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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怎么不亏,亏的心难受,这么多兄弟愿意相信我老程,以为能建大功赚大赏,结果顶风冒雪跑了这么远,马吃雪人饮冰,我们一个月在冰天雪地里,没吃过几顿热乎的,哪个没冻伤,结果就得了这,亏的慌。”
“你们可是大唐第一支攻占吐谷浑都城的军队,值得纪念。”
“别提了,伏允老贼的面都没见着。”
张士贵等都认为伏允确实够狠,这冰天雪地的五千人马也不接战,直接带着人跑,跑就算了还烧草,这种自杀式的对敌方式,真不是一般人能学的了的。
若是党项人当初也这么狠,大唐也没那么容易就击败招降他们了。
“为今之计,我们还是要整编陇右边军,尽快把九军立起来,从各军府抽调兵马到位戍守,沿边紧要之处,要守好。再有一个,烽燧得完善。陇右边界极广,我们虽立九军,可数量也有限,必须得依靠烽火传讯,来调集兵马,及时应对。”
对于秦琅提出的这个,诸将倒都是认同。
说白了,这些人哪个头上不是顶着南北衙诸军卫的大将军或将军衔的,跑来陇右任刺史,其实也只是权宜之计,是来打仗挣军功的,否则还真没人愿意来。
侯君集虽说什么要罢秦琅之职,可秦琅理都不理他,没有皇帝的旨意,或朝廷制书,同样身为宰相的秦琅,哪会理他。
只要皇帝一天没有下旨来正式说结束战争,撤消西海道行军大总管行营,撤消洮河道行军总管行营,撤消秦琅这个陇右宣抚使职,那么秦琅的职责,依然是代表皇帝和朝廷在陇右守边御敌,甚至可以择机反攻。
西海道大总管秦琼返回了松州过年,表面理由是旧疾复发,要回去疗养,实际上秦琼不是那种争功之人,而且战事告一阶段后,秦琼也不想继续以大总管的身份来节制诸军,掌握陇右河西剑南诸道的兵马,这个权力太大。
低调谨慎的秦琼不等皇帝命令,直接以养伤为名回去了。
于是现在是副总管的秦琅主持行营事务,但因秦琅的职务限制,他现在只能指挥陇右诸军,剑南和河西的他插手不了,这也变相的削弱了行营的职权,能让朝廷那边没那么担忧猜忌。
秦琅已经拟计划编设陇右沿边九军,称为沿边九镇,沿边五州刺史兼任其中五镇军使,剩下四镇择悍将充任。
每镇兵额三千,骑兵一千,步兵两千。
这是正兵,由各折冲府抽调府兵戍守。
而另外的辅兵,由各乡团和内附羌部中抽选,基本上就是一名正兵配两名辅兵,两个辅兵一个是担任协助作战的,一个则担任辎重后勤任务的。
老程今天喝了不少酒,不过人还挺清醒的,这次奔袭吐谷浑的失败,让老程对吐谷浑有了更深的了解,知道伏允是个难缠的对手。
“九镇边军,一镇三千,那就是两万七千人,而辅兵是五万四,这加起来可就是八万一千人,仅凭我们陇右道自己,总共十二州,只怕供养不起。而咱们又得罪了老侯,这家伙向来小心眼,有他在兵部做尚书,只怕会故意卡我们后勤军需等,到时会很麻烦。”
陇右有不少折冲府,两万七千人肯定是有的,甚至远不止。
但折冲府隶属于南衙十二卫,调动府兵,这得经过兵部和十二卫,都督和刺史是没有这个权力的,虽然调动府兵,最后也要经过都督和刺史的合符验符,但刺史只是起监督作用。
哪怕是边州,都督刺史们真正能调动的其实是边军体系,和地方团练体系。边军是从各军府中抽调府兵轮流到边疆镇戍的,边军源出府兵,但是两个不同的体系。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整编九军,第一步,兵员就得从府兵中调,编设军制,调动府兵,这都需要兵部批准。
折冲都尉们平时统领各府的府兵,受兵部和十二卫管辖,十二卫有统兵权,兵部有调兵权,而都尉们是实际担任诸府统兵、训练、组织任务的。
边军则是由都督们统领的边防军事体系,边军士兵由府兵中抽调而来,后勤辎重等由兵部、户部、卫尉寺、军器监等供应,主要负责的就是守边。
而朝廷用兵,一般又会组建行营,会从边军或府兵中抽调兵马组成,派出将军担任总管统领兵马。
这种极复杂的军事组织体系,使的大唐虽有六十多万的府兵,但控制严密,很难兵为将有,更难出现拥兵自重的情况,兵将分离,统兵权和调兵权,以及将领的任命权都是分开的。
秦琅现在是叠州都督,可以统领叠州都督府下的边军,但无权统领境内折冲府府兵,只有监督权。
他还是陇右道宣抚使,也可以节制陇右边军、府兵,但这个宣抚多是监督权。
只有他头上的西海道行营副总管,和洮河道行军总管,是西海战区副总司令和洮河道分区司令,这让他可以指挥陇右军队兼直领洮河军队。
但涉及到新设边军,兵额,供应这些,也离不开兵部。
“要不,还是把老侯请过来喝两杯?”段志玄问。
“喝个鸟,没了张屠夫,难道就要吃带毛的猪不成?”老程最先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