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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石前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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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稍候，接电话。”
“没事。”
“我是问你有关苏东坡在海南的有关遗迹及诗文与海南的地域关系——换言之即环境对文学的影响在坡翁身上的体现。我没有到过海南，感受不深，望不吝赐教。不好意思，友人突然来访。改日再聊，抱歉。”对方的人头像又暗了下去。”
不看则已，一看令憔悴也相关的头嗡嗡作响。不过她还是如实地作答了。
“我亲爱的老兄，你简直把我考死了。再度让我汗颜四处飞溅。惭愧啊！
东坡下放在海南的儋州，那个地方很落后，只是最近这几年经济发达了。才建了个东坡书院来纪念他。让你笑话了，我也没去过儋州。对他的了解，也是从书本上获得的。
我亲爱的老兄，我与他不同属于一个年代，怎会有切身的感受呢？即使你到过海南，相信对他的感受也是淡淡的，东坡书院没什么内容，其实整个海南都很落后的。
你是学者，学问绝对在我之上，却来请教我。这分明是想让我寻个缝儿钻进去嘛！
亲爱的老兄，我复制一些网址给你，看看能否帮上你的忙？敬请原谅，我好笨哟。”
两天后憔悴也相关收到了爱他明月好的留言：“谢谢你的资料。祝你‘五一’节快乐！”
5月8日
“我亲爱的老兄，‘五一节’过得快乐吗？不知你是否看‘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
余某被邀作‘知识综合’的点评。很高兴看到他，一直很欣赏他，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才华，更多的是他文字里渗透着对文化历史的起源追溯，对本民族文化的热爱，对人文的关怀，民族精神的教育让我感受到了一个学者的责任感与良知。若人人如此，中国何患不富强？
一个没有尊严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大至国家，小至个人，同样，一个没有尊严的人也是没有希望的。我常用这句话来与学生共勉。
有一道选择题：‘才高八斗’是指曹歪、曹操、还是曹植？
余某点评完后顺便又聊到了父子仨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余说：两个儿子的文学加起来都比不过父亲的一首龟虽寿。请问你怎么评价他们？
南朝钟嵘写了一部诗品，品评诗人，区分第等，把曹操的诗置于下品。可是，曹操的诗却有了一种震撼人心的巨大力量，使后代无数英雄志士为之倾倒若狂。据世说新语记载：东晋时代重兵在握的大将军王敦，每酒后辄咏曹操‘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以如意击打唾壶为节，壶口尽缺。”
“你对文化的关注和理解很到位。曹植很有才情，文采斐然。余的观点是一家之言。他更像文化商人，他不是纯粹的文化人。诗品的品评有时代特色和烙印，可作参考。旧的文学评论是抑李扬杜的，余的观点有类似之处。曹丕的贡献主要在文学评论。你‘五一’长假过得不错吧。仅供你参考。”
“原来你在隐身呀。谢谢你一直都那么爱夸我。认识你，真好！使我对文学的理解更开阔了。”
“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1901年5月3日，列强向我国提出了赔款4亿多，后来签了辛丑条约。这也是一道考题。
余在点评完以后，说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他很想写一篇关于这个条约的文章。说得很动容，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很高兴他能时时刻刻进行民族精神教育，这是令我最感动与欣赏的地方，因此我还是很喜欢他。
只要文化不亡，民族精神不亡，中国永远都不会灭亡。20世纪初，中国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许多文人志士不都站在了时代的最前端？鲁迅是最典型的代表。除此之外，还有闻一多、秋瑾、林觉民
林觉民的与妻书令世人很动容。并不是因为他对妻子的深情爱恋，而是在国难当头，国家的生死存亡比个人的情感更重要。牺牲个人利益以谋取千千万万人的幸福。这种男人死了都值得我替他守寡，并非他是最优秀的，而是他的人格魅力已植根于我的骨髓里。
总觉得现在世风日下，具有人格魅力的人越来越少了。大家都被金钱腐蚀了。呜呼哀哉！”
“你的道德观和价值观我很赞同，尤其你对民族文化的热爱更是表达了一个现代女性的爱国主义情怀，钦佩——犹如秋瑾一样，好样的。”
“歌手大赛仍然在继续，若感兴趣并有空的话，不妨看看。我很喜欢文学与艺术，特别是文学，对它有一份疯狂的爱恋。只恨时间不够用，不然每天都可以美美地看个天翻地覆。”
“深有同感。”
“余某说：裴多斐的诗并不怎么样，只因了这句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而出名。不过他作为民主战士26岁就牺牲了，确实值得我们学习。
请问你怎么评价这位匈牙利的诗人？”
“余对裴的了解和普通人一样多，而裴多斐之所以成为伟大的诗人在于他的诗歌抒发了强烈的爱国主义和自由主义精神，其艺术性也很高，远非一万个余某能比。”
“第一次看到你说话这么不客气。奇怪，每次我喜欢的作家你都否定。刘心武也是。”
“他是好的小说家，却是一个走入歧途的学者。”
“尽管他的秦说是想像夸张了点，但他对妙玉的排序是第五的研究，我比较认可。一个唯一没有血缘的人居然胜过王、史、贾家族的人，证明她在作者的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一家之言。”
“请问曹雪芹的原意是什么？天晓得，只是在第五纲目给了一点蛛丝马迹而已。”
“李白我就没有否定过你。余某仅仅是文化商人而已。一心为了文化而不靠文化沽名钓誉的人是纯粹的文化人。”
“李白是你喜欢，并非是我。不过，我常对学生说，李白是浪漫主义的代表，他是珠穆朗玛峰；杜甫是现实主义的代表，他是喜玛拉雅山。肯定李的天才，但我更喜欢杜与婉约派的人，比如：纳兰容若、李煜、李清照等。”
“都是高峰。”
“你的文章出名了，那名誉也会随之而来，是一对孪生兄弟。”
“我佩服钱中书先生，你可以读他的管锥篇，就可知道什么是文人了？”
“好的，放假了好好去研读。”
“总之你喜欢就好，读书各有所好嘛。”
“我不会人云亦云的。”
“你喜欢纳兰，那么你可以读一下李商隐，贺铸——宋代的有才而短命的词人，他们有相通的地方。”
“亲爱的老兄，我之所以变得这么缠绵，就是因喜欢上了这些短命的词人，他们我都喜欢，只是没你研究的深。若再作深入研究，我更是水做的了。”
“你最欣赏哪个名人？”
“周恩来。周作为领导，业绩斐然，且没有一分存款；作为丈夫，坚贞于爱情、婚姻，他是无可挑剔的。”
“周是贤人。”
“不然的话，周去逝时，联合国怎么会下降半旗，并持续一个星期。按联合国的规定，最多也只能下降二天，他是特例。”
“你挺博览的。”
“不然的话，起初你会先点击我吗？此婆娘一点都不谦逊，特‘可爱’。”
“调皮。”
憔悴也相关发去一张龇牙裂齿的qq表情，在电脑这一端的她笑得前仰后翻。
“每天都得到博士后的赞赏，死而无憾了。”
“好好地活着。不要让文学史有空白。”
“我亲爱的老兄越夸越厉害了，文采这么烂的人居然也能名垂千史？14亿人都死光了？幸亏没人听见，不然的话，饭都要喷出来了。”
“要自信，要轻松，不要活得太累。”
“学问在我之上的，都喜欢。你，我也欣赏与喜欢，并非他们。”
“谢谢！好了，今天聊得很高兴，虽然有分歧。再约，如何？”
“你要去哪？”
“来从来处来，去从去处去。”
“好有禅味哟！”
时至今日，憔悴也相关发觉对爱他明月好的了解已经足够了。大家的兴趣、爱好、人生观、价值观、道德观、爱情观、交友观竟是如此的吻合，他正是自己等了一生一世的人啊！
5月15日
过了一个星期还未见人影，憔悴也相关又给对方留言：
“亲爱的教授，最近又去哪‘旅游’了？把学生的功课落下了许多，很喜欢聆听你授课。你很爱夸奖我，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但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透明着哩。李白是真正的天才，面对黄鹤楼却无语，只在石壁上题下了两句：‘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然后悄然走了。何况我呢？
互联网的出现真好，让我认识了你们这些网友，使自己来了个质的飞跃。‘让我俯首感谢所有星球的相助，让我与你（们）相遇’。台湾著名作家张晓风说：‘有一种花，你没有看见，却笃信它存在。有一种声音，你没有听见，却自知你了解。’谢谢你们，我亲爱的朋友，是你们让我看到了这种花并听到了它的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打开电脑就看到了对方的诗：
“天涯遥望南国远，碧波无垠泛蔚蓝。何当幻化海鸥飞，飞越白帆有情天。”
憔悴也相关笑了。然后专心在网上浏览。过了一个时辰突然看见爱他明月好来点击她“你好。”
“我的老兄又在隐身呀？”
“刚有点时间。”
“给你的即兴诗收到了吗？”
“我已读了数遍。你才高八斗，钟情倾国，闲闲顺手拈来的一句都精辟无比。每每读书，凡遇到优美的诗句，我都会反反复复地背。”
“我觉得古体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我亦认可，唐诗宋词元曲能流传下来，只因它们是精华啊！”
“十四行诗歌也不错，我偶尔写一些，用于浪漫的题材。”
“‘天涯遥望南国远’一点都不远，此去篷山应有路。只看你愿不愿意了？”
“但等东坡再贬时，负笈牵马当相随。”
“那是下辈子的事情了。”
“你很喜欢东坡，若想对他有真切的感受，待你有空亲自来海南感受吧。只要在我未嫁之前都可以当你的导游。若结了婚，是绝不可能再与另外一个男子去观光的。”
“谢谢你的真诚，有机会一定去。请问你的大喜之期定在何时？”
憔悴也相关一看到这句话，就觉没气了，继而心中泛起无限凄凉，原来人家根本没把自己当一回事。过了许久许久，她才淡淡地敲下一行字：
“还没定。你不是劝我别老是守株待兔吗？所以要当一回捕手。”
“有理。一定要找个秦少游啊！”
“可惜我不是苏小妹。”
“但你是李清照呀！”
“我既无王昭君之貌，也无李清照之才，很为自己遗憾！请问何类型的男人才算是秦少游？”
“风流倜傥，多才多艺，仗义疏财。”
“依你的资料，如此算来，你不就是秦少游了吗？”
“我只不过是个屈原类型的人。”
“哦，怀才不遇，准备投汨罗江吗？”
“不，投万泉河。”
“怎么，你准备做李双江歌唱家吗？不用怕，我会东施救英雄的。”
“苏轼若投了万泉河，可以和屈原并列了。”
“为什么要并列嘛？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不必去模仿别人。”
“同意。”
“请问你找到红颜知己了没有？”
“没有傻兔子。”
憔悴也相关很想说，我愿做你的傻兔子，最终还是敲成了：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李白之死，闻一多写的，读过吗？诗人是捞月亮的。”
“言外之意是说自己活在真空中吗？”憔悴也相关在想，我与他都是完美主义者啊！
“今天午餐吃什么？鱼和米吗？”
憔悴也相关瞧了一下时间，已十一点多了。
“我的伙食很简单。你呢？是在食堂打、买快餐、还是有保姆给你煮？”
“一箪食，一瓢饮。”
“我亲爱的老兄，请你说话别那么深奥，读不懂。”憔悴也相关在卖傻。
“论语里孔子说颜回的。”
“说话得看对象，我的知识那么苍白。”
“接受批评。”
“谁敢批评我亲爱的老兄，我与他没完。”
“调皮。”
憔悴也相关发了张捂嘴偷笑的qq表情过去。自己也在这边猛地笑。
“有机会请你品尝我做的菜。”
“哇，我亲爱的老兄真是全能天才耶，好棒哟！”若我一辈子想吃你做的菜呢？憔悴也相关在心中长叹了一声。
“老子曰：‘治大国若烹小鲜’。”
“对智者才适用。当然，你是智者。你现在的住处没有电脑吗？”
“没有，做什么？”
“那何时才能视频嘛？”
“君问归期应有期。”
“你的诺言遥遥无绝期。”
“下次聊好吗”
“嗯。”
憔悴也相关坐在电脑前无限伤感。发觉自己的情形与三毛类似。90年，三毛去新疆巧遇王洛宾，相同的人生遇际与对艺术的执著追求，令三毛疯狂地爱恋上了他，想当王的卓玛。但王洛宾考虑到自己已是79岁高龄的人了，而三毛才47岁，出于爱因此拒绝了她。台湾女作家吴淡如为此写了一首诗我心依恋你枝头：
我是一只鸟天涯任孤独
你是一棵树遥在千里路。
翻山越岭日将暮
一夕在你枝头宿。
天明雾散将展翅
问你留不留我住。
你却依依道别离
问我明朝栖何处。
不知临风寒意浓
我心依恋你枝头。
是啊，他还要帮我物色哩，不知我心依恋他枝头。哎
5月27日
“亲爱的老兄，我想写你，能否提供详细的素材？”
“真心交文友，无意传俗名。桃源偶可入，复访失旧径。愿君游名川，文章自然成。”
“绝句多了二句，律诗又少了二句，非绝非律，绝妙！好有个性。我知道你又要美名其曰我是‘语法教授’了。生平没有人封我如此高的荣誉，只有我的老兄才如此‘赞誉’我。既无意传俗名，又为何去当市长？”
“暑假快到了，有什么安排？”
“你觉得怎样安排才有意义？”
“不要躲进小楼成一统，应行万里路，读万卷书。”
“读破万卷书，再行万里路正是我穷尽毕生精力所要追求的境界啊！”憔悴也相关发觉他总能想到自己的心坎里去，真是心有灵犀不点通啊！
“放假要回家吗？”
“绝对回。”
“老家美吗？”
“有几条街我全然不知，从未逛过。独自时，可以虐待自己，但跟家人一起生活时，他们必须在我之上。”
“孝女淳于缇萦。莫要做书痴呀，妹妹。”
“我亲爱的老兄说话特有艺术，把一只老乌鸦吹成一只白天鹅了。”
“你的自信应该强一些，你是一块蕴涵美玉的璞，一只没有长大的白天鹅，而不是丑小鸭。”
“越吹越离谱了。”
“近来自己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憔悴也相关已在电脑上敲出了这么一句，但又毫不犹豫地把它删掉了，发觉自己好没劲！
“如此平庸的一个人，是世间任何一个男子都懒得用正眼瞅的啊！能嫁得出去吗？”
“待价而沽。”
“过期作废了。”
“今天就到这里，改天再聊，好吗？”
“又有任务了，是吗？”
“身不由己的事情。”
6月5日
“你好！”爱他明月好突然来点击，吓憔悴也相关一跳。
“这么晚了，还来开电脑。你们不是17：30下班的吗？”
“18点。”
“大陆那边的工作繁重，生活节奏又快。”
“繁杂极了。”
“不像海南，在行政单位，一杯茶，一张报纸，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海南人很懒散。”
“各有所好。”
突然，憔悴也相关发觉他的内心很平和，看问题总能一分为二，用辩证唯物主义的思想来衡量。
“亲爱的老兄，不知能否问一下：你是分管什么的？
“你将要移民吗？”
我如此地爱恋你，又如何舍得离开你嘛。憔悴也相关心里有些恼愠。
“我的老兄又拿我寻开心了不是。早已声明，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都觉得我乏味的呀。又如何能移民？”
“你很谦虚，恐怕是你没拿正眼瞅人家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哩？”
“文化教育。”
“难怪你对新课程改革竟是如此地了解。”
“对不起，再约。”他的人头像又暗了下去。
6月20日
“晚上好！”十点多了爱他明月好突然出现，憔悴也相关感到很意外，他从未在晚上打开电脑。
“你不看球赛？”
“正在看。”
“在哪里看？在你原先的学校吗”
“在宾馆，我出差了。”
“怪不得好久没见你上线了。”
“最近很忙，忙于中招考试，高考。你不看球赛吗？”
“你不是留言叫我帮你查找一点资料吗？”
“谢谢！你是个不错的哥们，但要注意身体呀。在宿舍吗？”
“是的。别老给我戴高帽，我会骄傲的。”
“你总不和同事一起交流吗？”
“每逢周末，人家一吃完饭就开始搓麻将，一坐就是半夜三更，道不同不相为谋。”
“现实人不可脱离群体，不然观察问题有偏颇。”
“我现在除了热爱文学，对其它的玩法已不感兴趣。”
“走火入魔了。”
“纵观其原因，是心境太淡泊了。”
“超然物外。”
“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
“最近个人问题解决了吗？”
又来了，不知他是希望我结婚了，还是未结。憔悴也相关觉得没气。
“我亲爱的老兄，请你别老隔三差五地问我这个问题，我又不是惊世才女兼美女。难道中国7亿女子都死光了？”
“那么你也要面对现实呀，红颜易老，青春不再。”
不知为何，憔悴也相关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泰戈尔脍炙人口的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初次读此诗时，心中隐隐约约地无奈与痛，而今夜再度品味，像有一把镰刀在不断地割呀割那份锐痛竟是如此的清晰：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没资格说我爱你
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这段诗就是自己心音的真实写照啊！憔悴也相关的泪纵横驰骋。
6月30日
“资料已收阅，谢谢！千里碧波天之涯，万古立言唯情存。季布重诺真丈夫，不及海南有情人。”憔悴也相关读着爱他明月好的留言，又轻轻地笑了。
她很羡慕他的才情，他对楚辞、左传、国语、战国策、史记、汉书、资治通鉴、三国演义、水浒传等书既了如指掌，诸子散文、汉赋，特别是魏晋南北朝的诗歌又能倒背如流。他性格里既有男子汉的刚毅、豪放，骨子里又有女子的阴柔。那是一个完美的结合体。
7月7日
“亲爱的老兄，告诉你一个意外的消息，我即将带学生赴你所在的城市参加夏令营。欢不欢迎？”
“我将以东道主的真诚与热烈来拥抱你。”
他要是说以朋友的身份来拥抱我那该多好啊！
“谢谢！很温暖。”
“放假了？”
“嗯。”
“什么时候启身？为期多久？”
“10号动身。10天左右。”
“哦，那很快了。”
“怎么，东道主你不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要我到时登报寻人启示吗？”
“对不起。欧阳逸，手机是***。”
“好飘逸的名字。上官蓉儿，手机是***。”
“哈哈，原来你是射雕英雄传里的蓉儿呀！像极了，与黄蓉一样调皮。”
“我亲爱的老兄，你到底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呀？”
“黄蓉是个可爱的女主角，世人都喜欢她啊！你说我是褒，还是贬你呢？”
“你是晏子，能言善辩，讨厌。你最近可好？很久未见你上线了？”
“一直忙于防汛工作，今年的雨水特多。”
“亲爱的老兄，你一定要小心呀！”
“会的，我还要当你的导游哩！”
四、谁念西风独自凉
7月10号
下飞机后，上官蓉儿与团委的两位带队老师直奔夏令营的指定地点报到。
18点，吃完晚饭后，上官蓉儿拿起手机，心却嘣嘣地加速狂跳，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摁下了欧阳逸的号码。很幸运，接通了。电话那端传来了男子浑厚、亲切且标准的普通话：
“是上官蓉儿吗？到了吗？坐飞机累不累？”
“早到了，不累。你现在哪？”
“你的声音好柔，有点童音。对不起，不能亲自来接你。我在‘温馨医院”防汛时爱了点伤。”
“严重吗？”上官蓉儿的心一下子揪紧起来。
“没事儿。我的脚打了点石膏。”
“我去看你。”
“那你不需要看管学生吗？”
“这次活动是团委发动的。他们借用我班的学生。我是班主任，趁机也跟着来了。但主角是他们。”
“嗯，那好吧。我在外科五楼。”
上官蓉儿东寻七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家比较大的鲜花店。
“小妹，每种花都给我来一支，除了玫瑰花以外。”
“小姐，你好生奇怪哟。凡是来我这里买鲜花的人，玫瑰花是绝对少不了的。”一位20出头的少女，脸上写满了疑惑。
“他是我同宗同源的胞哥，你说能送玫瑰吗？”
“哦，原来如此。”女孩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随着那一声哦，上官蓉儿的心有一丝落寞感。人家不曾向自己表达过爱慕之情，又是第一次见面，再说他是市长，想必满病房都是探望者，自己不能那么唐突。
半个小时后，上官蓉儿出现在了病房门口。傍晚时分，大家都回家吃饭去了，整层楼都显得宁静。
这是一间单人房，只见一位长得生机勃勃、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又略带点儒雅气质的男子靠在枕头上，正看书，脚踝上打着石膏，看样子不是很严重。
望着这个曾在自己梦里、心里、眼里不断出现过千万遍的面孔，竟然一如梦中。看着，看着，上官蓉儿的泪不知为何却簌簌而下。
可能是眼角的余光总感觉到有一个影子站在那里，欧阳逸缓缓地抬起了头，眼里霎时溢满了温情的笑意：
“是蓉儿吧？”
“嗯。”上官蓉儿望着他静静、娴娴地微笑着，泪掉得更急促了，天地间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妈妈，妈妈。”突然一个四岁光景的女孩子向上官蓉儿飞奔而来。上官蓉儿环视了一下四周，再没有别的女人了啊。
“妈妈，妈妈，我是纤纤呀，你回来了。可爸爸说你还得再过几天才回来。”
上官蓉儿望了望眼前这个高兴至极的孩子：白晰的皮肤，清丽的面庞，头上扎着两条辫子，编织并盘在头上。人显得有些羸弱。上官蓉儿双膝并拢蹲了下来，忍不住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脸。
“妈妈，你不认得纤纤了。你为什么那么久才回来？妈妈，我可想你了。我一想念你就看你的相片。你看。”孩子边泪珠涟涟边从脖子里拿出一个心形的坠子，坠子里有张女人的相片，真的有几分像上官蓉儿。
蓉儿遏制不住，热泪也狂奔而下。她用两只大拇指轻柔地拭去孩子腮上的泪珠，把孩子抱了起来，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对不起，我一直在阳台后面给孩子叠千纸鹤。不知她什么时候已跑出来了。”不知何时，蓉儿的旁边已站着一个高大且儒雅的男人。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市的黄市长。我的朋友上官老师。”欧阳逸落落大方地说。
“您好！上官”未待黄市长说完，上官蓉儿已制止了他。用手指指了指孩子。上官蓉儿握住了伸过来的大手，对方重重地与她握了握，她感受到了对方的激动与感动。
“爸爸，你刚才不是说要带我去吃肯德鸡吗？喔喔，妈妈回来了，我们一块去。”
“纤纤，你下来，别闹了。妈妈她刚回来，很累，她需要休息。”
“不嘛，我要妈妈跟我们一块去。妈妈，好不好？”
上官蓉儿正准备把脸转向欧阳逸征求他的意思。谁知欧阳逸先开口了：“蓉儿，你去吧。嗯？”
孩子坐在上官蓉儿的怀里，嘴里不停地说着话。蓉儿望着窗外疾驰而去的景物，心中却无限地剧痛，像有把匕刀在心尖上一遍又一遍地划过。大老远跑来看他，人家却把自己当作了人情。初次见面，他居然可以派自己去与一个陌生男人共进餐。上官蓉儿在心里对自己冷笑了几声：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我这算什么嘛？请给我一点爱，请可怜我一点爱，还是请施舍我一点爱。自寻烦恼，活该！原来安徒生的海的女儿是写给大人看的，爱情是疼痛的，每走一步就像踩在刀刃上，只是小的时候未能读出个中滋味。望着窗外扑朔迷离的霓虹灯，上官蓉儿发觉这座城市不但陌生而且寒冷。自己今生应该是不会再来了。
见上官蓉儿沉默不语。黄市长满脸歉意地说：“对不起！”
“今天刚到，有点累。”蓉儿也歉歉地并对他嫣然一笑，她用了极大的毅力才把自己的情绪调平稳。
“看得出你很尊重欧阳市长。”
“就因为他叫我来，我就来了。您错了，我是冲着孩子来的，再说，我代表的是整个海南女子的形象。”上官蓉儿对他灿烂一笑。
“谢谢你，欧阳很有眼光。”
“您误解了。”上官蓉儿的语气很淡、很冷。
那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很开心，整个饭桌的气氛都弥漫着活泼与温馨！几乎是孩子在不断地问上官蓉儿。蓉儿不了解的情况就写在手心里问黄市长。饭后，他们还带孩子去儿童游乐园坐木马、坐碰碰车等玩具。
7月13日
傍晚时分，上官蓉儿的手机聚然响起，她瞥了一眼，是欧阳的号码，她冷漠地看着，无动于衷。手机响了很久，停了，过了几秒再响。蓉儿毫无表情地摁下了接听键。
“蓉儿，你对这里的气候适应吗？”电话那端传来他亲切的问候。
“还好，谢谢你的关心。”蓉儿淡淡闲闲地应着，已没了昔日的激情。
“对不起，天天有一大堆人来探望我，加上省领导过几天要来检查，我一直忙着写材料。没空跟你联系。请原谅！”
“能者多劳啊，我亲爱的市长。那你忙去吧。哦，对了，顺便告诉你，我明天就回去了。”
“什么？不是为期10天吗？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哇。”上官蓉儿的声音一下子愉悦起来，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失败。是该曲终人散的时候了。
“黄市长叫我转达他深深的谢意。谢谢你在他女儿生命的最后时刻给了她一份美丽的记忆。”
“孩子怎么啦？”上官蓉儿关切地问。
“你来的那天，得到专家的确切复诊，他女儿得了白血病。她妻子于一年前去美国进修时出了车祸。他封锁了消息，对女儿说是妈妈读书还未回来。只是这段时间，孩子老是隔三岔五地发高烧，嚷着要妈妈。刚好你就来了。”
蓉儿的泪一下子唰地流了下来，为孩子的命苦而伤感，同时也为自己的爱心不够而内疚。当时以为是他们离婚了，因有孩子在，不方便问，又是初次见面，太多的因素了。
“明天你一定要走吗？我还没带你到处观光呢！”
“谢谢！有一个学生高烧不退，浑身又冒出红斑点。医生说不能吹风，回去慢慢静养也好。我准备带他回去。”其实是上官蓉儿自告奋勇要带他回去的。她想逃离这个是非的地方。不过，这会儿，心里突然掠过一丝的后悔。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机票买好了？”
“嗯，明天中午11点的航班。”
“明天一快出来吃早点，好吗？我还没尽地主之谊呢。就这么走了，岂不是便宜了我。”
“谢谢！你的脚不是还没愈全吗？”
“基本没事了。过二天就可出医了。”
“嗯，好吧。几点？”
“7点，怎么样？来得及吗？到时我到你住处来接你。”
“好，明天见。”
五、惆怅玉颜成间阻
7月14日
快到7点时，上官蓉儿从窗口看见欧阳逸从专车里走出来，然后车又开走了。他走路一瘸一拐的，看样子，还是没有完全康复。蓉儿飞奔下去，担心他要爬上楼来。
“早，欧阳逸。你这样子，医生也放你出来？”上官蓉儿歪着头微笑着。
“早，蓉儿。骗他们说市里有急事，所以叫专车来接我，才令他们信以为真。”
“嘿嘿，市长大人居然撒谎，如何叫我们这些市民向你看齐呢？”
“调皮。保证下不为例。”
他俩拦了辆出租车然后向本市最繁华的闹区奔驰而去。半个小时后，在一家气派非凡的宾馆附近停了车。
欧阳逸先下车，打开车门，然后轻轻挽着蓉儿下来。
欧阳逸摸了摸裤兜，心里猛然一惊，糟了，自己刚才觉得那条裤子不够笔直，又换了条新的，仓促中忘了拿钱包出来。他的脸一下子窘了起来。上官蓉儿已看出了端倪。亲昵里挽住了他的手：
“欧阳逸，你忘了，刚才你不是叫我帮你拿钱包吗？”上官蓉儿急速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皮夹塞在欧阳逸的手里，里面有1000元。这钱夹是她原买给哥哥的，但哥哥嫌弃不够大，于是她就用了。
司机看他们那份亲热的样子，也就没怀疑。车一开走，蓉儿一下子松开了握住他的手。
“谢谢你帮我解了围。你的钱包还得继续借给我，待会儿回去我再还你钱。”
“你当然要还，不过期限可以延长。”
“到底有多长？”
“可以长到下辈子。”
“调皮。”
上官蓉儿狡黠地笑了。
刚走几步，突然对面传来呼喊声、吵杂声以及跑步的震动声。上官蓉儿抬眼望过去，只见一个40多岁的长着尖嘴猴腮的男人正朝他们的这个方向跑来，身后紧紧尾随着一群警察。路人纷纷闪开让路，那贼有惊弓之鸟之势。
当那贼从他们身边跑过的时候，欧阳逸突然伸出脚想绊倒他，没想到落了个空。贼的警惕性很高，动作又敏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拔刀向欧阳逸的胸口直逼过去。说时迟，那时快，蓉儿一个螳螂飞腿踢在了他的手腕上，痛得他尖叫一声。还未待他反应过来，蓉儿又连续来了两个旋转风，一只手抓住贼的手，把他转了一下，同时把贼的两只手交叉反扣在背后，蓉儿与他背对背。
上官蓉儿小时候体质极差，小学时父亲把她送进了体校队。每天下午放学后都得去体校锻炼。李教练见这孩子做事执着、有惊人的意志，就教了她几招跆拳道，没想到今日却派上了场。蓉儿与欧阳逸相视微笑。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声枪声，在清晨显得那么的刺耳。只见血汩汩地从上官蓉儿的胸口里流了出来，蓉儿感到躯体正渐离她而去，太阳在她的眼前晃来显去，然后她捂着胸口缓缓地倒下了。
原来她刚才扳住的那个男人是国家通缉的一号贩毒海洛因的罪犯。趁她不留意，隐藏在人群中的他的同谋向蓉儿扣下了扳机。
“蓉儿——”欧阳逸痛叫一声，双膝跪在了蓉儿的身旁，把她抱在了怀里。
“蓉儿，你醒醒，你一定要挺住啊！我现在马上叫救护车。”随身将近6年的手机，因手抖欧阳逸怎么都摁不对号码。
上官蓉儿努力睁开了双眼，见欧阳逸的眼里蓄满了痛苦与紧张。泪细细腻腻地从她的眼角里流了出来，她神情痛苦地说：“你别跪，你不可以向任何人下跪，除了我。但我一生都不会让你向我下跪的。你盘腿坐起来吧。”
欧阳逸照蓉儿说的做了。就在他把蓉儿扶起来抱在怀里的时候，从她的脖子里滑出一个圆形的项链坠子，由于震动，盖冒自动打开了。欧阳逸愕然地看到了自己发给她的那张一寸相片。
“你怎么装进去的。”
“我复制到u盘，然后拿到街上的相馆里叫人用相纸打印出来。”
“你一直都佩戴着？”
“嗯。”
泪汹涌地从欧阳逸的眼里狂泻而下。一滴一滴重重地打在蓉儿的腮上。
“你把我扶直。”蓉儿柔柔地说。
欧阳逸轻轻缓缓地把她扶了起来。
蓉儿温柔地用大拇指帮欧阳逸拭去眼泪。“别哭，你一哭，我的心就痛。有人说，高山上的湖水是淌在地球表面上的一滴眼泪，那么你的一滴泪，就是淌在我心尖上的一面湖水。”
“如果我要是向你下跪求婚，你都不给吗？”
“你单腿下跪，我还得双腿弯曲把你扶起来，更亏。不干。”
“这个时候了，你还调皮。”欧阳逸心痛得犹如万箭穿心。
“请你做我的新娘。”欧阳逸一脸认真地说。
“只因我救了你？”
“请你不要永远都这么自卑，好不好？”欧阳逸一下子狂吼了起来，伴随着两行大大的热泪滚滚而下。认识他这么久，上官蓉儿第一次看见这个温情的男人发这么大的火，也是今生第一次看见男人流这么多的泪，想必是自己一定伤到了他的灵魂深处。
“对不起，宝贝，吓着你了，请你原谅。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只是你过去的阴影太浓了，我原想一点一滴地把你从黑暗中牵引到阳光里来。怕一下子表达了会把你吓跑的。”随即欧阳逸又满怀歉意地说。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太老，配不上你。”
“一直在意的是你，而不是我。燕妮比马克思大4岁，三毛比荷西大6岁，可他们不都拥有经典的爱情故事吗？请你做我的新娘，好吗？”
“谢谢！我等你整整等了一生，也为你守身如玉了一生，等到我这朵花都已枯萎、凋谢了。如今你出现了，却缘尽了。”上官蓉儿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她的泪不曾停止过。
“谁说的，连我们的网名都有缘份。‘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刚好是纳兰容若临江仙里的词。你只需回答我愿不愿意就行了。”欧阳逸满怀深情并轻轻地拭去蓉儿满脸的泪水。
“你这是正式向我求婚吗？”
“是的。请问上官蓉儿，你愿意嫁给欧阳逸吗？无论富贵贫贱，健康疾病，一生都不离不弃吗？”
“我我，愿意。请、请记住，下次一定要要喜欢贾探春，千、千万别喜欢李、李清照。”上官蓉儿的气越喘越厉害，脸越来越惨白了。
“已经没有下次了。蓉儿，你一定要挺住呀！救护车快到了。你这一生都很坚强的，是吗？这回无论如何都要为我再坚强一次。嗯？”
“请你，把——把我的身子，扶、扶起来。”上官蓉儿是那样万般无奈地凝视着这张俊朗的脸，怎么瞧也瞧不够。
欧阳逸轻柔地把上官蓉儿搂在了怀里。
蓉儿双臂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脖子，附在他的耳边：
“你是我今生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爱上的男人。你让我死而无憾！”她气若游丝，仿佛是从天际边飘来似的。
过了半晌，欧阳逸见没了声音。轻轻地托住蓉儿的头，移开她的身子，却发现她已在他的怀里温柔地死去了。
“不——”欧阳逸犹如一只深夜受伤的猛兽，发出凄厉的嚎叫，令云山海月都震荡。
这时，从远处的音响店隐隐约约传来孙楠与韩红演唱的美丽的神话：
“梦中的人熟悉的脸孔
你是我守候的温柔
就算泪水淹没天地
我不会放手，每一刻孤独地承受
只因我曾许下承诺
潮起潮落始终不悔真爱的相约
几番苦痛的纠缠多少黑夜挣扎
紧握双手让我和你再也不离分
悲欢岁月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
谁都没有遗忘古老，古老的誓言
”
六、一片伤心画不成（尾声）
欧阳逸做梦也没想到，这一见竟是诀别。人生真是充满了讽刺性。上官蓉儿与他认识的时间很短，而却给了他一生美丽的记忆，正如唐代山水诗人王维的诗中所吟道的：
“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
两天之后，欧阳逸相继辞去了市长与教授的职位。
据说他去了天涯海角，追寻上官蓉儿生前的足迹，又说他云游四海去了。总之，没有人再看见他在本市出现过。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世人都晓功名好，俺只念木石前盟，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2006/7/15傍晚
“没事。”
“我是问你有关苏东坡在海南的有关遗迹及诗文与海南的地域关系——换言之即环境对文学的影响在坡翁身上的体现。我没有到过海南，感受不深，望不吝赐教。不好意思，友人突然来访。改日再聊，抱歉。”对方的人头像又暗了下去。”
不看则已，一看令憔悴也相关的头嗡嗡作响。不过她还是如实地作答了。
“我亲爱的老兄，你简直把我考死了。再度让我汗颜四处飞溅。惭愧啊！
东坡下放在海南的儋州，那个地方很落后，只是最近这几年经济发达了。才建了个东坡书院来纪念他。让你笑话了，我也没去过儋州。对他的了解，也是从书本上获得的。
我亲爱的老兄，我与他不同属于一个年代，怎会有切身的感受呢？即使你到过海南，相信对他的感受也是淡淡的，东坡书院没什么内容，其实整个海南都很落后的。
你是学者，学问绝对在我之上，却来请教我。这分明是想让我寻个缝儿钻进去嘛！
亲爱的老兄，我复制一些网址给你，看看能否帮上你的忙？敬请原谅，我好笨哟。”
两天后憔悴也相关收到了爱他明月好的留言：“谢谢你的资料。祝你‘五一’节快乐！”
5月8日
“我亲爱的老兄，‘五一节’过得快乐吗？不知你是否看‘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
余某被邀作‘知识综合’的点评。很高兴看到他，一直很欣赏他，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才华，更多的是他文字里渗透着对文化历史的起源追溯，对本民族文化的热爱，对人文的关怀，民族精神的教育让我感受到了一个学者的责任感与良知。若人人如此，中国何患不富强？
一个没有尊严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大至国家，小至个人，同样，一个没有尊严的人也是没有希望的。我常用这句话来与学生共勉。
有一道选择题：‘才高八斗’是指曹歪、曹操、还是曹植？
余某点评完后顺便又聊到了父子仨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余说：两个儿子的文学加起来都比不过父亲的一首龟虽寿。请问你怎么评价他们？
南朝钟嵘写了一部诗品，品评诗人，区分第等，把曹操的诗置于下品。可是，曹操的诗却有了一种震撼人心的巨大力量，使后代无数英雄志士为之倾倒若狂。据世说新语记载：东晋时代重兵在握的大将军王敦，每酒后辄咏曹操‘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以如意击打唾壶为节，壶口尽缺。”
“你对文化的关注和理解很到位。曹植很有才情，文采斐然。余的观点是一家之言。他更像文化商人，他不是纯粹的文化人。诗品的品评有时代特色和烙印，可作参考。旧的文学评论是抑李扬杜的，余的观点有类似之处。曹丕的贡献主要在文学评论。你‘五一’长假过得不错吧。仅供你参考。”
“原来你在隐身呀。谢谢你一直都那么爱夸我。认识你，真好！使我对文学的理解更开阔了。”
“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1901年5月3日，列强向我国提出了赔款4亿多，后来签了辛丑条约。这也是一道考题。
余在点评完以后，说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他很想写一篇关于这个条约的文章。说得很动容，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很高兴他能时时刻刻进行民族精神教育，这是令我最感动与欣赏的地方，因此我还是很喜欢他。
只要文化不亡，民族精神不亡，中国永远都不会灭亡。20世纪初，中国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许多文人志士不都站在了时代的最前端？鲁迅是最典型的代表。除此之外，还有闻一多、秋瑾、林觉民
林觉民的与妻书令世人很动容。并不是因为他对妻子的深情爱恋，而是在国难当头，国家的生死存亡比个人的情感更重要。牺牲个人利益以谋取千千万万人的幸福。这种男人死了都值得我替他守寡，并非他是最优秀的，而是他的人格魅力已植根于我的骨髓里。
总觉得现在世风日下，具有人格魅力的人越来越少了。大家都被金钱腐蚀了。呜呼哀哉！”
“你的道德观和价值观我很赞同，尤其你对民族文化的热爱更是表达了一个现代女性的爱国主义情怀，钦佩——犹如秋瑾一样，好样的。”
“歌手大赛仍然在继续，若感兴趣并有空的话，不妨看看。我很喜欢文学与艺术，特别是文学，对它有一份疯狂的爱恋。只恨时间不够用，不然每天都可以美美地看个天翻地覆。”
“深有同感。”
“余某说：裴多斐的诗并不怎么样，只因了这句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而出名。不过他作为民主战士26岁就牺牲了，确实值得我们学习。
请问你怎么评价这位匈牙利的诗人？”
“余对裴的了解和普通人一样多，而裴多斐之所以成为伟大的诗人在于他的诗歌抒发了强烈的爱国主义和自由主义精神，其艺术性也很高，远非一万个余某能比。”
“第一次看到你说话这么不客气。奇怪，每次我喜欢的作家你都否定。刘心武也是。”
“他是好的小说家，却是一个走入歧途的学者。”
“尽管他的秦说是想像夸张了点，但他对妙玉的排序是第五的研究，我比较认可。一个唯一没有血缘的人居然胜过王、史、贾家族的人，证明她在作者的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一家之言。”
“请问曹雪芹的原意是什么？天晓得，只是在第五纲目给了一点蛛丝马迹而已。”
“李白我就没有否定过你。余某仅仅是文化商人而已。一心为了文化而不靠文化沽名钓誉的人是纯粹的文化人。”
“李白是你喜欢，并非是我。不过，我常对学生说，李白是浪漫主义的代表，他是珠穆朗玛峰；杜甫是现实主义的代表，他是喜玛拉雅山。肯定李的天才，但我更喜欢杜与婉约派的人，比如：纳兰容若、李煜、李清照等。”
“都是高峰。”
“你的文章出名了，那名誉也会随之而来，是一对孪生兄弟。”
“我佩服钱中书先生，你可以读他的管锥篇，就可知道什么是文人了？”
“好的，放假了好好去研读。”
“总之你喜欢就好，读书各有所好嘛。”
“我不会人云亦云的。”
“你喜欢纳兰，那么你可以读一下李商隐，贺铸——宋代的有才而短命的词人，他们有相通的地方。”
“亲爱的老兄，我之所以变得这么缠绵，就是因喜欢上了这些短命的词人，他们我都喜欢，只是没你研究的深。若再作深入研究，我更是水做的了。”
“你最欣赏哪个名人？”
“周恩来。周作为领导，业绩斐然，且没有一分存款；作为丈夫，坚贞于爱情、婚姻，他是无可挑剔的。”
“周是贤人。”
“不然的话，周去逝时，联合国怎么会下降半旗，并持续一个星期。按联合国的规定，最多也只能下降二天，他是特例。”
“你挺博览的。”
“不然的话，起初你会先点击我吗？此婆娘一点都不谦逊，特‘可爱’。”
“调皮。”
憔悴也相关发去一张龇牙裂齿的qq表情，在电脑这一端的她笑得前仰后翻。
“每天都得到博士后的赞赏，死而无憾了。”
“好好地活着。不要让文学史有空白。”
“我亲爱的老兄越夸越厉害了，文采这么烂的人居然也能名垂千史？14亿人都死光了？幸亏没人听见，不然的话，饭都要喷出来了。”
“要自信，要轻松，不要活得太累。”
“学问在我之上的，都喜欢。你，我也欣赏与喜欢，并非他们。”
“谢谢！好了，今天聊得很高兴，虽然有分歧。再约，如何？”
“你要去哪？”
“来从来处来，去从去处去。”
“好有禅味哟！”
时至今日，憔悴也相关发觉对爱他明月好的了解已经足够了。大家的兴趣、爱好、人生观、价值观、道德观、爱情观、交友观竟是如此的吻合，他正是自己等了一生一世的人啊！
5月15日
过了一个星期还未见人影，憔悴也相关又给对方留言：
“亲爱的教授，最近又去哪‘旅游’了？把学生的功课落下了许多，很喜欢聆听你授课。你很爱夸奖我，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但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透明着哩。李白是真正的天才，面对黄鹤楼却无语，只在石壁上题下了两句：‘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然后悄然走了。何况我呢？
互联网的出现真好，让我认识了你们这些网友，使自己来了个质的飞跃。‘让我俯首感谢所有星球的相助，让我与你（们）相遇’。台湾著名作家张晓风说：‘有一种花，你没有看见，却笃信它存在。有一种声音，你没有听见，却自知你了解。’谢谢你们，我亲爱的朋友，是你们让我看到了这种花并听到了它的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打开电脑就看到了对方的诗：
“天涯遥望南国远，碧波无垠泛蔚蓝。何当幻化海鸥飞，飞越白帆有情天。”
憔悴也相关笑了。然后专心在网上浏览。过了一个时辰突然看见爱他明月好来点击她“你好。”
“我的老兄又在隐身呀？”
“刚有点时间。”
“给你的即兴诗收到了吗？”
“我已读了数遍。你才高八斗，钟情倾国，闲闲顺手拈来的一句都精辟无比。每每读书，凡遇到优美的诗句，我都会反反复复地背。”
“我觉得古体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我亦认可，唐诗宋词元曲能流传下来，只因它们是精华啊！”
“十四行诗歌也不错，我偶尔写一些，用于浪漫的题材。”
“‘天涯遥望南国远’一点都不远，此去篷山应有路。只看你愿不愿意了？”
“但等东坡再贬时，负笈牵马当相随。”
“那是下辈子的事情了。”
“你很喜欢东坡，若想对他有真切的感受，待你有空亲自来海南感受吧。只要在我未嫁之前都可以当你的导游。若结了婚，是绝不可能再与另外一个男子去观光的。”
“谢谢你的真诚，有机会一定去。请问你的大喜之期定在何时？”
憔悴也相关一看到这句话，就觉没气了，继而心中泛起无限凄凉，原来人家根本没把自己当一回事。过了许久许久，她才淡淡地敲下一行字：
“还没定。你不是劝我别老是守株待兔吗？所以要当一回捕手。”
“有理。一定要找个秦少游啊！”
“可惜我不是苏小妹。”
“但你是李清照呀！”
“我既无王昭君之貌，也无李清照之才，很为自己遗憾！请问何类型的男人才算是秦少游？”
“风流倜傥，多才多艺，仗义疏财。”
“依你的资料，如此算来，你不就是秦少游了吗？”
“我只不过是个屈原类型的人。”
“哦，怀才不遇，准备投汨罗江吗？”
“不，投万泉河。”
“怎么，你准备做李双江歌唱家吗？不用怕，我会东施救英雄的。”
“苏轼若投了万泉河，可以和屈原并列了。”
“为什么要并列嘛？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不必去模仿别人。”
“同意。”
“请问你找到红颜知己了没有？”
“没有傻兔子。”
憔悴也相关很想说，我愿做你的傻兔子，最终还是敲成了：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李白之死，闻一多写的，读过吗？诗人是捞月亮的。”
“言外之意是说自己活在真空中吗？”憔悴也相关在想，我与他都是完美主义者啊！
“今天午餐吃什么？鱼和米吗？”
憔悴也相关瞧了一下时间，已十一点多了。
“我的伙食很简单。你呢？是在食堂打、买快餐、还是有保姆给你煮？”
“一箪食，一瓢饮。”
“我亲爱的老兄，请你说话别那么深奥，读不懂。”憔悴也相关在卖傻。
“论语里孔子说颜回的。”
“说话得看对象，我的知识那么苍白。”
“接受批评。”
“谁敢批评我亲爱的老兄，我与他没完。”
“调皮。”
憔悴也相关发了张捂嘴偷笑的qq表情过去。自己也在这边猛地笑。
“有机会请你品尝我做的菜。”
“哇，我亲爱的老兄真是全能天才耶，好棒哟！”若我一辈子想吃你做的菜呢？憔悴也相关在心中长叹了一声。
“老子曰：‘治大国若烹小鲜’。”
“对智者才适用。当然，你是智者。你现在的住处没有电脑吗？”
“没有，做什么？”
“那何时才能视频嘛？”
“君问归期应有期。”
“你的诺言遥遥无绝期。”
“下次聊好吗”
“嗯。”
憔悴也相关坐在电脑前无限伤感。发觉自己的情形与三毛类似。90年，三毛去新疆巧遇王洛宾，相同的人生遇际与对艺术的执著追求，令三毛疯狂地爱恋上了他，想当王的卓玛。但王洛宾考虑到自己已是79岁高龄的人了，而三毛才47岁，出于爱因此拒绝了她。台湾女作家吴淡如为此写了一首诗我心依恋你枝头：
我是一只鸟天涯任孤独
你是一棵树遥在千里路。
翻山越岭日将暮
一夕在你枝头宿。
天明雾散将展翅
问你留不留我住。
你却依依道别离
问我明朝栖何处。
不知临风寒意浓
我心依恋你枝头。
是啊，他还要帮我物色哩，不知我心依恋他枝头。哎
5月27日
“亲爱的老兄，我想写你，能否提供详细的素材？”
“真心交文友，无意传俗名。桃源偶可入，复访失旧径。愿君游名川，文章自然成。”
“绝句多了二句，律诗又少了二句，非绝非律，绝妙！好有个性。我知道你又要美名其曰我是‘语法教授’了。生平没有人封我如此高的荣誉，只有我的老兄才如此‘赞誉’我。既无意传俗名，又为何去当市长？”
“暑假快到了，有什么安排？”
“你觉得怎样安排才有意义？”
“不要躲进小楼成一统，应行万里路，读万卷书。”
“读破万卷书，再行万里路正是我穷尽毕生精力所要追求的境界啊！”憔悴也相关发觉他总能想到自己的心坎里去，真是心有灵犀不点通啊！
“放假要回家吗？”
“绝对回。”
“老家美吗？”
“有几条街我全然不知，从未逛过。独自时，可以虐待自己，但跟家人一起生活时，他们必须在我之上。”
“孝女淳于缇萦。莫要做书痴呀，妹妹。”
“我亲爱的老兄说话特有艺术，把一只老乌鸦吹成一只白天鹅了。”
“你的自信应该强一些，你是一块蕴涵美玉的璞，一只没有长大的白天鹅，而不是丑小鸭。”
“越吹越离谱了。”
“近来自己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憔悴也相关已在电脑上敲出了这么一句，但又毫不犹豫地把它删掉了，发觉自己好没劲！
“如此平庸的一个人，是世间任何一个男子都懒得用正眼瞅的啊！能嫁得出去吗？”
“待价而沽。”
“过期作废了。”
“今天就到这里，改天再聊，好吗？”
“又有任务了，是吗？”
“身不由己的事情。”
6月5日
“你好！”爱他明月好突然来点击，吓憔悴也相关一跳。
“这么晚了，还来开电脑。你们不是17：30下班的吗？”
“18点。”
“大陆那边的工作繁重，生活节奏又快。”
“繁杂极了。”
“不像海南，在行政单位，一杯茶，一张报纸，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海南人很懒散。”
“各有所好。”
突然，憔悴也相关发觉他的内心很平和，看问题总能一分为二，用辩证唯物主义的思想来衡量。
“亲爱的老兄，不知能否问一下：你是分管什么的？
“你将要移民吗？”
我如此地爱恋你，又如何舍得离开你嘛。憔悴也相关心里有些恼愠。
“我的老兄又拿我寻开心了不是。早已声明，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都觉得我乏味的呀。又如何能移民？”
“你很谦虚，恐怕是你没拿正眼瞅人家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哩？”
“文化教育。”
“难怪你对新课程改革竟是如此地了解。”
“对不起，再约。”他的人头像又暗了下去。
6月20日
“晚上好！”十点多了爱他明月好突然出现，憔悴也相关感到很意外，他从未在晚上打开电脑。
“你不看球赛？”
“正在看。”
“在哪里看？在你原先的学校吗”
“在宾馆，我出差了。”
“怪不得好久没见你上线了。”
“最近很忙，忙于中招考试，高考。你不看球赛吗？”
“你不是留言叫我帮你查找一点资料吗？”
“谢谢！你是个不错的哥们，但要注意身体呀。在宿舍吗？”
“是的。别老给我戴高帽，我会骄傲的。”
“你总不和同事一起交流吗？”
“每逢周末，人家一吃完饭就开始搓麻将，一坐就是半夜三更，道不同不相为谋。”
“现实人不可脱离群体，不然观察问题有偏颇。”
“我现在除了热爱文学，对其它的玩法已不感兴趣。”
“走火入魔了。”
“纵观其原因，是心境太淡泊了。”
“超然物外。”
“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
“最近个人问题解决了吗？”
又来了，不知他是希望我结婚了，还是未结。憔悴也相关觉得没气。
“我亲爱的老兄，请你别老隔三差五地问我这个问题，我又不是惊世才女兼美女。难道中国7亿女子都死光了？”
“那么你也要面对现实呀，红颜易老，青春不再。”
不知为何，憔悴也相关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泰戈尔脍炙人口的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初次读此诗时，心中隐隐约约地无奈与痛，而今夜再度品味，像有一把镰刀在不断地割呀割那份锐痛竟是如此的清晰：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没资格说我爱你
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这段诗就是自己心音的真实写照啊！憔悴也相关的泪纵横驰骋。
6月30日
“资料已收阅，谢谢！千里碧波天之涯，万古立言唯情存。季布重诺真丈夫，不及海南有情人。”憔悴也相关读着爱他明月好的留言，又轻轻地笑了。
她很羡慕他的才情，他对楚辞、左传、国语、战国策、史记、汉书、资治通鉴、三国演义、水浒传等书既了如指掌，诸子散文、汉赋，特别是魏晋南北朝的诗歌又能倒背如流。他性格里既有男子汉的刚毅、豪放，骨子里又有女子的阴柔。那是一个完美的结合体。
7月7日
“亲爱的老兄，告诉你一个意外的消息，我即将带学生赴你所在的城市参加夏令营。欢不欢迎？”
“我将以东道主的真诚与热烈来拥抱你。”
他要是说以朋友的身份来拥抱我那该多好啊！
“谢谢！很温暖。”
“放假了？”
“嗯。”
“什么时候启身？为期多久？”
“10号动身。10天左右。”
“哦，那很快了。”
“怎么，东道主你不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要我到时登报寻人启示吗？”
“对不起。欧阳逸，手机是***。”
“好飘逸的名字。上官蓉儿，手机是***。”
“哈哈，原来你是射雕英雄传里的蓉儿呀！像极了，与黄蓉一样调皮。”
“我亲爱的老兄，你到底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呀？”
“黄蓉是个可爱的女主角，世人都喜欢她啊！你说我是褒，还是贬你呢？”
“你是晏子，能言善辩，讨厌。你最近可好？很久未见你上线了？”
“一直忙于防汛工作，今年的雨水特多。”
“亲爱的老兄，你一定要小心呀！”
“会的，我还要当你的导游哩！”
四、谁念西风独自凉
7月10号
下飞机后，上官蓉儿与团委的两位带队老师直奔夏令营的指定地点报到。
18点，吃完晚饭后，上官蓉儿拿起手机，心却嘣嘣地加速狂跳，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摁下了欧阳逸的号码。很幸运，接通了。电话那端传来了男子浑厚、亲切且标准的普通话：
“是上官蓉儿吗？到了吗？坐飞机累不累？”
“早到了，不累。你现在哪？”
“你的声音好柔，有点童音。对不起，不能亲自来接你。我在‘温馨医院”防汛时爱了点伤。”
“严重吗？”上官蓉儿的心一下子揪紧起来。
“没事儿。我的脚打了点石膏。”
“我去看你。”
“那你不需要看管学生吗？”
“这次活动是团委发动的。他们借用我班的学生。我是班主任，趁机也跟着来了。但主角是他们。”
“嗯，那好吧。我在外科五楼。”
上官蓉儿东寻七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家比较大的鲜花店。
“小妹，每种花都给我来一支，除了玫瑰花以外。”
“小姐，你好生奇怪哟。凡是来我这里买鲜花的人，玫瑰花是绝对少不了的。”一位20出头的少女，脸上写满了疑惑。
“他是我同宗同源的胞哥，你说能送玫瑰吗？”
“哦，原来如此。”女孩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随着那一声哦，上官蓉儿的心有一丝落寞感。人家不曾向自己表达过爱慕之情，又是第一次见面，再说他是市长，想必满病房都是探望者，自己不能那么唐突。
半个小时后，上官蓉儿出现在了病房门口。傍晚时分，大家都回家吃饭去了，整层楼都显得宁静。
这是一间单人房，只见一位长得生机勃勃、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又略带点儒雅气质的男子靠在枕头上，正看书，脚踝上打着石膏，看样子不是很严重。
望着这个曾在自己梦里、心里、眼里不断出现过千万遍的面孔，竟然一如梦中。看着，看着，上官蓉儿的泪不知为何却簌簌而下。
可能是眼角的余光总感觉到有一个影子站在那里，欧阳逸缓缓地抬起了头，眼里霎时溢满了温情的笑意：
“是蓉儿吧？”
“嗯。”上官蓉儿望着他静静、娴娴地微笑着，泪掉得更急促了，天地间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妈妈，妈妈。”突然一个四岁光景的女孩子向上官蓉儿飞奔而来。上官蓉儿环视了一下四周，再没有别的女人了啊。
“妈妈，妈妈，我是纤纤呀，你回来了。可爸爸说你还得再过几天才回来。”
上官蓉儿望了望眼前这个高兴至极的孩子：白晰的皮肤，清丽的面庞，头上扎着两条辫子，编织并盘在头上。人显得有些羸弱。上官蓉儿双膝并拢蹲了下来，忍不住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脸。
“妈妈，你不认得纤纤了。你为什么那么久才回来？妈妈，我可想你了。我一想念你就看你的相片。你看。”孩子边泪珠涟涟边从脖子里拿出一个心形的坠子，坠子里有张女人的相片，真的有几分像上官蓉儿。
蓉儿遏制不住，热泪也狂奔而下。她用两只大拇指轻柔地拭去孩子腮上的泪珠，把孩子抱了起来，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对不起，我一直在阳台后面给孩子叠千纸鹤。不知她什么时候已跑出来了。”不知何时，蓉儿的旁边已站着一个高大且儒雅的男人。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市的黄市长。我的朋友上官老师。”欧阳逸落落大方地说。
“您好！上官”未待黄市长说完，上官蓉儿已制止了他。用手指指了指孩子。上官蓉儿握住了伸过来的大手，对方重重地与她握了握，她感受到了对方的激动与感动。
“爸爸，你刚才不是说要带我去吃肯德鸡吗？喔喔，妈妈回来了，我们一块去。”
“纤纤，你下来，别闹了。妈妈她刚回来，很累，她需要休息。”
“不嘛，我要妈妈跟我们一块去。妈妈，好不好？”
上官蓉儿正准备把脸转向欧阳逸征求他的意思。谁知欧阳逸先开口了：“蓉儿，你去吧。嗯？”
孩子坐在上官蓉儿的怀里，嘴里不停地说着话。蓉儿望着窗外疾驰而去的景物，心中却无限地剧痛，像有把匕刀在心尖上一遍又一遍地划过。大老远跑来看他，人家却把自己当作了人情。初次见面，他居然可以派自己去与一个陌生男人共进餐。上官蓉儿在心里对自己冷笑了几声：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我这算什么嘛？请给我一点爱，请可怜我一点爱，还是请施舍我一点爱。自寻烦恼，活该！原来安徒生的海的女儿是写给大人看的，爱情是疼痛的，每走一步就像踩在刀刃上，只是小的时候未能读出个中滋味。望着窗外扑朔迷离的霓虹灯，上官蓉儿发觉这座城市不但陌生而且寒冷。自己今生应该是不会再来了。
见上官蓉儿沉默不语。黄市长满脸歉意地说：“对不起！”
“今天刚到，有点累。”蓉儿也歉歉地并对他嫣然一笑，她用了极大的毅力才把自己的情绪调平稳。
“看得出你很尊重欧阳市长。”
“就因为他叫我来，我就来了。您错了，我是冲着孩子来的，再说，我代表的是整个海南女子的形象。”上官蓉儿对他灿烂一笑。
“谢谢你，欧阳很有眼光。”
“您误解了。”上官蓉儿的语气很淡、很冷。
那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很开心，整个饭桌的气氛都弥漫着活泼与温馨！几乎是孩子在不断地问上官蓉儿。蓉儿不了解的情况就写在手心里问黄市长。饭后，他们还带孩子去儿童游乐园坐木马、坐碰碰车等玩具。
7月13日
傍晚时分，上官蓉儿的手机聚然响起，她瞥了一眼，是欧阳的号码，她冷漠地看着，无动于衷。手机响了很久，停了，过了几秒再响。蓉儿毫无表情地摁下了接听键。
“蓉儿，你对这里的气候适应吗？”电话那端传来他亲切的问候。
“还好，谢谢你的关心。”蓉儿淡淡闲闲地应着，已没了昔日的激情。
“对不起，天天有一大堆人来探望我，加上省领导过几天要来检查，我一直忙着写材料。没空跟你联系。请原谅！”
“能者多劳啊，我亲爱的市长。那你忙去吧。哦，对了，顺便告诉你，我明天就回去了。”
“什么？不是为期10天吗？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哇。”上官蓉儿的声音一下子愉悦起来，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失败。是该曲终人散的时候了。
“黄市长叫我转达他深深的谢意。谢谢你在他女儿生命的最后时刻给了她一份美丽的记忆。”
“孩子怎么啦？”上官蓉儿关切地问。
“你来的那天，得到专家的确切复诊，他女儿得了白血病。她妻子于一年前去美国进修时出了车祸。他封锁了消息，对女儿说是妈妈读书还未回来。只是这段时间，孩子老是隔三岔五地发高烧，嚷着要妈妈。刚好你就来了。”
蓉儿的泪一下子唰地流了下来，为孩子的命苦而伤感，同时也为自己的爱心不够而内疚。当时以为是他们离婚了，因有孩子在，不方便问，又是初次见面，太多的因素了。
“明天你一定要走吗？我还没带你到处观光呢！”
“谢谢！有一个学生高烧不退，浑身又冒出红斑点。医生说不能吹风，回去慢慢静养也好。我准备带他回去。”其实是上官蓉儿自告奋勇要带他回去的。她想逃离这个是非的地方。不过，这会儿，心里突然掠过一丝的后悔。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机票买好了？”
“嗯，明天中午11点的航班。”
“明天一快出来吃早点，好吗？我还没尽地主之谊呢。就这么走了，岂不是便宜了我。”
“谢谢！你的脚不是还没愈全吗？”
“基本没事了。过二天就可出医了。”
“嗯，好吧。几点？”
“7点，怎么样？来得及吗？到时我到你住处来接你。”
“好，明天见。”
五、惆怅玉颜成间阻
7月14日
快到7点时，上官蓉儿从窗口看见欧阳逸从专车里走出来，然后车又开走了。他走路一瘸一拐的，看样子，还是没有完全康复。蓉儿飞奔下去，担心他要爬上楼来。
“早，欧阳逸。你这样子，医生也放你出来？”上官蓉儿歪着头微笑着。
“早，蓉儿。骗他们说市里有急事，所以叫专车来接我，才令他们信以为真。”
“嘿嘿，市长大人居然撒谎，如何叫我们这些市民向你看齐呢？”
“调皮。保证下不为例。”
他俩拦了辆出租车然后向本市最繁华的闹区奔驰而去。半个小时后，在一家气派非凡的宾馆附近停了车。
欧阳逸先下车，打开车门，然后轻轻挽着蓉儿下来。
欧阳逸摸了摸裤兜，心里猛然一惊，糟了，自己刚才觉得那条裤子不够笔直，又换了条新的，仓促中忘了拿钱包出来。他的脸一下子窘了起来。上官蓉儿已看出了端倪。亲昵里挽住了他的手：
“欧阳逸，你忘了，刚才你不是叫我帮你拿钱包吗？”上官蓉儿急速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皮夹塞在欧阳逸的手里，里面有1000元。这钱夹是她原买给哥哥的，但哥哥嫌弃不够大，于是她就用了。
司机看他们那份亲热的样子，也就没怀疑。车一开走，蓉儿一下子松开了握住他的手。
“谢谢你帮我解了围。你的钱包还得继续借给我，待会儿回去我再还你钱。”
“你当然要还，不过期限可以延长。”
“到底有多长？”
“可以长到下辈子。”
“调皮。”
上官蓉儿狡黠地笑了。
刚走几步，突然对面传来呼喊声、吵杂声以及跑步的震动声。上官蓉儿抬眼望过去，只见一个40多岁的长着尖嘴猴腮的男人正朝他们的这个方向跑来，身后紧紧尾随着一群警察。路人纷纷闪开让路，那贼有惊弓之鸟之势。
当那贼从他们身边跑过的时候，欧阳逸突然伸出脚想绊倒他，没想到落了个空。贼的警惕性很高，动作又敏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拔刀向欧阳逸的胸口直逼过去。说时迟，那时快，蓉儿一个螳螂飞腿踢在了他的手腕上，痛得他尖叫一声。还未待他反应过来，蓉儿又连续来了两个旋转风，一只手抓住贼的手，把他转了一下，同时把贼的两只手交叉反扣在背后，蓉儿与他背对背。
上官蓉儿小时候体质极差，小学时父亲把她送进了体校队。每天下午放学后都得去体校锻炼。李教练见这孩子做事执着、有惊人的意志，就教了她几招跆拳道，没想到今日却派上了场。蓉儿与欧阳逸相视微笑。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声枪声，在清晨显得那么的刺耳。只见血汩汩地从上官蓉儿的胸口里流了出来，蓉儿感到躯体正渐离她而去，太阳在她的眼前晃来显去，然后她捂着胸口缓缓地倒下了。
原来她刚才扳住的那个男人是国家通缉的一号贩毒海洛因的罪犯。趁她不留意，隐藏在人群中的他的同谋向蓉儿扣下了扳机。
“蓉儿——”欧阳逸痛叫一声，双膝跪在了蓉儿的身旁，把她抱在了怀里。
“蓉儿，你醒醒，你一定要挺住啊！我现在马上叫救护车。”随身将近6年的手机，因手抖欧阳逸怎么都摁不对号码。
上官蓉儿努力睁开了双眼，见欧阳逸的眼里蓄满了痛苦与紧张。泪细细腻腻地从她的眼角里流了出来，她神情痛苦地说：“你别跪，你不可以向任何人下跪，除了我。但我一生都不会让你向我下跪的。你盘腿坐起来吧。”
欧阳逸照蓉儿说的做了。就在他把蓉儿扶起来抱在怀里的时候，从她的脖子里滑出一个圆形的项链坠子，由于震动，盖冒自动打开了。欧阳逸愕然地看到了自己发给她的那张一寸相片。
“你怎么装进去的。”
“我复制到u盘，然后拿到街上的相馆里叫人用相纸打印出来。”
“你一直都佩戴着？”
“嗯。”
泪汹涌地从欧阳逸的眼里狂泻而下。一滴一滴重重地打在蓉儿的腮上。
“你把我扶直。”蓉儿柔柔地说。
欧阳逸轻轻缓缓地把她扶了起来。
蓉儿温柔地用大拇指帮欧阳逸拭去眼泪。“别哭，你一哭，我的心就痛。有人说，高山上的湖水是淌在地球表面上的一滴眼泪，那么你的一滴泪，就是淌在我心尖上的一面湖水。”
“如果我要是向你下跪求婚，你都不给吗？”
“你单腿下跪，我还得双腿弯曲把你扶起来，更亏。不干。”
“这个时候了，你还调皮。”欧阳逸心痛得犹如万箭穿心。
“请你做我的新娘。”欧阳逸一脸认真地说。
“只因我救了你？”
“请你不要永远都这么自卑，好不好？”欧阳逸一下子狂吼了起来，伴随着两行大大的热泪滚滚而下。认识他这么久，上官蓉儿第一次看见这个温情的男人发这么大的火，也是今生第一次看见男人流这么多的泪，想必是自己一定伤到了他的灵魂深处。
“对不起，宝贝，吓着你了，请你原谅。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只是你过去的阴影太浓了，我原想一点一滴地把你从黑暗中牵引到阳光里来。怕一下子表达了会把你吓跑的。”随即欧阳逸又满怀歉意地说。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太老，配不上你。”
“一直在意的是你，而不是我。燕妮比马克思大4岁，三毛比荷西大6岁，可他们不都拥有经典的爱情故事吗？请你做我的新娘，好吗？”
“谢谢！我等你整整等了一生，也为你守身如玉了一生，等到我这朵花都已枯萎、凋谢了。如今你出现了，却缘尽了。”上官蓉儿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她的泪不曾停止过。
“谁说的，连我们的网名都有缘份。‘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刚好是纳兰容若临江仙里的词。你只需回答我愿不愿意就行了。”欧阳逸满怀深情并轻轻地拭去蓉儿满脸的泪水。
“你这是正式向我求婚吗？”
“是的。请问上官蓉儿，你愿意嫁给欧阳逸吗？无论富贵贫贱，健康疾病，一生都不离不弃吗？”
“我我，愿意。请、请记住，下次一定要要喜欢贾探春，千、千万别喜欢李、李清照。”上官蓉儿的气越喘越厉害，脸越来越惨白了。
“已经没有下次了。蓉儿，你一定要挺住呀！救护车快到了。你这一生都很坚强的，是吗？这回无论如何都要为我再坚强一次。嗯？”
“请你，把——把我的身子，扶、扶起来。”上官蓉儿是那样万般无奈地凝视着这张俊朗的脸，怎么瞧也瞧不够。
欧阳逸轻柔地把上官蓉儿搂在了怀里。
蓉儿双臂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脖子，附在他的耳边：
“你是我今生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爱上的男人。你让我死而无憾！”她气若游丝，仿佛是从天际边飘来似的。
过了半晌，欧阳逸见没了声音。轻轻地托住蓉儿的头，移开她的身子，却发现她已在他的怀里温柔地死去了。
“不——”欧阳逸犹如一只深夜受伤的猛兽，发出凄厉的嚎叫，令云山海月都震荡。
这时，从远处的音响店隐隐约约传来孙楠与韩红演唱的美丽的神话：
“梦中的人熟悉的脸孔
你是我守候的温柔
就算泪水淹没天地
我不会放手，每一刻孤独地承受
只因我曾许下承诺
潮起潮落始终不悔真爱的相约
几番苦痛的纠缠多少黑夜挣扎
紧握双手让我和你再也不离分
悲欢岁月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
谁都没有遗忘古老，古老的誓言
”
六、一片伤心画不成（尾声）
欧阳逸做梦也没想到，这一见竟是诀别。人生真是充满了讽刺性。上官蓉儿与他认识的时间很短，而却给了他一生美丽的记忆，正如唐代山水诗人王维的诗中所吟道的：
“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
两天之后，欧阳逸相继辞去了市长与教授的职位。
据说他去了天涯海角，追寻上官蓉儿生前的足迹，又说他云游四海去了。总之，没有人再看见他在本市出现过。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世人都晓功名好，俺只念木石前盟，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2006/7/15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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