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郭淡低声道:“你先做着,而且这事先给捂住,别说是我说得。”
秦庄直点头,心情就好了,恨不得赶紧去温泉阁舒展舒展筋骨。
二人又到处看了看,郭淡便回住所去了。
回到屋里,只见徐姑姑坐在茶桌前泡茶,其实比起寇涴纱而言,徐姑姑倒是更像一个贤妻良母。
“真是渴死我了。”
郭淡闻着茶香,便走了过去。
徐姑姑将一杯刚刚泡好的茶递给他。
“多谢!”郭淡接过来一饮而尽。
杨飞絮冷不丁道:“别喝这么快,听说茶叶涨价了。”
“咳咳咳!”
郭淡当即呛了个半死。
徐姑姑不免也是噗嗤一笑。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郭淡回头瞪向杨飞絮,还未开口,徐姑姑突然问道:“情况怎么样?”
“待会再找你算账。”
郭淡狠狠威胁了杨飞絮一句,又向徐姑姑道:“还不就那样。”
徐姑姑稍一沉吟,道:“我觉得他们太过于依赖你,如果没有你,难道他们就做不成买卖了吗。你应该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有些事可以纷纷别人去做。”
她觉得郭淡如今要有统帅风范,而不是跟个技术人员似得,每个作坊都跑去看看,亲自指导,那应该是辰辰、曹小东干得事。而郭淡这些天就天天往作坊跑,聆听他们的调整计划,给点意见。
郭淡笑道:“居士之意,我也明白,但是辰辰和小东他们,火候还不够,许多问题他们是看不到得。不要说他们,周丰他们也未必能够看明白,毕竟卫辉府是一个非常新的州府,当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也有些难以应付。”
徐姑姑微微蹙眉,好奇道:“难道你曾今就见过如卫辉府一样得州府?”
郭淡眨了眨眼。
“郭淡!郭淡!”
只见吉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不好了,报复来了,报复来了。”
郭淡错愕道:“什么报复?”
吉贵微微喘气道:“方才大名府钞关那边传来消息,说咱们的商船进出杂乱无序,毫无章法,导致下河村那边拥堵不堪,故此要求我们出船之前,先向他们报备,他们审批过的商船,才能够进入大名府。”
“什么?”郭淡不禁皱眉道:“他还真是欺人太甚啊!”
吉贵也是气急败坏道:“可不是么,那毛深本就在耍手段,其它钞关都是用抽查的方式,那厮偏偏要一件一件的查,如今更是蹬鼻子上脸,这咱们要答应下来,那还得了,他一天批一船,那咱们这买卖可就别做了。”
徐姑姑突然道:“我倒是认为这是一个好消息。”
郭淡和吉贵同时转过头去,看着徐姑姑,异口同声道:“此话怎讲?”
说罢,二人尴尬地相觑一眼。
徐姑姑道:“这无规矩不成方圆,那边既已设下关口,若还像以前那样,定会出现拥堵得现象,就好像当初的卫辉府,城门前也是拥堵不堪,以前的规矩根本就不适用,时常还出现争吵斗殴的情况,后来定下规矩,虽然车队更多了,但是井然有序,反而更快了。”
吉贵嗨呀一声:“他那是成心刁难咱们,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郭淡也点点头。
要能讲道理,也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徐姑姑笑道:“他一个小小官牙,又岂敢刁难公公您。”
“刁难我......?”吉贵愣了愣,道:“这也算是属于外事,我跑一趟倒是无所谓,可问题是我也吓唬不了他,我要有这权力,那我的胭脂......。”
徐姑姑微笑道:“公公若愿意去,那这事就一定成。”
吉贵忙问道:“你有何办法?”
徐姑姑道:“公公去了之后,见到毛深,别管能不能吓唬住他,先给他一个下马威,指责这拥堵的情况,都是因为他们钞关懈怠或者直接说他们故意刁难所导致得。”
吉贵道:“他肯定不会承认啊!”
徐姑姑道:“他当然不会承认,故此公公你得让他拿出证据来证明他没有从中动手脚,以此逼着他演示一遍给你看。”
吉贵问道:“然后呢?”
郭淡突然笑道:“然后还是不要信,指责他没有说实话,最终以此迫使他将检查规矩给定死了,倘若他将来没有按照规矩,那我们就去内阁那里告他一状。”
徐姑姑点头笑道:“正是如此。”
吉贵恍然大悟,呵呵道:“我明白了,如此一来,他将来就不好动手脚了,凡事都得规规矩矩得来。”
徐姑姑道:“其实若郭淡更好的检查办法,还可以顺便教教他们如何检查。”
郭淡好奇道:“这怎么操作?”
徐姑姑笑道:“很简单,你就让公公指出他们的不足,并且一口咬定他们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为什么不用更好的。”
郭淡眼中一亮,向吉贵道:“公公,你先别急着去,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这时,一仆人走了进来,道:“姑爷,那徐秀才带着一个弗朗机人求见。”
“弗朗机人?”
郭淡微微一愣。
吉贵道:“不是你邀请来的吗?那弗朗机人可是拿着陛下的手谕来到咱们卫辉府的,说是你让他来的。”
“哦...我想起来了。快些请他们进来吧。”郭淡突然想了起来,这个传教士是当初那个叫凯瑟琳的修女介绍得,又嘀咕道:“这弗朗机人怎么跟徐光启搞到一块去了。”
过得一会儿,只见徐光启带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弗朗机走了进来,这弗朗机身着儒衫,戴着十字架人项链,显得不伦不类。
“郭校尉。”
徐光启拱手一礼。
郭淡笑道:“徐秀才,别来无恙了。”
徐光启笑着点点头,又向那弗朗机人介绍道:“利先生,这位便是你要找的郭淡。”
那弗朗机人稍显惊讶地看了眼郭淡,旋即又有模有样得拱手一礼,用蹩脚的汉语说道:“在下利玛窦见过郭校尉。”
郭淡用拉丁语笑道:“利先生,你的汉语说得跟我弗朗机语一样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