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早上听有人背着我议论了。凌子声音发颤,近乎哀求的语调问道。
女友愣了一下,怯怯的说:“都好多天了,传得很难听。”便低头下头,再不多说什么。
我找他去,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得不到就污辱人,什么东西!
凌子发了疯般要去找小眼经理。被女友一把拉住:你这样去闹,没有证据是他在乱说的话,只会惹得更多人知道,越抹越黑的。
凌子从来与异xìng交往落落大方,深得男同事的喜欢和尊重,哪里受过这般委屈。第二天一早,大步推开经理室的门,一份辞职服告甩在了经理的桌上,在同事们惊诧与惋惜的目光中,头也没回,决然走出了公司。
六、
凌子暂时没找工作,想休整一下。转眼在家里赋闲已有一个月了,每每想起离开公司的原因,凌子情绪就非常的烦躁。凌子的父母很传统,她从小在传统的教育下长成。闲了时,脑子里常想,自己从来都洁身自好,从不与异性有一点点的暖昧,居然会弄出这种的风言风语。越想越窝火。任凭朋友怎么劝解,却还是想不开,结了心结。
最让凌子感到委屈的,是老公的态度。那忽冷忽热的语言,不信任的眼神,似石头一样堵得她心里一阵阵发闷。
每天,凌子做好了晚饭,静静地坐等老公回来。可大多时是自己一个人享用了。老公近几个月很忙,回来吃晚饭的时间很少,有时甚至于整夜的在公司里。
有时间静下来时,凌子不禁反思了一下。一年以来,凌子只顾忙着自己的工作,有时在电脑前为了一个建筑图形要到下半夜一两点钟才睡去。和老公交流的时间几乎少得可怜,更不要说关心他的生活。有时老公会等她,拥凌子在怀中,说一些公司中的琐事,可这种谈话,经常是在凌子的鼾声中宣告结束。
凌子忽然感觉很愧对老公。
此时正值初春。北方的初春,春寒僚峭。窗外看似阳光明媚,走出去,阵阵凉意就会从脚底泛起,弥漫全身。
晚上十点,凌子正走在去老公公司的路上。她用多层保温饭盒,为老公做了四道他喜欢吃的菜。事先没像以往一样打个电话,她今晚一定要给他一个惊喜,然后听他兴高采烈,柔柔腻腻地在耳边夸句:嗨,真是好老婆。
凌子很少来老公的公司。当她兴高采地快走到公司门前的时候,老公正拥着一个高挑漂亮的,约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的手从里面走出来。凌子呆了。老公没看见凌子,依然像怕丢了什么宝贝一样,紧紧拥着女孩儿的肩。老公在上车的一瞬间,回头看到了凌子
七、
整整三天,凌子不哭,不闹,也不吃饭,甚至没怎么睡觉。老公在她的脚边,哄她,求她。她用呆滞的眼睛,看着这个男人在她面前流泪,然后也会泪水滴嗒滴嗒的淌下,再然后,就会偏转了头,毫无表情地盯着窗外。
生性固执凌子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个人人称是的模范老公,是何时开始爱上别的女人的。平日,只相信他是真的为了公司在忙。在家相守的日子,他对她依然是无微不至,极尽一个好丈夫的角色。可这份感情何时变质了呢。她的初恋,她的青春,是那么毫无保留地给了他。
凌子按时躺下睡觉。可总是如在做梦一般。不知在夜里几点钟,就会猛然的醒来,然后心慌,乱,烦,甚至想把床单撕成粉碎。或常常想像,从六楼纵身直跳下去,会是什么感觉?心里总似有几只猫在抓扯,她只好光着脚板,烦躁无比在客厅的地板上走过来,再走过去。
在老公面前,凌子不落泪。可每当家里只有她一人时,她就会呆呆地坐在窗前,抱起一只枕头,从六楼卧室的窗口,用呆滞的双眼,漫无目的的注视着窗外。然后,就会有泪无声的从脸上一滴一滴的滑落,慢慢地,流成一条河。
间或的,她会蒙上头,平躺着,先小声地哭,再大声的嚎。没有人知道。如此重复,近二十天。
凌子彻底抑郁了。
二十天,凌子体重掉了整整十四斤。本就苗条的她,眼窝深陷,萎縻不振,目光呆滞,瘦得吓人。凌子半夜起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有时睡着睡着,就会猛然坐起,然后,默默流泪。
老公在整夜不停的哄劝之后,最后完全丧失了耐心。
你如果用这种方式来闹我,还不如大吵大闹。你在外面背着我做了什么,谁知道?要不,离婚算了。老公咬着牙铁青着脸吼着。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个文静秀丽,擅解人意的妻子,怎么会用这样的讨人嫌的方法折腾人。
八、
凌子离婚了。
手机短信一声低低的鸣叫,惊醒了头发散乱,蜷在沙发里几天的凌子。
“在做什么?想念老姐。”辛枫的名字跳入眼帘。
辛枫,这个近两个月没联系的大男孩。凌子此时,忽然想和他说说话。
“生有何恋。”凌子敲了四个绝望的字过去。
手机铃狂叫,凌子打开接听,辛枫急切的声音传来:老姐你怎么了,别吓我。
凌子静静地听着辛枫在电话里不停的啰嗦。最后命令式地说一句:一会儿,七里咖啡厅,让我看看你。
七里咖啡厅,二楼,18号厅,凌子低沉着头,手机械地搅拌着一杯蓝山咖啡。辛枫一直定定地,异常认真地注视着她。
两个月不见,凌子变了一个人。从萎靡的精神状态,到深陷的眼窝,摇摇欲倒的身子。辛枫默默地听着,听凌子近无逻辑的语言散乱的说着,这两个月发生的一切。
讲着讲着,泪水就会慢慢滑落,慢慢地,汇成一条静河。辛枫也不说话,抬手,轻轻地抹去凌子的泪水。凌子的眼泪越抹越多,辛枫握着纸巾,不停地抹。
“姐,坚强些,清醒些,好吗。”辛枫眼里写满了疼惜,紧紧握着凌子的手说。
我什么都没有了。凌子仍低头,机械地搅着她面前的咖啡,傻呆呆地。
“你还有我!”辛枫突然双手捧起凌子的脸,大声喊出一句。
“清醒一些好吗,姐,你不要这样,我真的,真的好心疼”辛枫声线低沉下来,轻颤着。
凌子只感觉眼前发黑。辛枫的吻先是轻轻地,继而铺天盖地的袭漫了过来咖啡厅中经典的轻音乐弥散在暗调的灯光之下,眼前一片迷离
“你知道什么叫梦中情人吗?”辛枫的唇贴在凌子耳边,轻轻地,轻轻地问
九、
凌子的精神状态好了一些,可抑郁已成顽疾。凌子告诉自己,不再想过去,不再流泪,她还有辛枫。可每天除了辛枫的电话能让她心情放松外,精神依旧萎靡。发呆,流泪,厌世,成了公式式的习惯。
五月,辛枫为凌子联系了一家疗养中心。这是北方靠近海滨城市最大的疗养中心。临上机时,他俯下头,轻轻吻了一下凌子的额头,附在凌子的耳边,神秘地说:姐,你笑着回来时,我一定要给你个惊喜
疗养中心靠近海。凌子每天除了遵医嘱按时的吃药睡觉或和几个人聊天外,便会找个时间独自到海边散步。看浪花一浪一浪的拍打着岸边的海滩。她就赤了脚,踩在柔软的海滩上。任长发被风托起,然后拔通辛枫的手机,让辛枫陪她一起,听海浪的声音。
每天入睡前,辛枫都会打来电话,给凌子讲一天的发生的见闻。凌子时常被辛枫夸张幽默的言语逗得笑出声来。然后,抱着枕头,稳稳地睡去。
凌子在这远离喧嚣,似世外桃源般的疗养院住了一段后,面色渐渐红润起来。体重虽没有恢复到以前,可与刚来时相比,上升了很多,看起来起码没了病态。凌子很少流泪了。偶尔的独处时,情绪稍有低沉,她就会强迫自己去找院里的其他人闲聊。
两个月后,凌子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可以回家了。
十、
北方的夏末,天气格外的好。睛朗,无云,偶尔一丝凉风袭来,令人精神一振。
辛枫一路飞车,把凌子从机场接到一片新建的小区中。神秘兮兮地拉着凌子的手,急切的跑着,直上十八号楼的403室。
扭开门锁,慢慢推开屋门,如水的钢琴曲便一泻而来,水般弥散着整间屋子。窗帘,沙发,家俱,无一例外的以凌子喜欢的桔红为主色调,整间屋子一片朦胧暖昧的温馨。
“喜欢吗,姐,这是属于我们的世界”辛枫从后面轻拥着凌子,头轻附在凌子的耳后,柔声说。
凌子低下头,眼帘轻垂,两行泪慢慢滑落下来,越滑越多。转身,窒息般,脸紧紧埋进辛枫的怀里
书房一块很空的地方,辛枫说,这里决定摆放一个工艺,很大的根雕。凌子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说过喜欢a市工艺馆的一个根雕,没想到时隔这么久,他居然还记得。
“不要那么麻烦,已经很完美了”凌子轻笑,惦起脚,轻啄了一下辛枫的额,吊着辛枫的脖子柔声说。
“不行,那是你最喜欢的一件工艺。我明天就去买回来。”辛枫如军人般立得笔直,故作信心状的说。
十一、
凌子赶到a市的急救心中,一切已经晚了。辛枫静静地躺在雪白的床单上,因装修房子过份忙碌而更削瘦的双颊惨白,如雪般。死灰色的双唇紧抿着。凌子傻了,一步一步,呆呆走到近前,静立片刻,突然发了狂似的扑上前去,亲吻,摇晃,瞬间,昏厥过去。
辛枫的葬礼三天后举行完毕。
偌大的新房间里,凌子双手抱膝,呆呆地坐在地板上。有一米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凌子身子抖了一下,冥冥中,辛枫在后面轻拥着她:姐,等我回来。
凌子缓缓站起身,从衣柜中,拿出辛枫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穿好,施一层淡妆。再走进厨房,将煤气阀扭到最大量。转身,面带轻笑,静静躺到了宽大的桔红色床上。
意识模糊中,凌子轻抚着辛枫苍白削瘦的脸,一个声音越飘越远:傻瓜,如果这蝶是你,那蝶又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