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来人,将他拿下,推出去杖责一百!”
几名彪悍的士卒一哄而上,团团将姚宏围住。
姚宏涨红了脸,奋力高呼道:“孔督军,姚某从睢阳来,有加急军务禀报,你这样怠慢我是何道理?”
孔晟扫了乌显乌解两人一眼,知道是两人忘记向自己禀报了,他也没有生气,摆了摆手沉声道:“放开他,让他说!”
姚宏愤愤不平地跺了跺脚,“孔督军,末将奉中丞之命,前来夏邑求援报警!目前,两路叛军正在向睢阳逼近,一路从汴州而来,一路自济阴郡南下,号称大军十万,顶多再有三日,就可进入睢阳境内。若是睢阳城破,不知孔督军的夏邑城还能像现在这样歌舞升平吗?”
李彪怒斥一声:“跟督军大人如此讲话,你好放肆!”
姚宏撇了撇嘴,无视了李彪,无畏地望着孔晟,冷笑不语。
孔晟讶然:“两路叛军进攻睢阳,号称十万?来得这么快?”
对于历史的走向乃至细枝末节,孔晟心知肚明。在他看来,叛军来攻睢阳,应该是三月底四月初的事情,如今才是二月,竟然就兵分两路展开大举进攻,提前了这么多?
孔晟沉吟起来。
他本来有既定的计划,但既然叛军提前进攻,他必须要加以调整了。
姚宏直勾勾地望着孔晟,心内其实有些紧张。
张巡派他来当说客,要劝说孔晟放弃夏邑与睢阳合兵一处,汇聚两军力量,共抗叛军,睢阳或许还有希望。但姚宏心里也明白,孔晟刚刚在夏邑自立门户,要想让他放弃地盘,舍弃夏邑去保卫睢阳,他未必愿意。
孔晟目光锋锐,抬头望着姚宏,淡淡道:“姚将军,你此番来夏邑报警,本官感你盛情——乌显,送姚将军一贯钱作为盘缠,让他歇息一晚返回睢阳去吧。”
姚宏见孔晟竟然要将自己打发回去,不由发急道:“孔督军,末将此来,报警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要建议督军放弃夏邑,与睢阳合兵一处,共抗叛军!”
孔晟摇了摇头:“本官为什么要放弃夏邑?请你回去转告张中丞,本官奉朝廷和虢王昭命镇守夏邑,不能不战而逃。当然,睢阳有叛军进攻情势危急,本官也不会坐视不管,日后本官会择机救援,尽力而为的。”
姚宏见孔晟拒绝,不由大急,高呼道:“孔督军,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是睢阳城破,夏邑也必沦丧在叛军铁蹄之下,唇亡而齿寒的道理,孔督军难道不懂吗?“
孔晟嘴角噙起一丝淡漠的笑容。
夏邑靠近江北,孔晟料定叛军不会轻易进攻。至少,叛军在拿下睢阳之前,是不会进攻夏邑的。而叛军一旦进攻夏邑,江北的虢王为了自保,也不会坐视不理,必出兵响应。
所以,孔晟选择在夏邑扎根,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和通盘考虑的。
当然,孔晟也绝对不是要坐视睢阳被灭。只是在孔晟看来,合兵睢阳远不如分而牵制,有夏邑军的牵制,叛军即便围攻睢阳,也必须要提防孔晟从后方插刀。
这样的战略牵制,意义更加重大。
而事实上,孔晟选择在夏邑屯兵,战略目的之一就在于此。若不是为了配合睢阳守城,他早就率军东进背靠虢王大军,更容易发展自己的力量。
但他这种宏观上的战略布局,不是一般人所能明白的。此刻在姚宏看来,孔晟就是见死不救,为了保存自己的力量。
不要说姚宏了,就连雷氏三兄弟都有些发急,毕竟他们的父辈还在睢阳。
雷霆进出班抱拳道:“督军大人,末将认为姚将军所言极是,睢阳与夏邑唇亡齿寒,我军不能坐视不管。末将请战,愿意率本部兵马增援睢阳,请督军大人允准!“
雷霆俊雷霆发也先后站出来附和。
夏邑军中有不少睢阳军出身,与睢阳那边打断骨头连着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比如说雷霆进三兄弟和南勇。
孔晟扫了雷氏兄弟一眼,缓缓起身,神色平静淡淡道:“三位雷将军,我等相识已久,名为上官属下,实为兄弟手足。你们认为本官人品如何?是那种见死不救不顾大局只为了个人私利的人吗?“
雷霆进三兄弟一时语塞,搓了搓手道:“督军大公无私,慷赴国难,末将等一向敬仰!“
孔晟冷冷一笑:“既然你们认为我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小人,又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孔晟怒形于色,拂袖而去。
乌显乌解、李彪李虎冷冷扫了一眼,也默然离去。剩下雷霆进等人尴尬地站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