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西厢。
贾环躺在逸云居里间临窗的竹椅上,轻轻的摇着。
外面是难得晴朗的夜空,明月洒下银纱,透过月儿窗,临在了贾环身上,他却恍若未觉,怔怔出神。
忽地,一只有些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了贾环的额头。
将眉心处皱起的皱褶,缓缓抚平。
手指白似脂玉,细腻清凉。
贾环眼中神色聚焦,回过神来,侧眼看去。
就见林黛玉身着一袭淡绿色的身影,坐在竹椅边的妃子榻上,眼神温柔似水的凝视着他。
“怎么了?诗做完了么?”
贾环微微一笑,问道。
方才他来时,林黛玉正在作诗。
他便没有打搅,自顾的躺在这边休息。
他一向赞成自己身边的女孩子们,有自己喜好的事。
无论做的好坏,他都尊重。
林黛玉抿口一笑,道:“做好了,你又不懂……”
贾环眉尖一挑,断然不认道:“胡说!相公我才高八斗,最会作诗!什么典故我都烂熟于心,我要作诗,比你们不知高明多少……”
“噗嗤!”
林黛玉失笑一声,伸手在贾环脸皮上轻轻一掐,道:“了不得哩,果然够厚!”
贾环侧目觑视着她,见她巧若盼兮,笑颜如花的模样,眉眼间满是情意,心中一暖,手下多了道柔力,便将林黛玉带了过来……
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抱在身上,揽在怀中,一起看窗外的皎月。
林黛玉自然清楚,这几日贾环身上的压力。
赢杏儿告诉过她们,江南是士绅力量最强大的本营,也是敌对贾环势力最多的地方。
商贾世家虽然强大,但江南的民意,还是掌控在文人手里。
甚至,连江南的百姓,都因为文人的诋毁,对贾环多有恶感。
或许他们不敢明着寻事,但只一个暗地里的不配合,阳奉阴违,就会让人头疼之极。
尽管贾环已经尽力布局周当,可是意料之外的岔子,总还是不时出现。
他能用大秦戟斩杀坏人,却动不得不知真相的百姓。
赢杏儿自己寻了不知多少关系,帮贾环铺路,可效果却……
女儿街尚未开业,满江南已经传遍恶名。
那些士子文人们,自己喜好去秦淮妓家寻欢作乐,却满世界宣扬,那个女儿街里做事的人都是不净不洁之辈。
当得知只准女人进不准男人入后,更是炸了窝般。
纷纷放言,绝不许自家女人进去一步,否则,就是不.贞,要休妻!
如此一来,女儿街还未开业,就好似变成了淫.窝一般。
这种态势,还不断在恶化。
之后接着又传出,贾环筹备的大秦银行,所发行的银钞便是前朝的宝钞,是贾环用来在江南敛财之法。
此言一出,更是震动了整个江南都为之惊骇。
断人财路,杀人父母。
贾环近月来,调兵遣将,将江南各地的钱庄全部连根拔起。
各钱庄在桑梓之地,或许还要顾忌一二,不敢将手段做的太过。
可在客地,手段与都中钱庄其实没甚区别。
坑蒙拐骗,为放印子钱做局做的飞起。
对于这种情况,贾环根本不理会各家的求情,一律抄家,封停,杀头……
杀的人头滚滚时,银行之名,也就越来越恶。
索蓝宇、李钟等人忙碌的头发都快白了,但收效甚微。
这种情况下,焦虑担心的情绪,不免传入了内宅。
逸云居,林黛玉香闺内,贾环一只手在林黛玉玲珑有致的后背流连忘返着,一边侧着头,静静看着窗外的明月,思考着外面的事。
忽地感觉到什么,回过头看了看,笑道:“林姐姐,我就这么帅么?”
林黛玉眼神愈发温柔,一直看着贾环,又伸出手,轻轻抚平贾环不知何时又凝起的眉心,心疼道:“环儿,外面那么累,何苦又非要去做那些?
你是国之大英雄,开疆拓土,马上封侯,又何苦将自己陷入那些劳什子商事中?
家里的银子够使了,就算不再做女儿街,不再做银行,你只陪家里姊妹们玩耍,二百年也用不完家里的银子呢。”
贾环呵呵一笑,在林黛玉樱红的唇上啄了啄,道:“我曾听一伟大的人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
与人斗,其乐无穷。
我虽然比不得他的气魄,不敢与天地斗,也没觉得与人斗多有乐趣。
但男人嘛,活着总要做点什么,折腾点什么。
若是总过着安逸的生活,不折腾,*****会变小的……”
“呸!”
林黛玉正听的正经,忽然听到最后一句,不由俏脸大红,羞恼万分的啐了口。
贾环哈哈大笑,看着她娇羞无比的模样,忍不住捧起她的俏脸,重重吻了上去……
江南的月色下,景美,人更美。
……
“哟,来的不是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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