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飞虎团事件后,国内各方势力对于洋人向来视为禁区,即使两下交战,也必须保证洋人性命。
乃至普通传教士,也有资格担任信使,为交战双方调停。张员部杀了四个普通扶桑人,张员自己就要去给扶桑领事郑重道歉,集中杀戮神职人员事件,犯了洋人大忌。
各国报纸,都开始对白狼所部口诛笔伐,舆论倒白趋势很明显。陈冷荷自报纸上看到文字以及部分照片,对于白狼军深恶痛绝。于赵冠侯出师讨伐,视为吊民伐罪,极为支持,简森更不必说,任何阻挠她在中国发财的势力,皆欲除之而后快。
两个女财神,已经有了成议“我和简森夫人,会为你筹备一笔军饷。即使陆军部一分钱不拨,你也不会挨饿。军火问题,你自己说有办法,我们先不谈。简森也和礼和洋行谈了一笔生意,向他们订购武器。由于传教士事件,洋行方面对于武器生意很配合,很快就会有军火运来。可是,为了袁慰亭打仗,什么却都要我们自己出,这太亏本了。打仗可以,但是好处一定得要。”
陈冷荷在花园里挽着赵冠侯的胳膊散步,顺带说着她的想法“河南是袁氏故乡,关系太复杂,我们暂时不介入。如果进入四川或是陕西作战的话,我们应该为自己谋取一部分利益,扩展我们的市场。”
“这几个省都是穷省,咱们在那扩展业务,就像是和乞丐做生意,不会有多少赢利,最多就是打开市场而已。陕西那地方更乱,从前金时代,就有乱贼叛军,杀的天昏地暗。后来我宰了董五星,当地没了强人,秩序就更为更坏,你不要去那里。大总统是个明白人,不会一直让我吃亏,肯定会有补偿。梁财神的那些公债,我就交给正元和华比发行。由于是帮办军需,所以不用先付款,直接拿债券。四百五十万的公债,我们按七百万支。梁财神要是敢不给,就别怪我不给他面子。”
陈冷荷扑哧一笑“你这鬼花样就是多,我早就该想到,你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
“我是不和外人做亏本生意,跟自己人,就另说了。尤其是我的好太太,怎么能让她吃亏呢?”
陈冷荷白了他一眼“就是嘴巴甜,说,在那个小阿凤身上,有没有做怪?我怎么听说,大总统想着把她赎出来,送给你,算个礼物?”
“我已经决绝了啊,我跟她真的没什么,连去八大胡同,都是两位兄长拉我去的。”
陈冷荷却不依不饶“那还有!这次去西北打仗,简森以观察员身份同行,翠玉当你的机要秘书,连那个锦姨娘,都去帮办粮台,为什么不邀请我?”
“西北寒苦,我可不忍心让自己的贴心人去受罪。”
冷荷将头靠在赵冠侯肩上,小声说道:“有你在,便谈不到受罪,只是这么多人一起去,太便宜你了。如果你要邀请我,就只准带我一个人,我要你的眼里只有我,再没有其他人。到那个时候,不管是当秘书,还是当你的佣人,我都愿意。至于这次么,你邀请的人太多,本小姐自然就拒绝了。不过我在后方为你发行公债,筹措军需,保证你前方的粮饷器械供应。”
她用手轻轻摸着赵冠侯的脸“答应我,不许像在江宁那次那么拼命!袁慰亭的行径,越来越像一个君王,而非总统。为了维护共合流血的是英雄,为了维护暴君而战的,是笨伯。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的。”
“我当然是个聪明人,也知道该怎么选。”赵冠侯边说,边以公主抱的方式,一把将陈冷荷抱起来“比如现在,我就选抓紧时间,享受属于我们两人的世界。”
居任堂的饯行宴会分为男女两席,两个女人,都由沈金英负责接待,给赵冠侯饯行的,除了袁慰亭外,则是秘书长梁士怡作陪。
酒过三巡,袁慰亭道:“山东的民政长,我已经选好人选了,就是我的表弟张镇方。他在河南惹了这么大的祸,督军肯定是没的做了,把他派到山东,改任民政长,也算是分一分你的担子。鉴于他的身体,山东还需要派人代理民政长工作,这方面的人选,你来安排,我就不插手了。”
张镇方中风的情形很严重,即使华佗再世,也束手无策。这个人事安排,实际就是告诉赵冠侯,放弃了山东军民分治的打算,山东依旧是赵冠侯一人天下。这也是对于他临危受命,挂印出征的酬庸。
等到赵冠侯感谢以毕,袁慰亭又对梁士怡道:“世道不好,民穷财尽,虽然我们的公债很好,但是能否发行的成功,大家心里都没把握。两军作战,军饷是第一要紧之事,饷械接济不上,会贻误战机。你将一千万公债交给正元,后续款项,也要跟紧,不能让军饷方面出了问题。三省的开拔费,也要如数拨给,冠侯这次带兵剿匪,兵力是大问题。我不希望他在部队接济上出现问题。”
“总统请放心,军饷问题上,我可以保证,如数拨发。”
袁慰亭又看着赵冠侯笑道:“前金的时代,流行赐刀,金帝的遏必隆刀,还在你的手里。共合正府,则讲究勋章,我这里为你准备了一枚一等文虎勋章,等你得胜而回之时,这枚勋章,将由我亲自挂在你的胸口。我这次,把整个国家交托到你的手上,一切,就等你的好消息。”
“保证不辜负大总统期望!只要饷械充足,卑职保证,扫荡烟尘,将这伙盗贼斩尽杀绝。”
半个小时之后,就在酒席的气氛渐渐变的热烈,宾主之间,终于有了几分欢乐气氛时,不速之客的闯入,却让一切回归到零点。唐天喜苦着脸回报:秦皇岛急电,又有一批军火,在秦皇岛被劫,袭击者身份不明,但据现场目击者介绍,其行动风格,极像白狼。
更为可疑者,这批军火是通过扶桑商船运输,登记的品名却是日用品。押送人员,皆为扶桑浪人,无籍可查。
从现场散落的参与军火看,被劫军火全系扶桑制造,可并没有陆军部发给的执照,在陆军部的底档上,也查不到购买这批军火的记录。也就是说,有一伙不知身份的人,秘密从扶桑订购了军械。被劫的到底是第一批,还是某一批,无从得知,单这一批军火的数字,估计一下,就足以武装两个旅。
局势变的更加复杂,天厨珍味,美味肴馔,吃在袁慰亭口中,却如同嚼蜡,全无味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