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陛下,若是陛下都上阵了,要我等何用?”林之武也算是读过书,取得过功名的,可一时之间搜肠刮肚竟不知如何反驳,嘟囔着道。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朕为一国之君,在这个时刻又怎么能退缩!”赵昺早就想这么说了,如今在这炮火连天,杀声阵阵的地方倒是挺应景的,当下大义凛然地说道。
“陛下如此,众军敢不用命,属下粉身碎骨绝不退缩!”林之武深施一礼道。
“好了,当下如何退敌才是最要紧的,你注意周围的军情变化,要及时提醒朕!”赵昺抬抬手道。
赵昺的视线重新回到战场,这时郑永率领的龙船队已经穿插到攻击西岸敌军船队的侧翼,起了攻击,搅乱了敌军的攻击秩序;岸上敌军在两轮火箭弹空爆下伤亡不小,失去后援进攻变得乏力,而护军的大旗也出现在城寨前沿,庄思齐也放胆把预备队全部压上打了个反击,将敌军击退到海滩上,并借机修整、加固沙堤,调集物资,后送伤员。
后军的形势虽然稍缓,但是滩头上还聚集着上万的敌军,其后的元兵还在源源不断的上岸,赵昺分析阿里海牙是想趁落潮之前尽可能多的将兵丁送上岸,与自己在6上决战。因此后军的压力同样不减,不过只要右军赶到,他相信可保不失。
再看海田岛方向,中军趁社稷号从侧翼以火箭弹炮袭的机会,也派兵起反击,将几座架到滩头的浮桥烧毁,并利用重型弩炮和抛石机轰击敌军集结地带,将白沙岛上的敌军驱到岛北。赵昺居高望去,白沙岛上已经密密麻烦不知道聚集了多少敌军,甚至在浅滩上还有涉水上岸的敌军。
给赵昺的感觉就像动物世界中的企鹅岛,到处都是晃动的人头,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见了,估计能当场晕倒。而若是弩炮射程足够的话,就是扔块石头过去估计都能砸死几个。而敌军如此让他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也不由的有些担心。今天是十三日,虽不是落大潮,但是潮水也会退下很多,如此一来两岛间的水面降低,露出浅滩,架设浮桥将更为容易。
“旗语告知张枢密使,令驻吉阳军的殿前禁军北上增援海口!”赵昺默算了一下,自当下退潮到子时开始涨潮,还有六个时辰的时间,阿里海牙在后路被截断,水军被牵制的情况下一定会拼死夺路上岛的,右军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没有预备队在手他不踏实。
“陛下,为何不就近调集左军和前军增援,却要舍近求远调殿前禁军来援?”林之武迟疑了下道。
“你看当下局势,白沙岛及附近海面有敌不下三个万人队,河口以西也不少于三个万人队,而前方敌中军尚有战船三百余艘,他们的全部兵力全部在此。殿前禁军只是防敌在岛东登6,现在看来守在那里已无必要,但是敌中军尚未下船,他们却有可能在率攻不下的时候改向澄迈或是临高,我们不能不防!”赵昺解释道。
“陛下,张枢帅回报已传令殿前禁军北上。同时告知摧锋军回报,其在独洲岛伏击了唆都部后军,击沉敌船三十余艘,俘获敌船五十余艘,缴获大批物资。敌军不敢接战,加驶向占城,摧锋军现已挥军北上!”这时观通手回禀道。
“这小子,朕让他适度攻击,却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若是惹急了唆都挥军报复,可就难以收场了!”赵昺听了笑骂一句道。
“陛下,现在形势已明,我们再不必担心两面作战了!”林之武却是非常振奋地道。
“呵呵,远水救不了近火,看来他们是想生俘朕了!”这么会儿功夫,敌军战船已经改进攻的锋矢阵为左右包抄的偃月阵,向社稷号快驶来。在敌船进入射程后,布置在一层的弩炮开始射击。赵昺看敌军气势汹汹的架势,便也明白是冲自己来的,欲擒贼先擒王。
“呵呵,只怕他们还不知道陛下的厉害,当年在崖山陛下只凭社稷号就挡住了张弘范的进攻,力挽狂澜于即倒!”林之武瞅瞅也笑着道。
在赵昺指挥社稷号拦击欲冲击江口的敌船时,河口西岸和海田岛战事也起,很快进入了白热化。他站在指挥台上像个陀螺一般全方位的观察战场,不但要防止自己被活捉,还要顾及着各个战场,社稷号也如同一个乍起满身刺的刺猬,第一次火力全开,四处泼洒着死亡之火。而他看着一艘艘被击沉的敌船,自己一船独当百万兵时,很有横刀立马的气概,觉着当个船长比皇帝有成就感多了……
…………
阿里海牙独立帅船甲板之上,瞅着各个战场都伤亡剧增却毫无进展,已经是无力叹息,只把满口的银牙都咬碎了。而堵在江口的那艘巨舟更是如鲠在喉,让他深感无力,明知那船顶上站着的那个孩子就是害得自己一世英名作流水的小贼,却又毫无办法,这种打击比之挨上一刀还要难受。
而令阿里海牙上火的是此刻已经开始退潮,战船已经难以直接抢滩,那些抛石机也失去了作用,上岛的各军失去援助破敌愈加艰难。最让他肝火大胜的是后军报告有敌船队出现在后方,截断了他们的退路。护航舰队的哨船同时出警报,另一支宋军船队出现在岛东,借着退潮之际向左翼杀来。
两支敌船队的出现让阿里海牙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倒不是放下了心,却是死了心。自己自始至今都在围绕那小贼的指挥棒在转,其水军根本就没有去迎战唆都船队,而是隐蔽待机,等待此时给自己致命一击,将他们全部留在琼州。可自己总不能束手待毙,仗打到这个份儿上,他对陈奕的大话已经毫无信心,最现实的就是全军尽快上岛,抢占滩头取得立足点向纵深展,否则就真让小贼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