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说了,女儿心意已决,若是父母执意要必女儿从命嫁给薛家之子,那么,女儿唯有以死明志!”杨雪若轻轻道。
郑氏眉头一挑:“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任性?!你可知道,那孔晟早就移情别恋,为娘半年前还听长安来的商贾议论说,陛下已经将纪国公主赐婚给孔晟,他有公主为妻,还能想起你来?别傻了,我的孩子!听为娘一句话吧……”
杨雪若情绪激动起来:“阿娘,女儿觉不相信孔晟会弃我不顾!况且,女儿已经许了孔家,绝不再婚配他人!”
郑氏冷笑一声:“好了好了,就别提你那婚约了,你们当初不过是私定终身,没有父母之命,当不得真的。”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就不妨实话跟你说吧。薛家公子从江北来,有确凿消息,那孔晟因为触怒皇上,已经被罢黜官职,贬出京城削职为民不知流放何方了。他虽然有些才气,但怎么能与薛家公子相提并论?”郑氏冷冷道。
杨雪若大吃一惊:“阿娘,你说的可是当真?”
“阿娘岂能骗你?!”郑氏以为杨雪若有所活动,立即趁热打铁道:“薛家公子对你一片深情,你我两家门当户对,联姻之下,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们杨家,都有莫大的好处……”
杨雪若花容惨变,秀美的双眸中两颗晶莹的泪珠儿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突然悲从中来,冲向自己的卧房,关起门来痛哭不止。
郑氏无奈,只得向红棉和低眉垂眼侍立在一旁的侍女柳心如使了一个眼色,暗示她们继续劝劝小姐,这才匆匆下楼而去。
今日杨府盛宴,来的宾客很多,其中不乏女眷,作为杨家夫人,郑氏不能不出面应酬。
在郑氏看来,女儿一定是能想通的。即便她现在不答应,但过些时日,就一定会应允出嫁。既然女儿不肯出席宴会,那么就不出席吧,反正父母之命,就在宴会上与前来贺寿顺便提亲的山南藩镇薛隆定下这桩婚事便是。
柳心如脚步轻盈地走进杨雪若的卧房,这位昔日秦淮河上的第一名妓,在杨府生活多年,早已洗尽铅华,变成杨雪若身边朴实的侍女之一,她与红棉,算是杨雪若身边的心腹,三女几乎寸步不离。
望着杨雪若痛不欲生的样子,柳心如轻叹一声,柔声道:“小姐,莫要伤心了,哭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杨雪若哽咽着抬起梨花带雨的绝世容颜:“心如,你说孔郎被陛下罢官为民,是真的吗?他到底现在人在何处,能跟我说说吗?”
柳心如摇摇头:“小姐,奴婢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想必是薛家的人带过来的,应该不假吧。”
“小姐,这么多年了,那孔晟竟然对小姐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如果暂时不能迎娶小姐过门,为什么连一封书函都没有过?我看那孔晟就是个负心汉,其实他在江宁,本来就是个无赖由,现在也……”红棉也走进来不满道。
杨雪若摇摇头:“红棉,莫要诋毁孔郎。我与孔晟相知,他临别之时,曾向我许下承诺,我绝不会相信,他会背信弃义弃我不顾!”
红棉皱了皱眉,知道自家小姐很难扭过这根弦来,说也是白说。
柳心如柳眉一挑,计上心来:“小姐,今日老爷寿宴,据说各方宾客很多,其中若是有从江北乃至长安来的客人,我们或许能打探一下孔家郎君的消息,你看……”
杨雪若张了张嘴,缓缓起身,沉吟一会,抹干眼泪,毅然道:“红棉,心如,帮我梳妆,我去参加父亲大人的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