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孔晟的逻辑似乎也很有道理。钟五娘如水的眸光深深投射在孔晟身上,见他坚持,也就不再说什么。她返回后堂,脱去披风,挽起袖口,穿上了一面油乎乎的围裙,伙计钟蟆这时就跑去后院杀鸡。
钟蟆看来是经常干这种活计,动作熟练无比,也就是一盏茶的当口,他就提溜着两只清理干净的山鸡走进厨房来。
孔晟倒背双手,笑吟吟地站在钟五娘身后,见钟蟆进门,就道:“老板娘,将两只鸡斩断成碎块,不要整只下锅,野兔也是如此。”
钟五娘哦了一声,从钟蟆手上接过山鸡,举起硕大的菜刀就砍了下去。这娘们别看娇滴滴地,手劲却挺大,动作更是利落,手起刀落,连续挥舞几下,就将两只山鸡斩成了小块。随后又料理野兔。
孔晟突然又道:“老板娘,把那鸡屁-股去掉,那个不要。”
钟五娘闻言脸色发红,回头瞥了孔晟一眼,却是依言去除了鸡屁股。
“老板娘,开始下锅,伙计,旺火煮沸。”孔晟又吩咐道。
钟五娘长出了一口气,将鸡块与兔块下了锅,加上一锅清水。完了,她才回头来望着孔晟媚笑一声:“没想到公子这种贵人,还通庖厨,真是让奴家吃惊的紧。”
“人以食为天,要填饱肚子,不下厨房怎么成?”孔晟随意回答着,又看着钟蟆认真烧火。
“公子的话,似乎有点道理哟,但是……奴家还真没见过像公子一样肯下厨的士子贵人。”钟五娘笑吟吟地凑了过来:“还没请教公子尊姓大名,这是从何处来呀?”
孔晟哦了一声:“在下孔晟,从江宁来。”
钟五娘是乡野小镇上经营客栈的民妇,哪里听闻过孔晟江南第一才子的大名,闻言只是掩面轻笑:“公子,奴家姓钟,你可以叫我五娘!”
烧火的活计钟蟆也在一旁嘿嘿笑着:“我叫钟蟆,排行老二,公子,你就叫我钟老二吧!”
种马?老二?孔晟一怔,旋即几乎笑喷,还有这种古怪可笑的名字?
钟蟆见孔晟如此忍俊不禁的情态,不知孔晟为何发笑,就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公子,是姓钟的钟,哈蟆的蟆。据我阿爹说,我出生的时候,门前河沟里的蛤蟆叫了整整一个晚上,我阿爹烦不胜烦,就顺口给我起名叫钟蟆了。”
孔晟忍住笑:“好名字,钟蟆,很有个性!”
钟蟆挠了挠头:“公子,什么是个性?”
“个性……个性就是特点,也就是说,你这名字在这普天之下,恐怕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很了不起!”孔晟大笑起来,扬手指着沸水的锅:“钟蟆,停下火,撇去浮沫!”
钟蟆按照孔晟的吩咐,开始小心翼翼地撇去浮沫。其实在钟蟆看来,这完全是多此一举,撇去了浮沫还要再添清水,这对于炖肉有何益处?
钟五娘妩媚水灵的大眼睛一直在孔晟身上打着转转,唐人民风开放,要不然她一个寡妇也不会敢在厨房里与两个男人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