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山子提着几件衣服就去海南上学了。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海波送他,走出山沟的那一瞬间,山子重重地吐了口气,海波望着山沟里的寨子,说明白山子的意思。
山子走了。年底,海波去北京当了消防兵。山子寒假回家,才从母亲的口中得知海波已经参军的消息。晚饭后,山子想跟家里说,明年也去当兵。
大学的日子闲散,这半年,山子习惯了睡懒觉、早餐和着中午饭吃,逃课、上网。夜深人静的时候,山子心隐隐地痛,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得把家里的血汗钱扔进了水坑,打了水漂,还不如跟海波一样去当兵。
过完年,山子临回学校的前夜,跟他爹说想休学当兵,还没来得及给爹罗列出大学生当兵的众多好处。闷头抽烟的爹把烟吐得更凶了,深沟纵壑的脸酱紫,直起微略佝偻的背消失在昏黄的灯光里。山子望着爹被灯光拉得长长的黑影,酸酸的。
第二天一大早,山子提着几件衣服要回学校,娘怎么劝也没用。山子走出家门的时候,死也不肯给爹打招呼,爹板着脸要娘回来,就转身进屋了。山子跟娘说了会话就走了,娘含着泪望着山子消失在浓雾,等娘擦干眼泪转身回屋,看到爹正朝浓雾里张望,娘看着爹:何苦呢?
山子拖着疲塌的身子,傍晚到了湛江后,又连夜坐船回了学校。很快开学,山子依旧苦着心挣扎在学业边缘,临期末考试的前一个周,才开始猛啃书本。
考试结束后,娘来电话说家里负担重,爹身子也大不如前,催山子回家,帮着干些农活。山子总是埋怨娘不该种这么多庄稼,并用暑期要完成社会实践为由拒绝了。山子跟几个留校族一起到了一个小山村,挂个牌子开起了课堂,成了临时老师。
暑假,没日没夜的工作,最后在剔除各种“苛捐杂税”之后,山子他们每人只拿到180块钱,加上平时挤下来的,还是凑不足300块。山子,这下彻底傻眼了,更觉得对不住爹娘。回校后,山子硬下心决定参军。
山子给学院打了缓交学费的申请,到网上遍查了在校大学生参军的条件政策,还广交不少现役军官。因为山子没迁户口到学校,就得回原籍报名。山子动用了所有能用的办法,终于瞒着爹娘在家乡的武装部报了名,还争取到不用初检的承诺。
11月初,山子冻得通红的脸,突然出现在家门,吓得娘差点把碗摔了。娘问:“娃,你咋回来拉?是不是在学校犯错了”“娘,我在咱镇上的人武部报名参军了,他们通知我回来体检。”山子说完就扎进屋去了,留下娘一个人在凛冽的寒风里发愣,蓬乱的头发散散地摇摆。
晚上,爹从矿上回来,看到山子正等他吃饭,眼睛里的诧异一晃而过,似乎他一早就知道山子会回来。“咋,回来拉,哪天体检。”山子吃惊地望着爹,似乎在怀疑爹是咋知道的。
快一年没见的爹,在矿上磨得更憔悴、苍老了。其实,山子心里很清楚,娘早就不能干重活,屋里屋外,全是爹一个人操持,一年的农活全是从矿上回来后,起早贪黑挣出来的。山子每次想到这些,心就痛得更厉害了。
“5号体检”山子还是不肯叫爹。“6号,你也20岁了,要不让你娘给你操办几桌,庆祝庆祝,你姐前些年满20我们也给她操办了,要不”爹扒了几口饭跟山子商量。山子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爹,把我的生日记得这么清楚。”山子心里很激动,但还是不肯叫爹。
5号,怕今天会查血,山子饿着肚子去区人民医院体检。在医院各科室,山子看到好多穿着军装的军官。于是,山子自作主张地把“在读证明”给一个上校看,说自己是在校大学生,特别想当兵。然后,所有的军官和医生都知道,今天来了个大学生,很幸运,山子过关,继续明天的查血、尿检。
晚上,山子高兴的一夜没合眼,同时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担忧。上午到区人民医院采完血液和尿液的样本后,山子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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