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小宅院门前,正好见到沈惟敬从里面走出来。
“郭校尉。”
沈惟敬见到郭淡,赶忙拱手一礼。
郭淡拱手道:“真是抱歉,刚来这里,就给沈先生添麻烦了。”
毕竟来这里的海商可都是沈惟敬请来的,出了这事,他可是最难做的。
“不敢,不敢。”
沈惟敬面对郭淡,还是显得非常恭敬,毕竟他认为,这可能是他此生最后一个得机会,他必须要牢牢把握住。
郭淡道:“你可有跟他们解释过?”
沈惟敬迟疑了下,道:“我已经他们解释过了,但是他们还是感到非常恐慌。”
“此乃人之常情,倒是让沈先生难做了。”
郭淡再次报以歉意,然后便入得宅院。
只见厅中坐着七八人,大概都在三四十岁左右,这海商毕竟很吃身体,如徐渭这年纪,出海就是找死,得年轻力壮才行,唯有坐在最末端的一个小子,只有十八九岁。
他们见到郭淡进来,眼中不免闪过一抹恐惧,如今他们可就是砧板上的肉啊。
此时此刻,他们心里恨不得将沈惟敬给活剐了,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啊!
来到厅内,郭淡向大家拱拱手道:“各位好,在下郭淡。”
“郭...郭淡?难道你是一诺牙行的姑爷郭淡?”坐在末端得年轻人突然惊呼道。
其余人也不禁面面相觑。
显然是听过郭淡的大名。
在此之前,沈惟敬可没有告诉任何人,这里的主人是郭淡,只是说有一个大贵人将这里开设一个秘密港口,由此可见,这家伙确实口才了得,这都让将这些海商给忽悠过来。
郭淡笑道:“你认识我?”
那年轻人直点头,然后起身抱拳一礼,道:“在下李旦,泉州人士,不瞒阁下,我们这几兄弟就是靠着贩卖五条枪的春宫画起家得,这回我们也是想运送一些春宫画去日本卖,可不曾想这途中遇到海浪,正好遇到黄叔他们,黄叔他们又带着我们来到这里。”
说话时,他看了眼最在前面的那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郭淡倒是没有注意那中年人,打量着这年轻人,他原以为这年轻人是谁得儿子,但不曾想竟也是海商,这么年轻就敢来这海上闯荡,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沈惟敬赶忙介绍那中年人道:“这位便是泉州有名得海商黄义祖。”
“久仰,久仰。”
郭淡这才向黄义祖拱拱手道。
黄义祖拱手回得一礼,“久闻大名,今日一见,可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过奖,过奖。”郭淡谦虚一笑。
沈惟敬又趁机向郭淡介绍这些海商,多半都是来自泉州,只有一个是来自福州,这是因为沈惟敬很少去福广地区。
介绍完之后,郭淡坐了下来,道:“真是非常抱歉,方才出了一点小小意外,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各位多多担待。”
担待?
二十多条人命,你说杀就杀了,海盗也没有你这么横啊!
但是大多数人都敢怒不敢言,万一说错话了,不也得见阎王吗?
黄义祖故意勇气道:“阁下,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误会,犯不着大开杀戒吧?”
郭淡正色道:“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而且你们也应该知道,想要在这天津卫开设一个出海港口是多么的困难,故此在这里必须要遵守规矩,否则的话,我也会有危险的。方才我本也想息事宁人,但是为了防止那些倭人将来报复,我只能选择斩草除根。”
这些海商用眼神交流了下,心里均想,这是你的地盘,你说了算呗。
郭淡笑道:“另外,我会以每条人命一千两来对你们进行赔偿。”
什么?你.....为什么我不多雇佣几个倭人。
那些没有雇佣倭人得海商,顿时连肠子都给悔青了。
在海外那种环境下,这人命根本就不值钱,一条人命一千两,那可真是天价啊!
请问你还要多少?
黄义祖脸上是一点怨气都没有了,这一趟赚了。
而李旦则是一脸崇拜得看着郭淡,不愧是大名鼎鼎得寇家姑爷,拿出两万多两,连眼都不眨一下。
因为他就贩卖五条枪的货,他对于郭淡的事迹是非常了解,简直就是偶像。
郭淡又道:“但仅此一回,因为这一回是我没有告诉你们规矩,将来若再发生这种事,你们不但不会得到任何赔偿,可能还会被赶出这里。”
“是是是,我们知道了。”
这些海商们是连连点头。
如果说方才还有些怨气、恐慌,如今他们已经被郭淡的实力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