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的情歌

p;   我不敢梦见你的眼眸——那百合盛开又凋落

    ——黎明前那夜始终漫无止境，我不再祷告

    我毫无价值，我毫无价值，冷却的夜

    然后是永恒的沉默，永恒的悲伤——

    我不敢梦见你的眼睛，我紧抱夜色

    那株灌木只是象征一种孤独，那些诗歌

    燃烧。燃烧。我不在祷告——

    那些脆弱的词语，干燥的嘴唇

    我不再祷告——花园的雨水的影子消失——

    我本该望着你的眼眸，你的晨光中的秀发

    但是，我看到泪水，看到火焰，看见凋零

    这是我的痛苦，这是我的悲伤——我不再祷告。

    五

    岩石在我们的眼眸里燃烧，火焰是一种毁灭——

    带来倾轧的灰烬，冷却后的凝固

    许多年的阳光清洗成一种仰望，图腾的方式

    把一些事物联系在一起，神话开始诞生——

    但是岩石疯狂的燃烧，火焰熊熊

    凝固在时间之中的眼睛望着灰烬蔓延，蔓延。

    黑色的移动，黑色的侵吞

    太阳站在云端莫无表情

    燃烧，燃烧一种欲望。

    丛林随风流逝，鸟儿忧伤的哭泣

    我们的花园在哪里

    我们一路飞翔，死在生命的尽头——一头扎进沙里

    没有坟墓和墓志铭

    没有诗歌

    飞翔在哪里？

    金色的海洋，波涛汹涌

    几只黑色的小帆沉沦在巨大的火焰中

    驼队阵阵，驼铃响遍大地，那是谁的足迹——

    我们悲伤，我们只有悲伤——

    剩下的花园百合已经败开。

    四月的午时你坐在花园的灌木丛林中

    风切开一些小口，火焰琐碎地落在你的发间；

    在镜子的另一个世界

    我看见苍茫的天空，绝望的鸟的颤飞

    你的指尖的光芒照亮一条路径

    许多百合花的花瓣飘落在花园一隅。

    那笛声的从哪里传来

    我们的眼睛的幻觉依附在远方的地平线——

    那燃烧的岩石的花朵

    那些以越过界线的目光

    仿佛消失的房子

    消失在海洋的鱼群——

    旷野中父亲喃喃地低语

    如许多麻雀跳跃在收割后的麦茬中

    灰暗的日子阳光强烈

    象鞭子鞭在大地龟裂的脊背上

    火焰蔓延及我们的眼前——

    你放下镜子

    你转过身去

    哀怨的一束忧伤

    那熟悉的生活的细节，那眼眸

    你拿起又放下的书籍

    轻轻地呼吸碰到嘴唇

    仿佛一种幽暗的传说。

    有时候我们被雨水围困在午后的花园

    阵雨鞭子似的抽在土地上

    仿佛抽在我的脊梁

    眼眸里的一切远远的隐去，消失，一阵雨雾消失

    九盏灯在花园的一角明明灭灭，蛇在大地上飞翔

    远处的塔尖消失了，钟声一片一片回荡——

    虽然我不再祷告，不再渴望——

    百合花在雨水中生长，透过我的目光

    一匹马从时间的尽头孤独地奔腾而来

    仿佛时间只剩下了一双羽翼，剩下了简单的飞翔——

    你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

    百合花败开一地，死亡和诞生的火焰

    多刺的玫瑰，灌木丛的姐妹

    九个灯盏，九个蓝色的梦的眼睛——

    让他们回答，即使谎言

    我们坐在花园的中的，岩石的火焰

    在午后雨水熄灭的时候歌唱——

    水和火的世界

    死亡和诞生的边缘

    我们的母亲，我们的花园的河流

    百合花的颜色仿佛玻璃上盛开的痕迹；

    紫罗兰忧愁的目光开始消弭——

    黑色的燃烧，黑暗的暮色

    花园中的音乐开始微笑

    你的手指的光芒，百合花安详——

    你步履姗姗，步履姗姗地迈进我的眼眸。

    黑色的燃烧，岩石的火焰，诗歌燃烧。

    六

    我爬上第一节的第一级台阶的时候，辰光消隐——

    黎明的黑暗从现在开始——

    风吹拂姐妹的头发，犹如

    吹拂黄色的雾，烟的丛林

    四月的风象透明的玻璃移动在黑暗——

    我看不见妹妹的笑容

    在黑夜和黎明之间我消失在世界中

    可我听见你，你的手指的笛声——

    我无数次的幻想，无数次的幻想。

    当我爬上第二节的第一级台阶的时候

    黄色的雾萦绕在我的眼眸周围

    呼吸一样擦伤我的嘴唇——

    而我干涩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中：

    他的灵魂从梦中清醒，这是一片黑暗

    黑色的睡眠，沉寂在一片雾中——

    在短暂的旋转中，那梦里越过

    诞生和死亡之中的梦的笼罩的烟雾——

    玫瑰和罂栗盛开的光芒

    融合在露水的眼眸中。

    在三节最后一级台阶上，我站在

    花园的门前久久思索，那眼前的虚空——

    在迈进第一步之前

    一阵黄色的雾从黎明的尽头

    吹拂过来，我看见扭曲的笑脸漂浮又消失；

    烟雾退却开始意识到

    一切平平坦坦的花园厚实的土地

    百合花盛开，灌木的姐妹安详

    我漫步在紫罗兰丛中

    仿佛漫步在岁月中——多么瞬间。

    但是总有时间看你的眼睛

    你的手指，你的长发——

    我无数次的幻想，幻想你的明眸。

    一个幽暗的嗓音在我之外说：

    因为黑夜的影子的疯狂覆灭——

    我消隐于一场时间之外的暗淡原野，我把

    猎取的猎物全丢失在了一个小丛林里

    我匍匐在大地之上

    春天的光芒在我的眼眸里一点一点闪现

    而我却看不见来时的路，我怅惘

    春天开始微笑，绿色的眼睛望着我

    我，一个荒野的猎人

    追逐一头雪白的马匹——

    这是我的新娘，我的一切，包括思想——

    花园出现在我的视野里，马匹飞翔

    我羞涩的不敢看你的眼睛，绿色的眼睛

    一掠而过的惊喜，我的双臂抱满鲜花。

    七

    你步履姗姗地迈进四月早晨的花园

    你轻轻地采摘百合花，紫罗兰

    丁香花的光环弥漫

    诞生和死亡的大地，梦在破碎，梦不在让人惊喜

    梦是你手捻的生活，是你眼眸，你的嘴唇。

    我不再祷告，那本是词语的光芒

    仿佛一滴血光闪烁在黎明的头顶

    远方尽头的塔尖黑色的鸟群弥漫。

    玫瑰花燃烧，诗歌燃烧

    四月的花园一片火焰熊熊，你的眼眸燃烧——

    灌木丛的姐妹在微笑，我的姐姐，我的妹妹。

    向日葵独自望向光芒燃烧又泯灭的地方。

    2006-5-1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