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让周围的围观人群听到了,而他们听到周铭的话当时就不乐意了:公安民警谁都知道是保护领导的,你周铭一个不明不白的加港商还想要求公安民警保护?是不是有点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可接下来的事情又让他们傻眼了。
只见郭局长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然后说:“的确,虽然我们南晖县的治安一向很好,但也保不准有些人会挟私报复,并且周先生也是我们南晖县要重点对待的尊贵客人,我认为是很有必要的。”
啥?留下公安民警保护周国平夫妇?还很有必要?
这些人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了,要不然怎么县局会专门派人去保护一个被厂里开除的职工呢?更别说厂保卫处刚刚才出消息说周铭的母亲王凤琴可能偷了厂里的东西,周铭刚刚还打得马林满嘴是血了,看样子那郭局长明明就是了解这些情况的,可他就是不抓周铭反而还听周铭话,留下公安民警保护他父母,这个逻辑为什么怎么想都让人没法想通呢?
马克思曾经说过:现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不管这些围观群众能不能接受,最终郭局长在离开前,还是留下了几个民警在周铭的家门口进行二十四小时的轮班值守,不仅如此,他还吩咐城管镇派出所也要时刻注意周铭他家这一片区的治安状况,一旦有情况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出警并赶到现场。
周铭和父母回到屋内,周国平和王凤琴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回神过来,王凤琴依然感到不可思议的对周铭说:“周铭,刚才听郭局长说……怎么你来南晖县是要来买下760厂的?你真是港商?”
面对父母,周铭没有任何隐瞒,他说:“妈,我是您儿子,您应该知道我其实并不是什么港商,只不过这个身份能更让政府重视。”
这个答案让王凤琴一下紧张起来:“那这么说你还是在骗政府了?”
周铭忙安慰王凤琴说:“妈您不要紧张,不是这么回事的,事实上我可以算是港商,因为我的确在港城那边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并且我港商的身份也是得到政府机关确认了的,所以不会有问题的。”
王凤琴这才放心了下来,不过王凤琴这边没事了,父亲周国平那边又有话问了:“周铭,我和你妈在这760厂也干了一辈子了,这整个厂现在就算效益不好,但少说也值上千万,你哪来这么多钱买这个厂呀?”
听到周国平的问题王凤琴又把心提了起来:“对呀!周铭你不是在外面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吧?我可听说港城那边可乱了,什么事情都能做的,你可不要在厂里做那些事情,会被公安局抓起来的。”
“爸妈你们不要瞎想,这都是没有的事。”周铭说,“不知道您二老还记得我之前做的国库券生意吗?”
周国平和王凤琴点头说记得,周铭说:“其实我就是在港城做和那个差不多的生意,只不过我做的这个生意比那个利润更高,我赚了不少钱的,我后来听说咱们厂要改制,县里定的价格是三百万,我就想我的钱刚好是够的,就找几个朋友打通了关系,回来要买下760厂了。”
“三百万?这怎么可能?”周国平惊道,“厂里那么多车间那么多车床设备什么的,哪一个不是几十万?光这些设备加起来就不止三百万了呀!”
王凤琴也对周铭说:“是呀,是不是你朋友弄错了?咱们760厂大小也是南晖县远近闻名的单位了,就算近些年效益不太好,但也不至于低到这个份上呀!”
面对父母的惊讶,周铭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他很清楚厂里近些年的效益不好,完全是厂领导故意搞的,至于整个厂子的价格,也同样是厂里那些人搞的名堂,为的就是要让他们能更低价格的把厂子承包下来。其实父母恐怕想不到,在前世的时候,黄正和马建军只用了一百五十万就承包了厂子;然后厂子在他们手上搞了半年左右,就以八百万的价格卖出去了,他们这一倒手就赚了六百五十万!
只是这些事情没有发生,他即使说了父母也难以相信,所以周铭只好说:“爸妈你们放心吧,县里会开出一个合理价格的。”
王凤琴说:“那倒是,反正是咱儿子承包,越便宜越好,不过到时候周铭你可要给你爸一个领导当当,他这辈子做梦都想当领导。”
父亲周国平是个老实工人,被王凤琴这么一打趣,老脸涨红的说:“不用什么领导,车间主任就好。”
周铭哈哈笑道:“爸您也太谦虚了,要我说,爸您就该当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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