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谞的店铺自然就是薛勋转让给他的,作为天下名门,裴家是需要在长安乃至天下最繁盛之处置办一处家族产业,这不仅仅是为了赚钱,而是一种标识,一种在社会主流中存在感。
温家也有一座店铺,不过位于西二路,是他儿子温邈得到一个名额后转给温家,说起来裴家也有类似的店铺,位于东三路,是裴信的名额,但裴家是天下世家,他们要的是沿河店铺,把闻喜裴氏的牌子打出来。
裴谞从薛勋那里转让的沿河铺子地段非常好,离南面比较近,由于西安门大街长达十里,走一圈要二十里,一般人都走不这么远,大多集中在南部区域,所以公认的好地段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位于南部区域,最好位于南部的中间位置,其次便是位于沿河,东西两边都可以。
裴谞这段地就满足了这两个条件,属于黄金地段,当然,最好的位置是靠近新光化门广场,薛勋还有一座店铺就是位于新光化门东南面,侧面就是新光化门,竖一块大牌子,整个广场上的人都能看见,属于地标性质,公认位置最好的店铺,目前被太白酒楼租下,年租金五千贯。
裴谞用钥匙打开门,里面是一大片空地,周围被高高的围墙围着,温佶探头看了看,惊讶道:“裴兄,这里怎么没有修房子,我看别的地方就算没有出租也修建了两层简单的房子,这里居然是空地?”
裴谞微微笑道:“这叫大铺地,专门修建大铺子的,所以都是空地,贤弟说的那种是统一铺子,都是八分地,所以修建了上下两层。”
“原来如此,像这样的大铺地块好像不多啊!”
“确实不多,一共一千二百间铺子,大铺地块只有不到四十间,差不多四成都是西三路角落,用来开青楼妓馆了,沿河的大铺地块一共只有二十块,多亏孝通慷慨,我才能万分庆幸得到这块土地。”
听说这块土地是从薛勋那里转让,温佶笑了笑,他本来还想问问价钱,这会儿他便不再多问了,
两人随即来到不远处的明珠酒楼用午餐,他们还真不知道这座酒楼是郭宋长姐开的酒楼,现在距离花船游行还有一个时辰,时间还早,酒楼内客人不多,两人便在二楼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正宗的眉寿葡萄酒,又点了几个下酒小菜。
今天裴谞邀请温佶一起来看铺子,真正的目的还是想摸一摸王家的底,河东五大世家,裴、王、薛、温、武,真正能竞争相国之位的,还是裴氏和王氏。
王氏和温氏关系密切,而裴家和温氏关键也不错,裴谞相信温佶很了解王家的情况。
裴谞给他斟满一杯酒笑问道:“贤弟回长安这个时间点巧啊!正好遇到空出来一个相位,大家都怀疑贤弟是不是闻着味回来的?”
“胡说!”
温佶脸一沉道:“我之前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前几天才知道,大家都在调侃薛长寿晚年得子,我就不知道里面还有这个道道。”
“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回长安后才发生薛长寿辞相之事,我从南唐辞职当然和这个每个关系,不过你怎么会想到从南唐辞职?”裴谞好奇地问道。
温佶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得罪了阉党,我三次上书太后要求减税,税赋实在太重,巴蜀百姓民不聊生,一斗盐卖到一千三百文了,还是巴蜀自己产的井盐,还有茶酒税、架间税、户税、商税,尤其是商税,从外地进巴蜀要征第一道税,进成都征第二次税,然后商铺征坐商税,实际上就是征三道税。
但最黑心还是盐税,井盐矿卖给盐商是每斗三百一十文,为什么到了百姓手中就变成每斗一千三百文?这些中间盐商究竟是什么人,我三次上书太后,要求官府设立专售盐店,直接绕过盐商,按照三百一十文卖给百姓。”
裴谞笑道:“这个建议就得罪人了!”
“是得罪了人,狠狠得罪了阉党,其实我知道所有大小盐商都是阉党的人,只是痛恨他们盘剥百姓,结果就是一道调令,调我为云南太守,我只有辞职回乡养老了。”
“贤弟回来是明智之举,一定会得到晋王殿下的重用。”
温佶叹了口气,“我自己做不做官都无所谓,只是希望各地官府能善待百姓,希望各种政令多多考虑百姓的疾苦。”
裴谞端着酒杯沉吟一下道:“据说这次新相国可能会从河东籍官员中挑选,令郎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