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其实赵昊对抓住徐邦宁,并不抱多大希望。
因为从华亭去南京的路线实在太多——可以北上太仓,可以从昆山去苏州,甚至可以跨省直接从华亭经嘉兴去湖州,完全绕开苏州府,然后北上回南京。
还能直接从松江坐船,沿长江回去。
可以说,除了坐船从吴淞江经苏州回南京这条线,其余的路线,赵昊根本没有能力拦截。
想来徐邦宁也不会那么头铁,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吧?
所以几乎没可能,半途拦住这厮。
但大张旗鼓的盘查是不能省的。不然老百姓会认为县里怕了权贵。严重损害老爹在昆山人民心中,英明神武的光辉形象。
不过这不代表,赵公子就拿徐邦宁没办法,便听他沉声吩咐马秘书道:
“草拟两封信,一封写给华亭徐阁老,向他说明今日发生的所有情况,并提出严正抗议,强烈谴责徐瑛唆使徐邦宁行凶作恶。”
熊典史闻言,惊得合不拢嘴。忍不住劝道:“公子,这不合适吧?徐阁老虽然退了,但也是两朝元辅。我们又没有任何徐瑛参与的证据,仅凭猜测,不好随意乱扣帽子吧?”
“我要是有证据,会这么客气吗?”赵昊翻翻白眼道:“早让徐阁老把他老三押过来,给徐老二做个伴了!”
“呃……”熊典史这才想起来,徐家二爷已经在西山岛上,倒了两个月的夜香了。
时间久的,都让人忘记了他的存在。
更魔幻的是,徐家居然就这么认了,也不要求昆山县放人。
这样想来,似乎赵公子对徐家就是不客气点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刚刚接受了这一魔幻的现实,谁知又听那赵公子变本加厉的吩咐道:
“另一封写给南京魏国公,把他臭骂一通……”
熊典史的下巴一下摔在地上。
就连马秘书也无奈道:“公子,骂人的话,奴家不会。”
就是会也不能说,更不能写,不然会破坏本小秘在公子心中文雅的形象的。
“那我自己写,你把前一封写好就成。”赵昊心说也是,羞辱一位国公这么过瘾的事儿,怎能假他人之手呢?
然后他又对熊典史道:“你回头去找吴先生开张牌票,派两个官差去金陵捉拿徐邦宁,顺道把信送给魏国公。”
“呃……”熊典史捡起自己的下巴重新装上,苦笑道:“谁敢出这趟差啊?如此羞辱魏国公,被活活打死都活该。”
“那熊叔就亲自去一趟吧。”赵昊拍拍他的肩膀,正色道:“怎么说你也是朝廷命官,应该不会连你一起打的。”
“公子……”熊典史擦擦汗道:“老熊过往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给你赔不是还不行?”
“哈哈哈!”赵昊不禁放声大笑道:“熊叔你恰恰错了,我是看你实心任事,才给你这个出头露脸的机会啊!”
说着他描绘一幅诱人的前景道:“你想啊,那徐府街前的大石狮子,蹲了整整二百年,上次有官差登门拿人是什么时候?”
“从没有过吧。”熊典史不太确定道:“当年成祖皇帝也只是派人把徐辉祖幽禁在府中,也没派锦衣卫去抓他。”
“对吧。”赵昊心说我还以为成祖皇帝抓过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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