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想这般做,反而不正常呢。”
隆正帝却依旧不能释怀,寒声道:“常事?贾环虽放纵无状,不识礼数,多有莽撞之行。
但他于国朝于江山社稷,到底有何功绩,朕就不信天下人看不到眼里。
纵然普通百姓不知,可朝廷大臣,他们难道也不知?
居然口口声声,称之国贼!
那楚朝身为御史中丞,不能一心为公,竟说贾环行商贾事都成了居心叵测。
这起子黑了心的奸臣……
其心可诛,其行可恨!
朕看他们,才是真正的国贼!
该……杀!”
看着杀气凛凛的隆正帝,赢祥心里轻轻一叹。
若不是知道来龙去脉,只看隆正帝此时的模样,谁能信,正是他金口玉言,逼贾环出京的?
他此刻如此愤怒,怕不只是为了那些准备落井下石的愚蠢文臣,也有他对自身无可奈何,别无选择的愤懑……
再者,在隆正帝看来,他可以欺负贾环,别人却不能。
而隆正帝尚且只是因公而打压贾环,楚朝等人,却是绝对的私心仇怨。
赢祥摇头道:“皇上,贾环之前抄了那么多家钱庄,背后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他被这么多人落井下石,也不为怪。”
隆正帝忽然抬头,看向赢祥,目光凛冽而奇怪,道:“落井下石?什么落井下石?贾环掉井里了吗?”
赢祥苦笑了声,道:“皇上,不是……不是臣弟以为贾环掉井里了,是外面人这般看。”
“不过是出个京,一个个就这般大惊小怪!喊打喊杀,朕还偏不让贾环出……”
说到这,隆正帝话音一顿,整个人从暴怒中忽地冷静下来,转头看向赵师道,问道:“勋贵府第都是什么动静?”
赵师道闻言,面色有些犹豫……
“说!”
隆正帝一看他脸上的犹豫,脸就黑了,心知一定没什么好话。
赵师道垂下眼帘,本分道:“陇武伯府,现袭……”
“不用讲那么明白,啰里啰嗦一大通,就直说他们都说了什么!”
隆正帝不耐烦道。
赵师道苦笑了下,道:“陛下,他们都说……都说陛下有些……有些刻薄寡恩,还说……鸟尽弓藏云云。
他们还准备,准备再赴皇城,为宁国侯讨个说法……”
他已经尽力将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论给精简许多了……
但此言一出,隆正帝和赢祥的面色还是变了变。
隆正帝阴沉着脸,冷笑了声,寒声道:“那他们为何还没来?”
赵师道道:“陛下,是秦公爷、牛伯爷和温伯爷他们,派人去安抚住了他们……”
隆正帝闻言,面色稍缓,继而就听赵师道再道:“本来那些人还多有不平,不服安抚。
不过秦公爷和牛伯爷他们派去的人说,是宁侯劝他们稍安勿躁,相忍为国的,那些勋贵们才不再闹了……”
听赵师道说罢,隆正帝直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头涌出,整个人悚然而惊!
赢祥和一旁的苏培盛也都大变了脸色。
那些勋贵将门知道贾环的遭遇后,为他鸣不平是可以理解的。
甚至,他们再次汇聚皇城,隆正帝都能接受。
这不算什么,可以理解为,勋贵们只是在用行动维护他们自己的利益,顺带着维护贾环的利益。
毕竟,今日皇家能对贾环这般打压,日后就能对其他勋贵这般打压。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罢了。
可是,他们竟然因为贾环一句话,就放弃了行动,这……
这就象征着,贾环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之高,说话的分量之重,已经超乎了想象!
这甚至用超然来形容都已不足……
赵师道最后才说了贾家的情形:“荣国府贾琏,颇为失态,在前院仪门前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不过被宁侯劝止了。
荣庆堂内,荣国太夫人揽住宁侯痛哭,让他早日回京。
满堂悲声。”
隆正帝细眸紧眯成线,看向窗外皇庭,似不想让人看清他的眼神,而后淡漠的道:“那贾环如何答话?”
赵师道正想开口,忽地感觉一旁有两道森冷的目光看过来。
他下意识看去,却见赢祥目光罕见凛冽的看着他,隐现杀意……
这还是赢祥第一次这般看他,赵师道心中一寒,犹豫了下,道:“宁侯对荣国太夫人道:此次出京,是因为都中乃庄严肃穆之地,若大举行商贾之事,难免不妥。因此,他才像陛下请旨出京,去江南寻地经营。还拿出陛下赏赐的御命金牌给荣国太夫人瞧,说最多二三年,就回京来接荣国太夫人下江南,去金陵老家逛逛……”
“皇上,贾环到底还是个懂事的,知道皇上的苦心……”
赢祥在一旁轻声劝道。
下方,赵师道微微垂下头,脸色隐隐变幻。
隆正帝忽然叹息了声,挥了挥手,道:“十三弟,你们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赢祥面色微微一变,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劝了声“皇上保重龙体”,而后便与赵师道和苏培盛一起出了上书房内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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