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照旧大笑着抱拳横胸。堵住路不动弹。
几个奚人随从勃然大怒,纷纷握住了腰间的弯刀,冲突一触即发。
马车里突然传出一个轻柔的略带异族腔调的女声:“宋公子,好端端地挡住苏婳的去路,这是为何?”
华服青年在马上朗声一笑:“哦?原来苏婳公主不是哑巴,这玉口一开,莺莺沥沥,真是让本公子心旷神怡啊。”
苏婳的声音不变:“苏婳当然会说话,只是不愿意轻易跟登徒子说话罢了……宋公子当街拦路,究竟所为何事?如果你没有事,那就请让开路,让苏婳的马车过去。”
华服青年见苏婳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嘲讽为“登徒子”,不由大怒,怒形于色道:“本公子在苏婳公主眼里,就是这等不堪吗?”
苏婳没有再说话,沉默了下去。在某种特定的时候,沉默其实是最好的应答和最有力的武器。
苏婳的沉默让华服青年更加恼火:“本公子连番登门求见,都被苏婳公主给吃了闭门羹。今日当街遇上,那就择日不如撞日,还请公主赏个薄面,与宋某一起饮酒用餐,叙谈叙谈!”
苏婳人在马车中没有露面,声音渐渐变得淡漠下来:“苏婳自问与宋公子只有一面之缘,并无深交,更非份属同僚,没有什么好谈的。还请公子放开去路,不要破坏了西奚人与宋太守之间良好的情谊!”
华服青年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苏婳公主当真不愿意给宋某一个面子吗?”
“宋公子你又何尝给过苏婳面子?你率众当街拦路,让苏婳受人围观,难道真以为我们奚人是好欺负的吗?”苏婳的声音变得锋利如刀起来。
很显然,从声音里就可以听得出,苏婳的耐性正在一点点被消磨殆尽。
华服青年哈哈狂笑起来:“宋某好心请苏婳公主赴宴,公主非但不给面子,还反咬一口,难道是认为我宋家软弱可欺吗?”
苏婳冷冷道:“苏婳从来不参加任何宴会,从无例外。”
华服青年呸了一声:“既然苏婳公主从来不参加宴会,那么,前几日,为何应邀参加高府的文宴?难道苏婳公主肯结交了高家的人,就将我们宋家弃若敝履吗?”
苏婳在马车上沉默了片刻。似乎她知道口舌之辩根本难以脱身,面对安庆绪刚刚册封的曹州太守宋亭家这位飞扬跋扈的小公子宋安的刻意挑衅,她要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几乎是不可能的。
苏婳的侍女怒道:“宋安,你到底要怎么样?”
宋安傲然撇了撇嘴:“在下略备薄酒,还请苏婳公主赏光。”
苏婳的侍女啐了一口:“休想!”
苏婳的侍女当啷一声拔出腰间的弯刀,旋即,她身后数名早已按捺不住的奚人随从纷纷拔刀相向,怒形于色,向着宋亭麾下的家奴威逼过去。
看热闹的人群惊慌失色纷纷躲避开去,远远地站着,生怕冲突起来刀兵相向会伤着自己。
宋安的那十几名家奴当然也不是什么善茬,他们虽然没有携带武器,却个个丝毫不惧,挽起袖口,紧握拳头,怒吼连声,眼看双方就要撕破脸皮大干一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