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妥协手段。但是,袁慰亭只是个旧派官吏,没有新式的思想与知识。在真正的内阁制度中,我们依靠法律、体制、民心为藩篱,不管是共合体制,还是我们所追求的目标,都可以实现。”
陈无为听的不住点头“先生高见,无为微末之才,不及先生所学万分之一。如此安排,袁氏不管是否有野心,都不能对葛明造成妨害,我们的大计总是可成的。”
“不错,洋人想要看我们内战,看我们分裂,趁机削弱我们。我们却不能上洋人的当,等到南北议和之后,完颜氏的异族统治将彻底终结,我们这个黑暗了几百年的国家,终于,可以看见光亮了。”
陈无为心潮澎湃,不能自已,忍不住高呼道:“追随先生,共合万岁!”
赵冠侯的新宅之内,陈冷荷依偎在赵冠侯怀里,颇有些不舍地问道:“你这么快,就要走了?我有了属于自己的婚礼,为什么不能有属于自己的蜜月?现在松江,正是大有作为的时候,战争结束,民生需要恢复,各项建设都要展开。有你帮助我,我们正元肯定能大有作为……”
“没有我,你也一样能大有作为。”赵冠侯抚着她的头发,感受着那如上等丝绸一般的柔顺“该铺的路,我也给你铺平了,只差最后一步,就是浙江的光复会。他们在浙江很有力量,江湖上和地方士绅中,都极有影响,我卖一个交情给他们,他们以后也会报答你,正元在东南扩展业务就方便的多。”
“你……你是指陈无为?”
赵冠侯恩了一声“李大卫被枪毙那事,他们做的不漂亮,虽然二哥说确定是被枪毙了,可是我没看见死尸,谁知道这里有没有问题。再者说,李大卫不能顶陈无为的缸,他是主使,他不死,我这口气不能出,所以一定要除他。你以后要在松江做生意,我直接下杀手,影响不大好,不过我设了个局,交给光复会的人动手,只要他们人不是太蠢,陈无为就逃不掉。至于善后方面,我也安排好了路子。光复会欠我个大人情,又为着以后的交情,肯定会卖面子给你,在松江,你只管放开手脚,保证没人敢找你麻烦。谁敢惹你,我就再带兵来,杀了他!”
赵冠侯留在松江的部队,已经陆续乘火车返回山东,赵冠侯身边只留了一个警卫营,现在确实该到了走的时候。陈冷荷也知再留无用,她本是个有决断的女子,就也不再强留。只是问道:“你说唐仪绍把事情搞糟了,怎么讲?南北和议,莫非还有变故?”
“南北和议没什么变故,老唐自己就难说了,他办事办的太毛躁了。孙帝象就职大总统,袁慰亭又当如何?他总不成是做大善人,把江山拱手施舍给孙帝象吧?现在的局势北强于南,这是谁也没法否认的事实,如果继续打下去,固然北方会付出很重的代价,但是南方肯定会输。城下之盟,自当力强者胜。孙帝象做了这个总统,袁慰亭心里能高兴才怪。老唐身为北方特使,不为袁力争,出发点固然是希望南北早日和平一统,不计较名位。可是不计较名位,袁慰亭吃多了撑的才出山。唐兄这个人,本事是有的,可惜做事太洋派,总是从公的角度出发,而没有考虑私,你不要学他。先把人放在前面,自己才不至于挨棒子,连这都想不明白,他这回准栽个大跟头。”
“再说这个临时约法,是个什么东西,从法学角度上,也是一塌糊涂,将来有的麻烦。我回头也饶不了老唐。”
“那我今后怎么跟皿国正府接触,以什么立场对待呢?”
“当然是商人立场,他搞他的葛明,你做你的生意,彼此互不来往。我个人是不希望你搅和到葛明里的,第一危险,第二赔钱。但是如果你非想做,我也不拦你。二嫂那边的五十万,你记到我帐上,她虽然说拿自己的全部身家抵押,话说说就算了,不要真信,走个过场,我回头用自己的钱补上就好。葛明党为了干葛明,大多搞的自己倾家荡产。孙帝象的兄长,本来是个很有名气的富翁,结果为了帮弟弟干葛明,破产了。黄长捷的家产,也都搭在葛明里。我不学他们,不做那样的蠢事,我也不希望你做。人生一世,荣华富贵,穷光蛋圣人我不当。正元的目的,是为山东搞银子,给士兵搞军饷的。当然,如果你想帮忙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
陈冷荷笑了几声“我在阿尔比昂读书的时候,确实想过要用自己全部的力量来支持葛明。前几天你带我去参加那个张园国会的时候,我也非常兴奋,曾经,我最大的理想就是见孙先生,跟他握手说话,请他给我签名。与他一起谈葛明的道理,向他请教怎么才能救国家。可是等到真见到他的面之后,却觉得他只是个很出色的人杰,而不是我想象中,那种神而明之的形象。那时候,我也就明白了,我把他神化了。神是用来拜的,不是用来看的。在神坛上,自然焚香膜拜,可是等他到了人间,脚踏凡尘,我们看他也就是个人,那种敬畏也就没了。侧头看看你,觉得还是自己的丈夫最棒。所以就按你说的,以客户的方式对待,按照商业模式运做,不会做他们的财神,也不做他们的敌人。”
“学聪明了,不愧是我的好太太。”赵冠侯哈哈大笑中,一翻身,复又将她压在身下“你这话说的我很感动呢,来,就让你看看,你丈夫有多棒!”
前往京城的花车,除了赵冠侯、陈冷荷之外,孟思远夫妻,也全都在内。一如赵冠侯所料,全权代表唐仪绍,在袁慰亭那里碰了个极大的钉子。其通过了临时国会组织法,却不被袁慰亭所承认,认定唐仪绍的签字无效。
唐仪绍的靠山主要是扬基人,可是扬基内战即将爆发,无力东顾,其身后支持的人一去,说话就没了分量。自己签字的东西不被认可,颜面大失,继续谈下去,就没了面皮,一怒之下,干脆来个摔纱帽,发电辞职。
袁慰亭立即批准,同时要求南方临时正府派人到京城来谈判。伍廷方作为南方临时正府的外交部长,乃是当年章桐幕府中的人物,论身份资历出身,都在袁慰亭之上,并不愿意买一个假秀才的帐,反倒要袁慰亭亲到松江来谈。
随后,段芝泉、冯玉璋等四十八名北洋将领联名发电,誓死捍卫君主立宪政体,凡有与之为敌者,北洋将校必将共讨之。原本停战的北军,重新进行了动员。年关岁末,南北客商正在往来密集之时,铁路竟被阻断。北军扣车赶人,劫留车皮,预备南征,局势几乎不可收拾。
事情僵在这里,就只能由公开谈判,变成幕后谈判。强弱分明,主动上门勾兑的,就只能是南方的正府,孟思远夫妻,就是此次秘密谈判的代表。
火车承载着和平的希望,驶向帝国的心脏,京城之内,各方力量也在抓紧最后的时间,为自己争取着出路。各方势力的代表,频繁出没,乃至于挂着葛明党招牌的机构,也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街上,不用担心抓捕。
扶桑、铁勒,都已经开始进行战争动员,而在胶州湾,一支普鲁士的舰队自本土抵达。一名美貌与英武并存的少女,登上码头放眼四望,心内暗自想着:我终于再次踏上了这片土地,你看到我会不会感到很高兴呢?我的骑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