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总要撒出来,事情才能有个初步解决。现在正在火头上,就连西园寺公爵都挨了一枚炸蛋险些把老命送掉,谁也压不住他们。扶桑还是得乱上一阵才行。”
毓卿道:“他们越乱越好,越乱,就越没有力气来跟咱们打。本来还担心,扶桑再派第二、第三支部队在山东登陆,现在倒是真的可以高枕无忧。”
“就算扶桑想,阿尔比昂也会予以干涉。他现在急等着我们的民工和部队救命,怎么还会允许扶桑来打。当然,他的军事力量不足以制约扶桑,可是现在扶桑的经济实际也很糟糕。如果阿尔比昂对其搞经济封锁,扶桑的日子也会难过。萨长之乱的最大后果,不是陆军海军谁能打赢,而是因为这种动乱,对扶桑经济的破坏。大批工人失业,社会的不满情绪就会增加。旨在颠覆扶桑现有正直体制,建立新体系的正党,就会站出来发力,那时候,才是真的大乱。并不是只有共合才有葛明党,扶桑的虚无党人,反社会人士,还要算葛明党人的师父。等到扶桑的穷人闹起来,他们很久不会成为我们的麻烦,但是要说山东高枕无忧,我看也未必。”
“怎么讲?”
“大总统裂土分茅,既是对全国有个交代,也是担心着扶桑再次进攻,总得要我顶在前面。现在扶桑不进攻了,山东的形式就有点尴尬,尾大不掉啊。如果我在大总统那个位置上,也会有类似的想法。你看,京里最近就来电报,请我进京议正……去不去,都不好。”
毓卿道:“你是怕袁慰亭扣人?他敢?他要是敢扣人,我就点起人马,打到京里要人去。”
“扣人未必,但是总会想法子制衡,束缚我的手脚,再不然也会用人情或是其他方式,分我的兵权。陆海军统帅办事处已经有想法,让三十七师进驻四川,表面上看,是震慑四川现有的部队,给陈二庵撑场子。可是实际上,不还是调我的精锐?我是一个兵也不会动,这些精兵强将,给陈二庵纯粹是浪费。”
毓卿一拍桌子“干脆,一个兵也不给,袁四要是敢跟玩横的,咱干脆就反了!人心,军力,都在我们一边。跟洋人的关系,咱们也比他近。如果额驸你起兵,宗室那边我去想办法,保证凑出几百万军饷来,解决袁四足够了。”
在扶桑战后,宗室们认识到了鲁军的力量,从不信任到完全信任,心里就生了些其他的念头。原本宗室基金,只是宗室亲贵保护自身财产的投资,现在却又多了些正直含义。不少宗室借着庆王的丧事,与十格格秘密联络,所图者,便是大家凑钱作为军费,雇佣鲁军反袁复辟。
即使人身财产都在,但是失去了昔日的亲贵身份,宗室的生活依旧不能和前金时代相比。葛明初兴时,考虑的是身家性命,只要保住这些,自然怎么都好。现在风头过去,北洋重新成为了国家的控制者,宗室们未免有更高的要求。
随着收复青岛,战胜扶桑,让宗室们认识到,天下确实有一支可以实现自己梦想的强军。更重要的是,这支强军的主人,与旗人之间,非但没有过节,反倒有很深的渊源。不管是十格格这边的关系,还是当初的顾命大臣,山东巡抚,乃至两宫离难时的保驾,这些都在赵冠侯身上打上足够多的前金烙印。与葛明起家的督军将领,不可同日而语。
当下,赵冠侯的民望足够高,力量也足够强大。在徐州,还有一心报效朝廷,仍旧坚持使用前金旧制的张员以及他的三万辫子兵。如果这两支力量合作,打垮京城的袁氏,似乎不是问题。再者内外柔然,依旧有大批王公以及他们来去如风的马队,依旧愿意向完颜氏的子孙献上忠诚,军力不成问题。
联络人开出的条件,包括内结骨肉之亲,外托君臣之义,打破旗汉不通的祖训,将孝慈嫁给濮仁为皇后。赵冠侯直接封为世袭亲王,将山东作为其采邑,整个山东的人财权力都归赵冠侯,朝廷不做干涉。乃至器物,衣冠,房屋规格,可以参照皇帝标准,以酬匡扶幼主,再造天下之功。
总而言之,就是只要可以复辟,其他的都不重要。
考虑到国际形势,宗室们甚至愿意接受君主立宪模式,保留国会、内阁不变,虚君实相亦可。
“中国,是不会再有皇帝了。”赵冠侯笑着摇摇头“万事可依,此事就不要再说了。尤其是胖妞的婚事,咱家孩子的婚事,要由他们自己做主。我们最多可以把关,但不能替她们做决定。我们无权,决定他们的人生,好格格,答应我这件事好么?算我求你,什么事都可以谈,就这件事没的谈。还有,警告你的亲戚们,扶桑内乱,铁勒自顾不暇,他们可以获取外援的国家已经没有了。谁如果还看不清形势,胡作非为,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大总统的念头我知道,尽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尽力的让他明白,这种混事干不得。如果他不肯听,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你要我去凑这个热闹,我是不会去的。就算共合要死,也不该死在我手里。我既不是袁氏忠臣,也谈不到共合栋梁,我只是个懒人,想要自己活的舒服点,也想要自己的女人孩子活的舒服点。有钱花有舒服日子过,这就是人生了,其他的东西,不要去苛求,闹到都不开心,就没意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