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诸将普遍对满清没什么概念,认为不过是一群蛮夷,连山海关都拿不下来,能成什么大气候?
李自成沉吟道:“我担心南面,万一我义军在京师城下僵持住了,这时朱家太子领兵北上,抄了咱们的后路,那我们就完了!”
刘宗敏道:“朱家小儿被瘟疫吓的缩在南京,长江都被封锁一年了,他敢北上吗?”
牛金星道:“据我所知,朱家太子手握重兵,深受崇祯的猜忌防备,父子二人关系微妙,我估摸着,他想坐收渔翁之利!”
李自成吃惊道:“你的意思是,那小子还巴不得我们打进京师?他好在南京登基?”
牛金星抚须而笑,道:“自古以来,皇权的诱惑都是无可抵挡的,朱家小儿当了十五年的太子,又手握重兵,掌握半壁江山,他正值血气方刚之时,心怀远大抱负,怎会允许那么无能的朝廷阻碍他的步伐呢?”
刘宗敏猛的抚掌而笑道:“妙啊!这帝王家的争权夺利,额老子只在说书的那里听过!”
牛金星肯定道:“闯王,放心北上吧,此战只要我们赢了,京师便如探囊取物!”
李自成的侄子李过也道:“闯王,据我们的细作回报,自真定府到京师这一路上,瘟疫横行,尤其是京师之地,每日病亡者高达数千,连京营那些官兵都有不少人染病埋掉了,这是我们义军的绝好机会啊!”
堂内各人互视一眼,李自成也嗯了一声,他心下快速作了决定,与明主主力作战时,可以用饥兵不断消耗其军力。
不过堂内几个文人在侧,他也自诩要做那仁义之师,这等战术可以在战场上实行,但不能摆在桌面上说.....
宋献策忽然哈哈一笑,冲李自成深施一礼,说道:“闯王,季氏之忧,不在颛臾,而在于萧墙之内,明廷腐败,国运将终,我等义军天命所归,天津、京师大疫便是天道惩罚,即便朝廷有诸多援兵,又岂可苟且瓦全乎?”
他云里雾里,说得场中各闯将都是膛然不知所云,刘宗敏微微皱眉道:“宋先生,你能不能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放肆!”
李自成指着他道:“不得对先生无礼!”
宋献策勉强一笑,道:“刘爷快人快语,无妨,无妨!”
李自成瞪了刘宗敏一眼,面色稍缓,这才道:“军师,你给卜个卦吧,看看这次北上是凶是吉。”
宋献策捋须而笑:“好。”
帐中各人都是伸长脖子观看现场算命,很多闯将看向宋献策这个神棍时,眼内都充满了好奇,以及一丝敬畏。
宋献策是闯军中的大军师,精通术数,善于占卜,每遇战事,李自成都要找他算上一卦,心里才踏实。
拿出算卦的竹筒等道具折腾了一会儿后,宋献策停下了动作,抚须沉吟,就跟念咒语一般,声音忽大忽小,飘忽不定,显得极为装逼。
众人没听清他几路咕噜说的什么,更觉得其中莫测,都是睁大了眼睛听他解说。
李自成也是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军师,是凶是吉?”
宋献策开口说话,他:“此乃上上之卦,恭喜闯王了!”
李自成立时露出笑容,帐中各将也是眉欢眼笑,皆云天意在我不在明,妥了!
牛金星冲宋献策拱了拱手,微微而笑,对这种神棍的做法见怪不怪,宋献策就是他推荐给李自成的,自然不会出来与其对着干。
牛金星说道:“如此我义军北上,百姓定然蜂拥响应!便是杨嗣昌那厮再顽抗,又如何与我百万义军相提并论?此战,义军必胜!”
李自成脸上现出兴奋的神情,不断点头。
牛金星补充道:“以军略言之,若我先夺陕西为基业,狡诈的朱家太子定然命湖广军队乘机北上,对我义军后方造成严重的威胁,而若直接北上直隶,江南离我等千里迢迢,短期内不可能出兵蹑我其后,故而北上实为必然!”
李自成继续点头,不再迟疑,断然喝道:“不管日后打不打京师,真定府一定要打下,官兵主力也必须消灭,让我义军的旗帜驰骋在这中原大地!”
“是!”众将轰然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