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主从城外校场的废墟上祭拜孔晟回来,出人意料地在自己府上搭设了孔晟的灵堂、摆设其排位,然后纪国亲自披麻戴孝,为孔晟守了一夜的灵。
任凭宁国如何苦劝,纪国总是不听。
这倒也罢了,就在宁国困倦在纪国府上小憩片刻的时候,第二天一早,纪国突然留下一封绝笔信,然后换上大红喜裙凤冠霞帔整齐,怀抱孔晟的灵位服了鸩毒。
幸好纪国的侍女赶来及时,见公主怀抱灵位躺在灵堂上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早已昏迷不省人事,大吃一惊,立即召唤府中医者对纪国进行急救。
这名医者经验丰富,立即采取了非常正确的急救方法,用民间土方给纪国****清毒。纪国公主府上顿时鸡飞狗跳,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保住了纪国的一条性命。
宁国惊慌失色,在指挥医者对纪国进行急救的同时,及时向宫内通传信息。皇帝得到消息,立即派御医火速赶往公主府,同时让张皇后出宫探视。
……
纪国昏迷不醒,卧在榻上,脸色惨淡无一丝血色。虽然她的人被救了过来,但身体受创严重,加上剧毒没有被完全排清,在服了御医两幅清毒药汤之后,纪国再次昏迷了过去。
张皇后带着定王李侗匆忙进府,奉旨前来探视。宁国神色而凄然地迎出府门,跪拜在地泣不成声:“母后,女儿迎接来迟,还请母后恕罪!”
宁国其实大抵了解妹妹为什么而会突然走上绝路。一则是她对孔晟一直以来隐藏的感情在孔晟死后突然爆发,让她情难自已;二则,不管怎么说,孔晟都是因为抗旨拒婚而死,与她息息相关,纪国自觉今后再也无法面见天下人,一时想不开,就行了短见。
张皇后叹了口气道:“宁国起身。纪国这孩子怎么如此想不开?万幸急救得当,否则让本宫如何向皇上交代?”
“走吧,陪本宫去看看纪国。”
少年李侗则神色复杂,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跟随在张皇后身后。
宁国陪着张皇后一行直奔纪国的寝殿。望着躺在榻上俏脸煞白昏迷过去的纪国,张皇后忍不住叹息摇头,无言以对。
张皇后本来是一番好意,结果不料却闹出这么一连串的风波。先是孔晟拒婚抗旨,旋即又被皇帝押往刑场问斩,结果半路上发生地震,孔晟死于地震之中,而受到打击的纪国公主竟然在府中设立灵堂祭拜守灵,更是走了绝路意图为孔晟殉情!
如果纪国当真因此而丧命,张皇后自觉无法面对皇帝。
早知如此,张皇后绝对不会提这种建议啊。
宁国递过一张纸来,这是纪国服毒前亲自写下的一封遗书,其实就是一段哀婉的话:
“我为女子,薄命如斯!君是丈夫,英年早逝!韶颜稚齿,饮恨而终。绮罗弦管,从此永休。赶赴黄泉,与君相伴。孔君孔君,离我不远!孔君孔君,待我片刻!”
纪国的字迹娟秀,纸上满是泪痕,足见她写下这段话时的悲伤心境。
张皇后看完,神色也有些伤感:“宁国,本宫没想到纪国竟然是如此刚烈和痴情的性子,可恨那孔晟无情无义抗旨拒婚,枉顾纪国对他如此深情!”
宁国哽咽着,泪如雨下。
少年李侗突然在一旁劝道:“宁国姐姐,好在纪国姐姐安然无恙,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了,待纪国姐姐醒来,你还是要好好劝慰开解她才好,免得她再想不开,行了短见。”
“再说了,孔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当时一片混乱,他未必就一定……”李侗突然欲言又止。
宁国惊讶抬头抹了一把泪眼道:“十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莫非是说孔晟还活着?”
李侗干笑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宁国姐姐,我只是觉得孔晟不像是短命之人,听说当时地动山摇之际,刽子手根本没有来得及向孔晟行刑,既然如此,他一定还有命在。”
宁国幽幽一叹:“十三弟,孔晟所在的行刑台全部陷落地底,无处寻踪,那天坑深不可测,人力无法探查,父皇已经命人将天坑填埋,孔晟还能有什么命在?”
张皇后也缓缓点头:“孔晟绝无幸理。只是他死算是罪有应得,宁国你要劝劝纪国,凡事想开一些,她正当韶华,贵为公主,今后什么样的如意郎君找不到,非要为一个死鬼殉情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