚广,仅城东黄鹤山下一区,便达东西十丈,南北倍差。在城东北七里,有游奕军寨。江面宽阔,港口繁忙,既供商船来往停泊,也供战船出江演练。城东北有白杨夹口的江边港口,屯驻着水军,彼时便成为一个具有浓厚军事色彩的集镇。入元后,其继承了这一切,依然不失为一座江上军事重镇。
赵昺以手指在地图上点点,鄂州城西濒临长江,只有竹簰门一门,又有护岸长提可做外垣阻敌,而兵在江上难以列阵展开,难以用兵;城北和城南分别有樊湖及南湖,即无法屯军,也难以攻城;只有东城门外有陆路与内地想通,可以展开兵力。当年蒙军破城也是由此方向,而文天祥部也正是凭借着这种地形,在东城外掘壕筑垒,布置重兵才得以封锁了元军出城的道路,挡住了敌军的冲击。
据战报上所言,元水军将战船布置于北岸的阳逻堡,其滨江而立,水深流急,为兵家要地,扼守汉江口。当年蒙军历时近六年最终突破了襄樊防线。襄樊失守,宋廷朝野大为震动,急忙调整部署,把战略防御重点退移至长江一线,以阳逻堡作为长江中游防守重镇。元军决心攻夺阳逻堡,于是发起了阳逻堡渡江战役,最后大败宋军,不仅为渡江夺取了桥头堡,还歼灭宋水军二十余万。
此战可谓意义重大,而宋水军也在此战中精锐丧失,再无力防御长江防线,使的元军攻克鄂州,得以继续沿江东进。现在元军水师屯驻于此,即可以阻击沿江而上的宋军船队,也可以与鄂州城夹江相望,互为攻守。赵昺深知要破鄂州,还得先歼灭敌水军,占领阳逻堡防备敌援军自汉江来援……
“陛下,前方二十里发现敌船队,正顺流而下向我们船队而来!”第二天赵昺早晨正在用膳,郑永进舱禀告道。
“来船有多少?”赵昺放下箸子言道。
“禀陛下,约有大小战船二百艘,悬挂的是陈字将旗,应当是当年攻琼的荆湖水军万户陈奕所部。”郑永回报道。
“我们当下在什么位置?”赵昺将碗里的粥一口喝尽,有拿起块胡饼从中掰开夹上几块肉,起身来到墙上悬挂的地图前边吃边问道。
“陛下,我们现在的位置在此,距鄂州城尚有约三十里!”郑永随着陛下来到地图前,扫视了一下迅速找到了船队当前的位置,用手指点点道。
“嗯,陈奕这个败军之将不足为惧,其应该是前锋!”赵昺点点头道。这陈奕在琼州之役中大败,所部战船损失殆尽,虽逃得性命,却也因此被从万户降为千户,以他来做前锋,赵昺还真不看好。
“陛下,我们是否列阵迎敌?”郑永问道。
“先不必变阵,敌军是顺流而下,若是改为横阵反而易被其冲破,继续保持纵队反而有利于发挥我们舷炮的威力!”赵昺略一思索道,他清楚在这个时代的水战中,谁占据了上风和顺流就等于抢占了制高点,他们溯流而上本身就失去先机。
话虽如此说,但赵昺也不敢大意,三口两口吃掉手中的胡饼便上了舱顶观敌。他大概计算了一下,这个江段的水流速度约为五节,自己战船速度此刻越为七节,实际航速只有两节左右,双方相对而行,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就会遭遇,即便想列阵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简单的调整下阵型。
“两队保持四百步的距离,以大型战船居前,穿敌阵而过,不要与他们纠缠!”赵昺端起望远镜看看前方江面,其上笼罩着一层薄雾,战船就像在云雾中行驶一般,但他无心欣赏,首先调整了下队形。他以大船在前,即可以与敌船对撞,且大型战船皆装备火箭发射架和重型弩炮,能够在远程先对敌船进行打击,打开突破口。
“陛下,咱们的辎重船较多,也应令搭载的步军做好防敌登船的准备,并利用百子铳、奔雷炮打击敌船,以减轻护航战船的压力。”郑永随之建议道。
“嗯,你考虑的十分周全,步军的火器威力足以击穿舷板,自保应该没有问题。”赵昺点点头赞道,琼州军出动每每都是跨海作战,乘船皆是家常便饭,即便是步军在海上也不会出现晕船等不适应,在船上操枪弄炮也是好手。
“如此属下立刻布置下去,准备接敌!”郑永立刻传令敲响警钟,升起战斗旗,全军进入战斗状态,调整战船位置。兵船上的步军也将速射炮和各式火炮推了出来,在两舷选定炮位,布置枪手,防敌登船。
“命龙船沿江左岸加速上前,向敌侧后迂回抢占有利战位,若是前方战斗成胶着状态,则即刻发起攻击,打乱敌队形,掩护船队前行。”赵昺想想又道,当前船队中稍有近两万步军,一旦战船被击沉损失就打了,因而当前的任务并非是歼灭敌拦阻之地,而是安全的将步军护送上岸。
“是,可属下最为担心的还是敌军顺流放下火船,我们是避无可避,闯进我们的船队更会是灭顶之灾!”郑永传令的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确实如此,但是列阵而行更为危险,告知各船若是起火,立刻驶出编队自救,不可挡住后船的航道!”赵昺略一思索道。他知道一旦战船起火是难以扑灭的,让脱离编队自救,其实与自生自灭无异,但是为了整体只能牺牲个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