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所乘的出租车在他的催促之下,追上了她的那一辆。
前面的那辆车在一个新开发没多久的小区前停了下来,这小区他是知道的,里头全是单身公寓。
他下了车,发现她所乘的那辆出租车一直没动静,不由纳闷起来,以为出了事,心一慌,不由大步上前,一把打力拉开了人家的车门。
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个场面,她侧着脑袋,靠在椅背上打盹,长长的头发遮掩了一部分脸,却越发显得她侧脸的线条柔和起来。
他原本慌乱的心渐渐沉静下来,抬手揉了揉眉心,接着跟司机做了个手势,付了钱,想要将她轻手轻脚抱出来,却不曾料到当他的手触及到她的肩膀时,她便醒了过来。
她神智还没归拢,揉着惺忪的眼,迷迷糊糊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他一把将她给拉出了人家的车子,她的手,摸起来很凉很滑,水一般的触感。
他径直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声音里含着怒气“在出租车上也能睡着,若是人家把你载去卖了,你都不知道。”
她歪着脸,长发遮着大半个脸颊“我上去了,你也回去吧,我以后会记着的。”
他愣了愣,没想到她又变回了那个疏离的她。
他眼睁睁地目送她上楼,站了两个小时,浑身发凉,才拦了一辆车回去。
季璃昕上了楼,范菊花还在,看到自己回来了,明显松了一口气“你总算回来了。”
“孩子呢?”
“孩子已经睡着了。”
“那你也回去睡觉吧。”
范菊花走了,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身子疲软的厉害,她坐了半小时,才恢复了些气力,站起来回房,草草洗了个澡,便爬上了床。
这一夜,她竟然还做了那个噩梦,梦中,她喊得撕心裂肺。
她惊醒之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湿汗,告诉自己,宋柯不过是诈死罢了,昨晚,她是真的见到他了。
后来,又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便到了天亮。
季璃昕自打这一次碰巧撞上了宋柯之后,接下来有一阵子没见到他,她甚至一度以为那一夜,是自己异想天开来着。
接下来的这一个月,她过得很惬意,网上投了几份简历,无疾而终,她也不着急,像是大海捞针一般,慢慢地找。
期间,跟母亲每天通电话,每天跟母亲细说宝宝的成长史,还给母亲寄了好几张灏灏搔首弄姿的照片,还恶作剧一般地给他拍了一张裸照,以后长大了若是不听话可以拿来威胁他。
她有些头痛,不知道是不是做了母亲的缘故,一想就开始想灏灏长大后。其实孩子还这么小,她想得也太遥远了。
这一个月,闻人臻每天都去公司报到,他在布局,将闻人炎跟闻人泰,甚至他们幕后的那一股势力,他要将他们给一网打尽。
所以他对冷氏的打击,稍稍松了些,但是冷天澈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良机的。他开始挖sisina的一些老客户,冷氏为此组了不少人马跟小分队,不遗余力地给sisina制造麻烦,想要趁机削弱sisina的实力,侵占人家的市场份额。
sisina总裁办公室。
“三少,企宣集团的老总秘书打电话过来,说原先跟我们谈好的企划案取消,他们公司找了另外的合作公司。我跟那秘书平素交情还是不错的,追问之下,才知道人家找的新的合作公司是冷氏。三少,这已经是这个月冷氏在我们公司挖走的五个客户了,再这样下去,对我们公司大大不利。董事会不少董事都对三少您有些不满了,说要开董事会。”
按下秘书的内线,闻人臻听完,脸色阴晴不定。
“我知道了,先不要惊慌,我自有定夺。”
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冷天澈,他冷哼了一声,你开始反击了,只是这还不够,这只是小打小闹。董事会的这点骚动,闻人臻最为清楚,不是因为冷氏,而是闻人炎跟闻人泰。
煽风点火的小人,故意拿冷氏来做文章。
董事会那帮老人,日子过得太悠闲了,开始蠢蠢欲动。看来,自己也该下点狠招了,他眯起眼睛来。
或许,想个更好的法子,刺激那帮老头抛售他们手中的股票,低价收取。
如今这样的动荡,或许是天赐良机。
闻人臻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嗜血的讥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
门被推开,沈童缓步踱了进来,闻人臻挑了挑眉,见沈童朝自己耸了耸肩膀,眼神无辜。
“你怎么来了?”
闻人臻开了口。
沈童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两张纸,故意凑到闻人臻面前甩了甩“好东西,自然要拿来关照下兄弟的。”
闻人臻懒得跟他周旋,伸手过来,坚决而用力地按住了他的手,从中抽出那两张纸。
纸头上是两份简历,应该是沈童给打印下来的,只是上头的名字,让他的眼珠子跟着晃了晃。
没想到自己找了她这么久,都没有着落,她却送上门来了。
她应聘的其中一家公司,是沈童跟自己私下合开的,两个人都在幕后,没有在幕前挂名。
应聘的岗位,一份是广告部的文案策划,另一份是技术部的工程师助理。
他唇瓣微微上扬,倒是不知道她所喜欢的岗位差距这般的大。
“我吃了好大的一惊,没想到季璃昕找工作找到我头上来了。不过为了不徇私,我不打算录用她。”
沈童的眼角余光扫过闻人臻,语调是强忍笑意的镇定。
闻人臻不禁眼角抽搐,气结,半晌站直了身体,扬眉道“你想怎样?”
“我能想怎样啊?我好心拿这东西过来给你瞅瞅,你那前妻落难了,都落到我工作的份上来了,你难道还不伸手救济下人家?人家如今还要养家糊口,要赚奶粉尿布钱,不容易啊。”
沈童说得跟唱的一样。
闻人臻听了,鼻子里“哼”了一声,嘴一撇“说完了?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听到她找工作,自己的心底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他想到的一个是她缺钱,但是以她的性子,定不会找上自己的,宁可自己忍着,独自解决。
只是就算找了这份工作,这点微薄的薪资,也只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实际困难的。
沈童到底是没走,闻人臻拿起简历,瞅了两眼,上头的那个地址,让他为之一愣,单身公寓。
难怪没找到她,没想到她会住单身公寓。
“我才不走。”
沈童不请自来,哪有这么容易被赶走的。
“你很闲?”
闻人臻有些不耐地挑了挑眉头。
“是啊,我很闲。沈氏垮台了,我这不是天天睡着了都能笑出来么?再也没有人能够给我气受,我农奴翻身做主人了。”
沈童开心地笑了出来。
“要不要我帮忙来着?”
“不用,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
“难道你觉得她会接受你的馈赠吗?”
沈童变得一本正经起来,顿了顿“所以说,看在勉为其难的份上,我就开一次后门,让她进公司来。”
闻人臻冷哼一声,未可置否,也没有多说,算是默许了他的意见。
“念初今天跟左皓人从日本散心回来,你小心一点,别让她有漏子可钻。前阵子有人调查季璃昕,也许人家会找机会对她下手,你小心一些,别光顾着自己,牵连到了无辜的人,可就得不偿失、后悔莫及了。”
沈童想了想,又压低声音道。
闻人臻眯起眼来“我知道。”
他这阵子没找私家侦探探查她的下落,就是忌讳这一点。
桌上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有些诧异,看了下屏幕,竟然是严可欣打来的。
她儿子不遗余力想要挖空自己的公司,她销声匿迹这么久,这会打电话过来,又是为什么?
他还真想不出来,手指跟着一动,接了起来“喂。”
“臻儿,你今天有没有空,我想跟你见一面。”
严可欣怕他挂电话,忙开门见山地道。
“没空。”
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我决定离婚。”
她的声音有些沉重,但是极为肯定,想必是做了这个决定,让她痛不欲生了。
三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