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五斗,纳三升也只是五十分之一。
而事实上,杨家的地多是两季稻,亩产毛稻四石起码,这意味着老杨就算是收租后的谷子再纳税,也没达到三十税一的水平。
二十万亩地,纳粮六千石,听着好大一笔,可均分到亩,才三升粮而已,这点粮食,也就是大唐边军一天的口粮。
况且杨家的五五分成,其实只是粮食,还没包括什么稻草啊甚至是一些杂粮等的分成,另外佃户们还得给他干活呢。
反正秦琅跟老杨在那算了一笔细帐,怎么算,老王家一年的税,也不超过一万石粮,这相比老王家一年几十万石的收益来说,不值一提。
何况老王虽然要交几千石粮的税,可以后也不用再纳贡了啊,这贡品可也是笔不小的开销,纳税之后就不用纳贡。
再者说了,这交出来的几千石粮,杨家做为推恩再封的封臣,他还能再分回三分之一拿回去,剩下的才缴给武安州。
亩纳三升,推恩分回一升,义仓粮本就留在地方防灾备荒,等于杨家实际上一亩地才上交了一升粮而已。
秦琅铺开一张白纸,拿起一支炭笔削尖,在上面给他列公式,做算式,一个个数字,老杨开始看不懂,听秦琅讲解一番后,倒也似懂非懂。
最主要的还在于秦琅态度很强硬,编户纳税这块,没有回旋的余地。
“老杨啊,一亩地才几升的税粮,对杨家来说,这难道很难接受?我秦琅现在名下也有十几万亩地了,我可是一粒粮没交缴过啊,除了两税中的地税粮外,我还缴义仓粮,另外还缴社仓粮,甚至我每年还会再拿出一些收成来捐献给各地的孤儿院、养老院等,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是吗?”
“就算是皇帝的皇庄,每年也一样按亩缴纳这笔地税的,王公将相都不能免,杨公又何必这么执着呢?”
杨季元没想到秦琅自己也要缴这个粮,等听说皇帝也居然要缴这粮后,老杨倒是想开了。
也是,一年才几千石粮而已,又不是缴不起,再说秦琅既然说缴这个粮后就不必再纳贡后,他倒觉得也没啥了。
不过秦琅也告诉杨季元,他做为秦琅推恩再分封的封臣,除了向朝廷纳税外,也还有对他效忠的义务。
比如他得到这三分之一的税收同时,在秦琅需要的时候,他们杨家需要提供十个骑士、二十个武士,以及一百个骑士侍从乡勇,和一百个武士侍从乡勇。这些兵,都要自备武装,保持训练。
秦琅给他的税收,部份就是要征募置办训练这些武装的。
十个骑士,二十个武士,这是秦琅给杨家的封臣名额。
这三十个有头衔的人,也将获得自己的一块领地。
他们领地缴给上面的税,也可以自留三分之一。
“卫公,我杨家在谅山有百里土地,光坞堡就十三个,十个骑士二十个武士,是否少了点?”
“杨公,有件事我正要跟你商量,谅山设县之后,我要派兵在这里驻扎,要授封骑士在这里守卫,所以我想跟杨公要几个坞堡,你看谅山十三个坞堡,主坞外,一人一半如何?”
杨季元面色立即很不好看了。
“杨公,我只要六个坞堡,那六个坞堡外的田地,依然归属于杨家,怎么样?”
这些坞堡是杨家努力开拓得来的,每个坞堡的前身,都曾是盘踞一方的蛮人垌寨。
当初费了无数心血,如今秦琅一句说就要拿走,确实强人所难了。
“十二个坞堡,杨公可以自己先挑六个,剩下的给我留六个就行,我不挑地方。”
做为交换,秦琅愿意再给杨家的骑士武士名额提升一倍,给他二十个骑士,五十个武士,杨家也因此可以最多拥有二百个骑士侍从乡勇和五百个武士侍从乡勇的武装。
这是隶属于杨家的私人武装,同时也效忠于武安州世封刺史杨家。
除此外,杨家不得再拥有其它兵马。
秦琅是笑着跟杨季元说这些的,可眼神却很坚定,目光如鹰一般盯着杨季元,让他很不自在。
他直接告诉杨季元,那六座坞堡,他要授封给自己的手下兄弟。
秦用秦勇黄彪独孤燕云冯山洗海这六人,一人一堡。
除冯山和洗海外,秦用他们本身也是有皇帝封的虚封爵,秦用秦勇阿黄都是子爵,独孤燕云是男爵。
冯山冼海原是冯盎家的奴兵百夫长,入岭以来表现出众,秦琅打算也给他们分封一座坞堡。
一堡设一个乡,拔给中原带来的罪犯流民等给他们管理,开垦荒地耕田种植等。
不管杨家如何挑选,反正十二个坞堡,他要六个。
主坞秦琅要北城。
官大一级都压死人,何况秦琅是携着新胜之威,杨季元一个开城跪降的失败者,确实没多少本钱能跟秦琅讨价还价。
所有一切都已经摆开了来谈。
“杨公,我希望以后在武安州这片蛮荒之地,秦杨两家能够世代联姻,友好共处,相互携手并进,说到底,咱们都是中原来的华夏汉人,若是我们不团结,就要被蛮夷们吞灭的。”
“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再给卫公答复如何?”杨季元有些沉重的道。
“好,希望杨公能够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