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瓦德西的时间预约的是下午四点钟,拜见之后,就可参加晚宴,现在正好还有一段时间,可以作为准备。等船靠了租界码头,两人上岸,但见紫竹林内也是处处废墟,许多房屋洋楼,已经变成一片瓦砾。
可与华界不同,这里的街道秩序井然,大批安南巡捕、红头阿三在街上巡逻,还有大批背着枪的洋兵参与维持秩序。由于维持秩序者亦为洋人,加上本地有几国领事在此,联军并不会冲到租界来劫掠。但是华界的居民想要进入租界,也万难办到,甚至于有青年华裔男子出现在租界,洋兵立刻就会举枪瞄准,安南巡捕提着棍子冲上来动手拿人。
赵冠侯因为与简森同行,倒是没有遭到攻击,简森面子大,叫了一辆马车来,两人到了车里,车夫则赶着车向华比银行行驶。简森则短暂的介绍着租界情形
“飞虎团对租界组织过一次大规模进攻,你看到的,就是那次战斗遗留的痕迹。金国军队也向租界里发炮,否则的话,飞虎团的火把,也没有那么大的威力。所以租界里对于金国朝廷的态度也很敌视,大家都在要求惩办祸首。现在租界对于华人也视为仇敌,因为没人能确定,进入租界的避难者,是不是一个飞虎团民化装的。一旦把他们放进来,很可能就是一场灾难,对于那一点,没人愿意看到。”
赵冠侯问道:“我让十格格和我的朋友她们进租界,他们没问题吧?”
“放心吧,十格格她们都很好,人没进租界,就和我联络了,现在人都在华比银行。我也是见到她们之后,才知道你终于来了。等我知道你在武备学堂,就雇佣了瑞恩斯坦的部队。不过,他们并没有做什么,主要还是靠着那些扶桑人。”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银行外面,见这里并没有受到攻击,依旧如往常一般气派。只是站岗的卫兵,已经增加到一个连,其中有一些人的军装并不是标准的卡佩陆军军服,很可能也是雇佣兵。而在这些部队旁边,则是赵冠侯带进津门的那个嫡系步兵哨。
霍虬及袁家兄弟见长官来了,都上前施礼,随后便问道:“大人,是您在武备那跟洋兵干上了?真是好样的,要不是简森夫人拦着,我们就去给您帮忙了。怎么样,您没受伤吧。”
“还好,铁勒人的枪术不行,没打上我。你们几个也别胡来,一切都听简森夫人安排,不可造次。现在租界里也不太平,胡乱行动,当心让人把咱当飞虎团剿了。你们先歇着,一会有话对你们说。”
“现在租界里雇佣兵很多。”简森边上楼边介绍着“因为对金国宣战的原因,各国都需要兵力,但是各国的兵力能调动过来的都很有限。只有铁勒和扶桑可以出动大兵团。阿尔比昂只能调动它的天竺部队,澳大利亚部队以及武装华勇,更多的时候他们需要雇佣兵。在租界里,现在的雇佣兵有上千人,而我,出的价格比正府要高,他们就为我出力。这些人在我可以支付工资时,忠诚还是可以期待的。”
等来到三楼,简森用手一指客房“她们都在那里,我们进去打个招呼。”
客房内,这时正被愁云惨雾笼罩着,程大小姐身上换了一身缟素,哭的死去活来,程老太夫人闭目不语,脸上神色也很难看。十格格与翠玉在旁安慰着,直看到赵冠侯回来,两个女人才离开程小姐,都过来看赵冠侯。
毓卿前后看着,翠玉则干脆就快哭出来,赵冠侯只好安慰着两人,又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翠玉将赵冠侯拉到门外,小声道:“从简森夫人那里得到消息,程军门,殉国了。”
程功亭在八里台与扶桑兵交战,虽落下风,但并未溃败尚可维持。飞虎团抄了程家,劫女眷而去的消息传来之后,战局就彻底败坏不可挽回。程功亭听到消息之后既惊且怒,调动了一营兵马去救家眷,追杀飞虎团。
哪知其时,武卫前军之内,飞虎团的势力已经极为庞大,收容的败兵里,团民更多。听说程功亭要剿团民,顿时发生哗变,还有人高喊程功亭归顺洋人,背反大金,随即就向程军开枪射击。
金兵内讧,局面一片混乱,扶桑军趁机以炮火猛烈轰击,随即以白刃冲锋,将好不容易收容起来的部队,彻底打的分崩离析。程功亭于阵前指挥,一枚榴弹在马前爆炸,其身中数发弹片,当场阵亡。连尸体都落在扶桑人手里,未曾夺回。
这个消息得到了扶桑军方确认,由于击毙金国驻津最高军事武官是重大胜利,是以租界这里得到消息比之金国还要更早一些。信息传来,程小姐顿时晕厥,虽经抢救得脱,但已经哭的不成样子。
程太夫人虽然没见悲容,但老来丧子,心情可想而知,赵冠侯想起前者与程功亭对饮谈笑的情景,摇摇头“可惜一员虎将,死的却非其所。飞虎团与洋人,到底谁是他的仇人,倒是真的难说了。”
简森则大方的挎住了他的胳膊“好了,现在里面哭的是一位姑娘,你并不适合安慰,这种事还是交给十格格她们来做比较好,我已经让人去烧水了,现在你需要进食,然后洗个澡,换一套衣服,才好去拜见瓦德西元帅。”
食物准备的很简单,等到吃过饭,水也烧的热了,正可洗澡。简森神通广大,里面的衣服不算,这个当口,已经让仆人送来了一套二品武官服,甚至还有一件黄马褂,与赵冠侯穿的那件几无二样。
“只要有钱,我们就可以买到一切,尤其是现在。”简森微微一笑,朝赵冠侯伸出手“就算是你想要一柄国王的权杖,我也可以找到门路。来,我们现在需要洗去你身上的血,这样见元帅,实在太不礼貌了。”
她的房间里本就有洗澡房,赵冠侯在此,也曾多次与简森做个戏水,并不陌生。两人多日未见,此时正好借着洗澡的当口,重叙旧情。而简森表现的兴奋异常,竟是比以往更为大胆和热情。在潺潺水声中,她一边摆动着自己的腰,一边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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