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马安义,你们各回大营,即刻整军待命。李揆马平,尔等随本宫出城,陪陛下检阅夏邑军马!”
李豫黑着脸挥挥手,扬长而去。
刚才发生的一切,的确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皇帝的手段,也的确是让他刮目相看。而更让他愤怒的是,皇帝竟然早就视他这个长子为敌,秘密暗中布局设下了今日的连环圈套,这是要跟自己图穷匕见的节奏啊。
从现在看来,长安候孔晟与自己的对垒博弈,背后果然有皇帝的影子!
但李豫并不认为自己一系已经彻底吃了败仗,一切都还在他所能控制的节奏之中。禁军悉数掌握在他的手里,而外地兵马中也有他安插的嫡系将领,皇帝就算是从外调来了数万夏邑军兵马护驾,也不过是徒具形式意义。
自己作为合法的皇太子、天下兵马大元帅,并未有任何出格之处,虽然逼宫的事实是有,但至少在明面上没有暴露出来。只要自己站在了合法的立场上,李豫不认为皇帝敢废了自己。
除非皇帝想要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内战,将还未完全恢复元气的帝都长安再次变成一个战场,动摇李唐社稷的根基。
自己一年多来的苦心经营,哪里是皇帝一朝一夕所能轻易撼动的。就算是多了孔晟这个变数,也不至于让情势恶化到不可控制的程度。
最终,这事儿还是要回到自己和皇帝两个人的博弈轨道上,父子刀兵相见祸及长安的大戏不可能上演。李豫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并未太过慌乱,稍加调整,他就决定随机应变以不变应万变。
当然,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必须要做出些许让步了。而皇帝需要的,就是他做出这种让步。
事实上,他已经如愿以偿入驻东宫,就算是有些政治上的利益上的权力上的让步,他也还是赚了一个盆满钵满。
所以说,人的心态非常复杂和缥缈,随时处在自我调整的节奏之中。在形势逼迫之下,李豫的心态无形中有了悄然的微调,这种微调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而这样一想,他几乎要暴走和乱哄哄的心神就渐渐平静下来。
其实他的心态不调整也不行。他本来打谱在今日的大朝会上,通过自己掌控的文武群臣的联名“进攻”,威逼皇帝就范,将出兵平叛的大权交给自己——至于皇太子的储君之位,他倒是还不是那么着急。
只是皇帝在他逼宫之前,就突兀地将皇太子之位册封下来,这对于李豫来说,算是意外之喜了。到了后来,他意外的发现,皇帝已经有着充分的准备,这起码说明,除非他真的要率军逼宫与皇帝刀兵相见打一场内战,否则,他就只能向皇帝让步。
他本是虚张声势,不可能真的导演兵变,可不料皇帝早有对策,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当然,皇帝也不能威逼他过甚,真的要彻底撕破父子和睦相处的面皮,以李豫的性格和为人,他不惜果断进行兵谏,直接威逼皇帝退位。
李系出了宫城,直接返回了自己的赵王府。尽管他很想出城去与皇帝和孔晟汇合在一起,但他也是聪明人,知道今日的局面不属于自己,这是皇帝和太子之间的斗争,真枪实弹的斗,稍有不慎就有流血宫变,他掺和进去有弊无利。
这个时候,他只有耐心和静静的等待,除了等待之外,他没有别的选择。
李系回到赵王府,一直焦躁不安的宁国公主和纪国公主以及与李系亲近的几个尚年幼的皇子皇女也都赶了过来探听消息。
纪国公主性子急,一见到李系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急道:“二哥,怎么样?听说在含元殿父皇和成王……争起来了?”
李系长出了一口气,目光有些复杂:“纪国,现在已经不是成王而是皇太子了——”
纪国愕然,宁国也是表情震惊。
“父皇今日在金殿之上,当众册封成王为大唐储君,入主东宫,自此太子之位尘埃落定。只是……”李系苦笑一声:“只是父皇本来要命我率军出征平叛,太子和他的一干人等群起而反对,父皇也无可奈何,只得不了了之。”
纪国愤愤然:“他都当了太子了,还这么霸道!父皇这么多皇子,又不止他一个,凭什么好处都让他给占了?宁国姐姐,我们姐妹进宫去跟父皇说说这事!”
李系摇摇头,凝声道:“纪国,你们不要乱来。况且,此刻父皇也不在宫中,他已经急匆匆出城去城外检阅孔晟秘密调来的七万夏邑军马了!好了,宁国,纪国,还有你们几个,此刻非比平时,箭在弦上,杀机四伏,你们抓紧时间各自回府,紧闭门户,不要外出,静观其变吧!”
李系有些疲倦地挥了挥手,吩咐人将宁国纪国等人送出赵王府,然后自己就进了书房闭门不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