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刚离开,徐姑姑便出现在堂内,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徐姑姑根本不需要多问什么,因为事情进展到这一步,郭淡已经是胜券在握,剩下的就是要去收割胜利的果实。
第二日,王锡爵突然通过钞关对外发布告示。
首先,他承认内阁在计算关税上的一些失误,并且表示将会大幅度降低关税,至于降低多少,朝廷将会长期雇佣信行来重新制定新得关税。以及为了节约成本,钞关还将会与一诺钱庄合作,由一诺钱庄来负责税银得调派。
其次,关税将会承担起河道的治理,以此来减轻沿途州府的财政负担。
最后,王锡爵严正申明,郭淡在卫辉府的贴补计划,是一种扰乱市场得行为,朝廷将会勒令他立刻取消贴补,并且罚以两万两的罚款,而这些罚款也都将用于河道的治理。
这告示一出,大家都懵了。
什么情况?
尤其是以王一鹗为首的南京官员。
他们事先根本就不知情,因为昨天郭淡才去求见王锡爵,都还没来得及问,今天王锡爵就发告示,还没有通过官府,这令他们犹如雾里看花。
而这个结果更是大大得出乎他们的意料。
虽然王锡爵对郭淡进行惩罚,但同时也雇佣了信行和钱庄,这信号是非常明确,就是王锡爵已经与郭淡达成了合作。
这......!
说好的两败俱伤呢?
原本期待得一场强强对决,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一出狗血的言情剧。
还真是日了狗了。
王一鹗、田义赶忙去找王锡爵。
“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告示说得都是真的吗?”王一鹗是一脸不可思议地向王锡爵问道。
王锡爵点点头道:“是真的。”
“这是为什么?”王一鹗显得极其困惑。
前一天还打得你死我活,一天之后就成合作伙伴了,你们都不要面子了么。
王锡爵道:“本官必须要尽快平息这场风波,否则的话,本官不但官职不保,而且这期间所有人的努力,也都将付诸东流。”
田义道:“这下官倒是能够理解,可是为什么大人要雇佣信行和钱庄?”
王锡爵道:“你们之前说得很对,这事情都因郭淡而起,那么他当然有责任来解决这些问题,本官希望他能够将功补过,否则的话,本官可就不是罚他两万两这么简单。”
我信你个鬼!
王一鹗小心翼翼问道:“敢问大人,此等大事,不需要经过陛下的允许吗?”
王锡爵道:“这算得了什么大事,你们不也雇佣衙差来执行任务吗?”
“......?”
这是一个性质的事吗?
你那能叫雇佣吗?
就凭你请得起人家郭淡吗?
傻子都知道你们是在狼狈为奸啊!
可知道归知道,他们也不敢说出来,毕竟他们前面还是表示支持王锡爵的,只能说,你们够狠啊!
弄了半天,竟然将我们给晾在一旁,没我们什么事了。
这特么太尴尬了。
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回到官署后,王一鹗终于忍不住了,愤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我们被王锡爵那老狐狸给耍了。”
事到如今,他怎么可能反应不过来,但他是真没有想到,王锡爵竟然会临阵调转枪头。
心里是万分后悔,竟然没有防着他们这一招。
田义道:“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们可得赶紧想办法应对,可决不能他们奸计得逞。”
这是在瓜分他们的权力啊!
而且是在他们的地盘。
他们能愿意吗?
王一鹗道:“你有何办法?”
田义思忖一会儿,道:“暂时我也想不到办法,但不管怎样,这事可决不能让它停下来,我们还得继续闹下去。”
王一鹗点点头,道:“而且我们的赶紧上书朝廷。”
闹下去?
怎么闹?
郭淡都为他们感到发愁。
都还没有等他们组织好人马,真正地闹腾起来,王锡爵就公布了新关税。
其实郭淡早就交给他,只不过要是当时就公布,那谁都知道,你们两家早就暗中勾结。
故此要等两天。
而新关税的理念,几乎还是维持不变,就是将河道上所有的苛捐杂税全部合为一税,且税率并不是一样的,奢侈品还是比普通商品的税要多得多,但平均税率却下降了一半,换而言之,大宗商品的税率比以前还要低。
唯一改变得,就是不再设地方保护税,给予商人极大的自由。
这税率一公布,那真是普天同庆,他们还有什么可反对的,是反对税太低了吗?
这么不要脸得话,谁说得出口啊。
商人可都是躲在屋里笑。
虽然一些奢侈品还是要交更多的税,但比之前还是要降低不少,大家都还是能够接受的。
而那些恰烂钱的反对声,就显得尤为得刺耳,渐渐的,就是消失在那欢呼声中。
王一鹗、田义他们此时非常尴尬。
他们又不好明目张胆的反对,他们只能寄望于京城。
“你...你说什么?”
杨铭深颤巍巍地站起身来,震惊地看着李植。
“是真的,南京那边刚刚传来消息,王锡爵已经与郭淡达成了合作。”
说话时,李植得头发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