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全军随我冲锋。”以亡命的态势,直冲海鹰号。
炮弹在海鹰号四周,溅起一道又一道水柱,船身阵阵晃动,赛金花的身躯,几次险些栽倒。在这个女人手上都吃过苦头的夏家兄弟,已经不敢打状元夫人的主意,但却怕她出了好歹,自己承担不了责任,连忙扶住她道:“二姑,咱还是退吧?这帮海军疯了,还是得让洋人对付他们。”
“胡说八道!你们两兄弟怕死自己走,我才不要走。不把他们打趴下,就别叫我二姑!山东海军,不能让洋人看不起,给我好好打!打沉一艘船,我自己拿钱,奖励他十根大黄鱼,再找个姑娘陪他一晚上!”
巾帼如此豪勇,男子也就没了退缩的理由。夏氏兄弟点点头,“既然二姑都不怕,我们更不怕,拼了!迎上去,看看谁怕谁!”
一小时之后,松江镇守使司令部内。吴自新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赛金花,面如死灰。
“赛夫人,您听我说,咱们之间都是误会……”
其麾下共合海军,杀身成仁,成为直鲁皖战役中,第一批全员殉职的部队。自战争打响到结束,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全部军舰尽化为破木碎帆。山东海军鲁鹰号受创严重,需进行大修。但是在海战分出胜负之后,原共合第四师师长陈乐山发动兵变,囚禁松江镇守使卢振河以及吴自新,随即宣布第四师加入直鲁联军,接受赵冠帅指挥。
这一点,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正元总行就设在松江,山东在此经营数年,力量强大。驻军的军饷开支,又大量依赖正元调拨,被渗透的千疮百孔,也是意料中事。原本因为力量不明处于观望中的官兵,见到那些高大如山的军舰,以及鲁鹰号战后,直接由阿尔比昂人带入船厂修补,就明白了列强的立场,反水就更无犹豫。
作为东南经济明珠的松江,正式归附于山东。原本打算到松江发财猎美的吴自新,转眼就成猎物。即使见到艳名早着的状元娘子,也没了其他心思,一心只求活命。
赛金花看着他,冷笑道:“伊就是吴自新?我听说,伊跟人讲,要把我抓起来,玩上三天再说。现在人就在你眼前,伊倒是想要怎么玩法?”
“赛太太……误会,这绝对是误会。没有的事,这是有人诽谤,是造谣!”
“是不是造谣,不重要,我只问你,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孟总长在下面,还少几个人陪他工作,我看吴新帅你下去,给他打打下手很不错啊。”
吴自新连连摇着头“不……我不去……别让我去!赛太太饶命,只要别杀我,咱们一切好商量。”
赛金花猛的抡起胳膊,一记响亮地耳光甩在他的脸上。
“孬种!那些战死在江上的海军,不知道遭了什么瘟,居然跟了你这么个无能的司令。你到下面,只配给孟总长擦皮鞋!想要不死,那也容易的很,把段芝泉做了什么,还有他现在的军事部署,都跟我说清楚。再写一份自供状,交代清楚你们段系的问题。只要你做的好,我就可以留你一命。否则的话,共合法律不杀你,三金公司种荷花的事做了不少,要是能把长江上游总司令也种了荷花,漕帮的老头子们,也得给我挑个大拇指!”
原本鲁系控制之下的报纸,于段系的指控,是以当事人的口供为凭证。可靠性并不能说差,但是存在指鹿为马的可能,百姓对此,也是信疑参半。可是吴自新不但是段系干城,更是段芝泉内弟,身份特殊。当报纸上,刊登出他的口供,承认东陵盗案以及铁路公债案,皆为徐又铮,段芝泉等人所主使。二十一条,金佛郎条约,也是由其一手推动之后,段系所有的解释,都显的苍白无力。随着吴自新的声明发表,自孟思远被捕至被杀,所牵扯的一系列案件,大多已真相大白。
在这一巨石激起的巨浪掩饰下,就连共交两行的问题,也被掩盖下去,不再惹人注意。
舆论哗然。
比之舆论更让段芝泉担心的,是松江的归属,以及共合第一舰队全灭。北洋六镇中,第一镇本就是充数不讨论,第二镇被王子春给带的成了废军,第六镇大部为鲁军所接收。第三镇,第五镇组成直鲁联盟,与自己作对。现在连第四镇都反了,传统六镇,竟已都站在对立面。苦心孤诣打造的共合舰队,亦全军尽没,鲁皖之战初次正式交锋,皖系竟是开门失利。
打击接二连三,不等段芝泉把这记耳光消化掉,另一记耳光又落在脸上。参谋总长汪士珍挂冠请辞,把辞职信放在了他的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