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哪?
睁开眼,四周一片迷雾缭绕,他揉了揉眼,视线渐渐清晰。
这是一所实验室吗?
容夏头痛剧烈的伸手捂住额头,太阳穴像是被针扎过一般,突突的跳动着。
他晃了晃脑袋,定神看向身侧,此时自己坐在白色的病床上,手背突起的细管还插着输液的细针,液体顺着血液流入他体内,令他心中充斥着凉意。
这是哪?
容夏拧紧眉头审视着来回走动的白衣人,他们脸上戴着巨型口罩,遮的脸眼睛都瞧不见,只见其中一人渡步而来,手里握着一支粗大的针管。
“怎么样?药剂量够吗?”另一人俯身观察针管的剂量,上手取下针帽,露出足有十厘米长的细针。
“够了。”话音一落,两人漫步朝容夏的方向靠近,容夏咬紧下唇朝后退却,脊背却被一人抵住动弹不得,一时四肢被床铺上的铁索扣住。
“放开我。”容夏奋力摇头拒绝,然而这几人像是听不见似得,毫无反应。
胳膊上的静脉被人拍打鼓起,细长的针头扎破皮肉,深入到细管内,刺痛随即而至,容夏朝后仰躺,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脉搏变快了。”
“叫博士过来。”
四周叽叽喳喳的动静渐渐消失殆尽,容夏感应到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是梦吗?
为什么如此真实?
再次睁开眼时,容夏茫然的望着四周,简单朴实的病房摆设,四周挤着不少男女老少,大多是看望病人的亲戚。
“妈妈妈妈,你看,他醒了。”身侧一声稚嫩的呼喊声响起,容夏侧视望见一张可爱至极的脸颊,是个十几岁左右的女生,瞳仁闪动着激动地色彩。
闻声而来的是一位年轻少妇,扎着高马尾看起来十分精干,面容也和善,她侧坐在床边低声询问“孩子,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这是哪?”容夏闷声问道。
女孩咯咯一笑,伸手抚上他的额头“这里是川浮,我们是在田地里发现你的当时你额头上都是血。”
说罢,她神情一变,扭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妈妈,如果我们走了的话,他该怎么办呀?”
“这”少妇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尴尬的瞥了眼容夏,只见他毫无反应,似乎并不在意。
“你们要去哪?”
女孩与少妇对望一眼,开口念道“去达夫,听说那里有很多食物。”
食物?看来这里没什么粮食。
“是首长告诉我们的,而且还说那里人都很好。”女孩扬起脑袋,口气十分骄傲“这次移民的人数有限,只能有十位哦,还好我妈妈跟首长关系好,给我们留了位置。”
容夏拧紧眉头,歪着头思索着“为什么要移民?川浮不好吗?”
“孩子,你不知道吗?”少妇见他这幅模样,有些不可置信的拧紧秀眉“这里已经闹了十几年的饥荒了。”
饥荒
好像组织有说过。
容夏还未来得及回答,脑内便响起那家伙的声音“嘿,傻小子,你忘了组织说过,达夫是丧尸发生地的源头吗?”
是么?达夫
容夏仔细回忆起之前组织说过的话,的确,他们有提起过达夫在3002年时开始爆发丧尸病毒,当时未经过处理,各国放任病毒携带者进入城市,一夜之间死伤无数。
原来就是那个地方啊。
“嘿,孩子。”少妇见他神情凝重迟迟不说话,还以为是介意她们将他丢下这件事。
容夏回过神,喃喃道“我没事。”
“药钱呢我已经付了,你再休息休息,我们就先走了。”少妇为难的将话说出,毕竟留下一位十几岁的孩子,她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女孩有些不舍的眨了眨眼,伸手捏住少妇的衣角“你要注意安全。”
“谢谢你们。”容夏抿嘴轻笑着道谢一声。
见这对母女埋没于人群当中,他松了口气,伸手扯下手背上的针管,液体迸溅而出,点点血迹溅到蓝衣上。
这件衣服,还是从实验室离开时,与陆和一同换的。
想起陆和,容夏心中便难受的发闷,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张清秀的脸颊。
“喂臭小子,先想想怎么跟组织联系吧。”脑海中的那人有些不耐的怒斥一声,他此时正观摩着容夏与陆和的回忆,心里甚是不爽。
容夏闷声不吭,仰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闭目养神,耳边回绕着人们嘈杂的说话声。
“醒了吗?”头顶传来一声冷漠的询问,容夏睁开眼,眯着眼瞧那人“嗯,怎么了?”
似乎是个护士,身上的工作服沾满了灰尘,就连鞋子都是破旧的。“既然醒了就请你离开吧。”护士顿了顿,视线瞥向墙角,容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里蹲着不少浑身是伤的病人,无处可去,席地而坐。“这里的病床紧缺,所以,配合一下。”
容夏轻叹一声,起身跳下床榻,一落地,膝盖挫骨的疼痛随即而至,疼的他屈身扶住床板“还好吗?”护士伸手想要扶,却被容夏伸手推开。“放心吧,没事。”
他吃力的撑起身体,一瘸一拐的挤出人群朝病房外前去。
街道上躺着不少饥肠辘辘的人们,他们瘦成皮包骨的双手握着一块残破的瓷碗,里面装着满满的硬币,却无处可买到食物。
容夏漫步从他们身边走过,心情异常沉重。
“你还给我!”巷口传出一声嘈杂的吵闹声,容夏顿步侧视,只见里面挤着两三个人,他们围着一位老人,凶神恶煞的抢夺他手中唯一的一块虫卵。
被抢夺的老人不断呼救,四周却冷漠的连眼皮都不抬。
比起他,自己不知道有多么幸运,能遇到那对母女。
那三人人手握着一只虫卵,吃的井井有味,像是在品尝世间美味一般。
待他们三人离去,老人哭的扑倒在地,脸上布满泪珠,容夏心有不忍,迈步准备上前,却被脑内的声音阻拦。
“不是吧?你这种时候还心软?”那人带着一丝嘲讽的轻笑,口气中充斥着不屑。“这种地方,就是强肉夺食,你即使给了他食物又能怎样?能让他撑多久?别搞笑了,乖乖留着自己填饱肚子吧。”
听到他所说之话,容夏原本的想法开始动摇,他咬紧牙关,收回了迈出的脚步,转身朝另一条路前去。
“又要死个人了。”路人对着巷口的方向摇了摇头。
容夏停下脚步,良心不安的令人咬牙。
“你现在,是越来越容易心软了。”脑海中的那人嗤笑的嘟哝着,容夏甚至能够想象到他嘲讽的神情。“果然是没有我不行。”
话音一落,容夏觉得身体失去了控制,自己只能呆滞的任由那人摆布,果然,失去了组织的命令,他们二人就会变成这幅争抢身体的局面。
“啊——真是憋死我了。”良久,容夏扭动酸痛的脖颈,眉目之间的柔弱渐渐淡去,随即露出放荡不羁的笑容。
他抬眸看向这条街尽头的那栋巨型建筑,嘴角轻扬。
看来,只有站在高处,才有可能被组织找到位置吧。
到了高楼前,容夏望见人头窜动的场面,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呢。
大门前站立着十几位看守,一个个手中握着枪支,面色冷峻的凝望着前方。
“征收护卫?”容夏挤进人群中,望见木板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纸张,上面交代了事务与好处。
看来这些人,都是为了一块面包而来啊。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人群中用电线围成了一个圈,里面站着两三个正在斗殴的男人,他们身上布满触电后的黑痕,一个个气喘吁吁的握着拳头,为这块面包争夺着。
“喂,你可别上啊。”脑内那懦软的声音试图阻止,可惜容夏只是掏了掏耳蜗,邪笑着捏紧拳头。“看来,还是需要武力来解决。”
拳头碰撞声与嘶吼声交织成一团,在大门前回荡。
“啪嗒”一声,铁门被人推开,矮小的守卫握着一把长刀走进里屋,人们吓得缩到墙角,不敢抬头。
他在人群中巡视了一番,最终选了个中旬老人带出了门。
待铁门锁上,屋里的人们松了口气,心里却在为明天而担心着。
陆和将年小的恩恩抱在怀中,两人躲在角落里不吭一声,恩恩从他的膝盖处抬起脑袋,嘟哝着“别怕,一时半会还轮不到我们的。”
“你这孩子心真大。”陆和被他这句话逗得苦笑一声,手指还在为方才的惊吓而颤抖着。
“我们还年轻,肉嫩,一般只有在节日时才会带出去的。”恩恩压低声音喃喃着,瞳仁中闪烁着无奈。
“别想了。”陆和心有不忍,伸手揉了揉柔软的碎发“继续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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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牢房内时不时窜出一只肥大的老鼠,每每看到一只,四周蹲坐的人们便纷纷冲上去徒手抓捕,几人撞到鼻青脸肿也毫不在意。
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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