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一般是呆在碉楼里,而团结营在碉楼外。
甚至这些保安团、团结营、巡检大队、壮班、联防大队等,其实都是征召的蛮丁轮流当值的,并不是固定的,一般是两月为期,所以这些蛮丁普遍都很一般。
就如此时。
石坪的外城,也就是仓城的城防,就是由保安团负责值守,牙城则是唐军那队人自己守卫。
虽然晚上派了整整一个队五十人守城,但是天黑后门一关,这些蛮丁们就放松警惕了。
尤其是等到半夜以后,多数就已经哈欠连天,甚至有的更是直接就睡了。
仓城虽然不算大,但五十人分守,其实防卫的也并不紧密。
乌么部的人架起梯子,悄悄的攀上了并不太高的城墙,他们都没半点反应。
段平口中衔刀,手脚并用,很快就爬上了城头。
城头上静悄悄的,远处有几点灯火,有几个蛮丁靠着城垛呼呼大睡。
段平取下刀在手,与同伴们悄然摸了过去,无声无息。
那些蛮丁丝毫没有发现杀机。
一个手势。
几个人同时动手。
捂口鼻,卡脖子,短刀狠刺。
几个蛮丁挣扎着,却连示警之声都无法传递,直接就被杀死。
风吹来。
血腥味弥漫。
段彝也跳上了城头,他看了眼那几个睁大着眼睛,死不瞑目的蛮子,“唐狗,呸!”
他不屑的朝几具尸体吐了口口水,然后手一挥,于是他们继续保持沉默,摸着城墙,冲向上城的马道,一路摸下城。
事情比预料的都还要轻松。
城门洞处并没有蛮丁守卫,蛮子嫌有蚊子,于是都跑到了城头上,城头上有风没蚊子还凉快。
段彝一手提刀冲到城门前,一只手便把粗重的城门栓给取了下来,门被推开,早就摸到门外的乌么蛮们于是蜂拥而入。
“阿平你留在这里守好这城门,我带人杀进牙城去。”
“我随阿爷去。”
“你前些天刚受了伤还没完全恢复,守在这里就是,咱们守好城门,便是关门打狗,等天亮,我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一个也不放过!”
段彝对儿子道,“若是那些给唐人做狗的蛮子愿意投降,就先不杀他们,缴械绑起来便是,若是他们肯杀唐人,那么就是自己人。”
暗夜里。
段彝告别儿子,提着滴血的刀光着赤脚向城中心的牙城急冲而去,后面跟着上千提着鱼叉的乌么部蛮丁。
还有许多蛮丁,从洞开的城门冲进城,然后在几个头领的带领下,沿街道散开。
杀戮开始了。
······
城外不远处的碉楼上,两名唐军正在当值,年轻的郑恩养手执一杆步槊很认真的站在碉楼顶上。
下半夜时,高高的碉楼上寒气逼人,夜露温重。
郑恩养披着一件斗篷很认真的站岗,而长的很魁梧,甚至有点壮肥的严石柱却靠坐在碉墙上打盹。
碉中常驻十名唐军,另配有百名土团协防。唐军驻碉楼内,团结兵在碉楼外的营房,十名唐军每天晚上会抽调两人值班守夜。
一般两人是轮流守夜的,一人守夜一人休息,一个守上半夜一个守下半夜。
“大叔,醒醒!”
年轻的郑恩养才十几岁,他自己也搞不太清楚自己是十六还是十七,原本他是上次平蛮乱时武安州的征召屯丁,后来因为立功杀了两个蛮子,他自己想留下当兵,于是通海军设立招兵时,便把他点选为通海军了。
年轻人精神比较好,搭档三十多岁的严石柱,每次严石柱都能睡差不多一夜,可郑恩养却从没怨言,甚至主动提出自己可以多守会。严石柱也挺喜欢这个年轻人,也经常会把自己的一些宝贵的战场经验传授给他,两人虽为同伍,但却更像是师徒。
正常情况下,老严一般都能眯上一夜的。
“怎么,你困了,那换我来,你睡会。”老严睁开眼睛,掀开身上的毯子,打着哈欠。
“大叔,好像不太对劲,石砰城好像有动静,你仔细听!”
老严立即站起身来,走到墙垛边往城池方向看去,却见黑夜里隐隐绰绰看不真切。
但屏息静听,风声里又好像真有若有若无的声音。
老严听了一会,没法确定,“点起信号灯笼,向牙城碉楼上发信号!”
“会不会是我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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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错了也没关系,小心无大错,等他们回信号吧!”他拍了拍硌的有些痛的屁股,“你在这里盯紧了,我先下去叫醒火长。”
“要不先确认了再去叫?要是没事,就打扰火长休息了。”
“没事,火长又不是小心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