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小皇帝的亲随,当然不能无视,上前扇了其两记耳光恶狠狠地道。
“你们真不讲究,以后打人谁也不许打脸了,免得到了阎罗殿他们大汗互不相识识了。”赵昺连忙制止道。
“佛爷是要往生极乐的……你刚才说什么?”杨琏真迦咧着嘴笑道,可猛然又想到了什么。
“不必性急,等砍了你的脑袋那天,没准你们还能在奈黄泉路上喜相逢呢!”赵昺嬉笑着道,并不与其生气,言罢扭头走了。
“大汗如何了,大汗如何了……”这次杨琏真迦可真急了,如丧考妣般的连声喊道。他十分清楚自己能在江南作威作福,敢将谁都不放在眼中,正是仪仗忽必烈的宠信,可也得罪了不少江南的官员,更是被太子真金憎恨。若是大汗真死了,自己便没了靠山,不知道到少人盼着他早死呢……
赵昺嘴里说不在乎,但终是放心不下。离了陵区便直奔前沿,陈墩也自知拦不住,只能领着一队亲卫紧紧跟随,不过他也未能如愿刚进筑垒阵地便被倪亮拦住了,称先生反复交待过绝不能让陛下涉险,因此摆出一副打死也不肯让其再前行一步的架势拦住了圣驾。赵昺深知这‘犟种’的脾性,知道自己若是坚持向前,倪亮就能将他给扛回来,也只能止步,选了一处高地观察前沿情况,而他也从倪亮口中了解到战斗的进程。
此次前来的敌军隶属于杭州万户府的上都万户,据侦察清晨前来的千人队只是先锋,后续大部沿陆路前来。因此倪亮便利用谷口设置的警戒阵地展开阻击,以节节抗击的方式阻敌,防止敌军发现其中有诈,进而不敢进入谷地,难以实现诱敌深入,聚而歼之的目的。而水路方向,敌军试图深入侦察被尽数歼灭,后敌军便在运河两岸布置兵力,看他们的意图似是防止我军向海口方向突围,当下并没有发生激烈的战斗。
当前谷口方向,敌军前锋发起了数次进攻,皆被我军击退。以规模看只是试探性的攻击,只是破坏了设置在前沿的障碍物,似在为大规模的进攻扫清障碍,并寻找我军防御上的破绽,以便集中兵力打开突破口。而我军则是严守阵地,没有主动发起反攻。
赵昺听罢,端着望远镜向前方望去。如果说整个谷地像一个小口矮瓶,谷口就似瓶口,陵区位于谷底。山口两侧山岭耸立,中间夹着一道里许的谷地,我方的首道阻击阵地设置在距谷口五十步的内侧。以他看这个位置选的不错,即可利用两边的山地屏护两翼,防敌迂回包抄,又可利用最为狭窄的部分缩短防线,同时还限制了敌兵力的展开,便于我方集中火力歼敌。
同样受制于地形限制,谷口向内倾斜,地面为砂石,且其中只在山谷两侧各有条尺把深、十数丈宽的溪流,不足以成为限制敌骑冲击的障碍。担任防守的是三旅的两个指挥和一个炮兵营,他们在阵地前五十步和三十步布置了两道麓角,工事前挖了一道壕沟,并以石块和沙土构筑了两道工事,用以阻击敌骑的冲击。而在到达主阵地的四五里的路上共设置了三道阻击线,层层抵御敌军攻击。
赵昺看看防线前只有不足百具人马尸体,且是零星散布,距阵地最近的也尚有六、七十步。由此可见倪亮说得不错,敌军并没有发动成建制的进攻,只是试探性攻击游骑,估计也都是伤亡在火枪和奔雷铳之下,布置于后边的速射炮可能一炮都未发。因为游骑往往都是以三五成队的小股敌兵,用炮打他们实在是浪费,所以一般都采用分队级别的火枪集火射击,或是以奔雷铳单枪发射攻击抵近骚扰的游骑。
‘呜呜……’随着一阵号角声,元军再次发起了进攻,只见从敌阵中冲出一队约有百骑的骑军快速向己方阵地冲了过来。赵昺这时也将视线转向战场,他清楚此是蒙古骑兵惯用的一种攻击敌阵的战术,在不断出动游骑扫清敌阵前的障碍后,便会动用大队的骑兵对敌阵展开袭扰,这个百人队不过的第一波攻击群。
在世人的印象中,蒙古人是凭借着快马、弯刀征服世界的,其实他们之所以无敌于天下是靠弓箭。其拥有当时射程最远,杀伤力最大的组合式弓,便于骑兵运用。这种弓不仅射程远,且射出的箭杀伤力打,若是装备上锋利的金属箭头,便能穿透重甲。
蒙古人擅射是公认的,他们可以自如的向各个方向射箭,在配合上机动力极强的战马,从而使得他们可以从较远的距离上,持续不断的攻击敌人,同时还不给敌人还手的机会。在这种攻击下,列阵防守的敌方不仅追不上,而且连逃都逃不掉,只有做箭靶子的份,往往在强攻开始前就常被蒙古兵先用弓箭杀伤大半,当敌军损失惨重时他们才会进行短兵相接的战斗。而这时无论敌人的精神和装甲多么坚强,彻底崩溃也只是时间问题。
百用不爽的战术这次在宋军面前注定会碰的头破血流,因为他们今天所面对的对手拥有比弓弩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大的火器。当头一波蒙古军进入三百步的距离时,布置在工事后的速射炮首先开火,这时子筒中装填的是开花弹,它的射程要比霰弹远,威力大。
‘轰、轰……’一个齐射二十多枚炮弹在敌骑的四周爆炸,锋利的弹片四处飞射,如同一把把飞到扎进一切阻挡它们的物体。中招的战马仆倒于地,骑士随之坠马。在冲锋中坠马等于被判死刑,他们不及躲避,紧随其后的伙伴已经冲过来,运气好的被一脚踩死,不好的便要受到百马践踏之苦了。但这时即便躲过头一轮炮火轰击的人也没有了回头路,只能继续向前,而等着他们又是一轮更为密集的弹丸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