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不少,再逐渐辟为内苑,打猎的场所也有了。
原来的旧行宫就能改为朝廷官署了,李适为自己的想法得意万分。
此时,李适并不过问朝政,他还在宫内养伤,那一箭伤了他的筋骨,稍微用力,右肩背就疼痛难忍,朝政他交给了皇嗣李谊,由自己儿子出任监国。
但有一个权力李适绝不会放弃,那就是新神策军军权,神策军一共三万人,由李晟的两万军队和浑瑊手下的一万军队组成,经历了神策军使白志贞的叛逃后,李适已不再相信大将和文臣,他任命心腹宦官霍仙鸣和窦文场为神策军中尉,由他们二人掌控军权,驻军于北面皇庄禁苑内。
这实际上就是变相剥夺了李晟和浑瑊的军权,两人手下都无一兵一卒。
但掌握了神策军还不够,李适还要控制两浙道、山南道和荆南道,这三处都极为重要。
书房内,刚刚升任枢密使的宦官宋朝凤对李适道:“两浙道、山南道和荆南道交给外人绝不可靠,老奴建议陛下任命皇子为节度使,前往这三地坐镇,再派得力大臣辅佐他们。”
“韩滉怎么办?”李适问道。
韩滉是两浙观察使,在两浙地区民望极高,短短时间内便将两浙稳定下来,并经营得很好,这次他押送粮食和盐税入蜀,功不可没,李适为此有点犹豫。
宋朝凤道:“陛下,并不是只有武将才有割据之心,陛下别忘了陈少游的所作所为。”
陈少游是淮南道节度使,典型的文官,但就在不久前,盐铁使包佶弹劾陈少游纵兵抢掠盐税三百万贯,导致盐铁司损失惨重,由于陈少游手握两万军队,朝廷又不敢直接将他罢免,唯恐他被逼造反,危及整个江南。
宋朝凤的提醒让李适沉默了,他现在确实谁也不敢相信了。
宋朝凤又建议道:“陛下,韩滉既然来了成都,就不要让他走了,留在成都为官就是了。”
沉默良久,李适终于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李适颁布旨意,任命通王李谌、虔王李谅和肃王李详分别出任两浙道节度使、山南道节度使和荆南道节度使,同时又任命其弟召王李偲为岭南道节度使,同时任命韩滉为尚书左仆射、吏部尚书、参与政事堂议事。
李适的这份旨意并没有和监国以及政事堂商议,直接颁发了,在朝廷中一时引起掀然大波,但很快又沉寂下来,监国李谊发表声明,完全支持父皇的任命,众人才意识到,其实天子并没有离开权力中心,他依然牢牢掌握着军政大权。
黄昏时分,独孤立秋又来到了薛府,这几个月两人走得很近,关系迅速密切起来。
两人在书房内入座,薛勋给独孤立秋斟满一杯酒问道:“我听说卢杞上书监国,弹劾郭宋擅自扩张管辖地,占领兰州,这件事是真的吗?”
独孤立秋冷笑一声道:“事情是真的,但可惜他走错了方向,被天子臭骂一顿。”
“此话怎么说?”
“皇嗣原本是想说服天子任命郭宋兼任陇右节度使,但天子没有同意,很快消息传来,郭宋从陇右撤军,伪朝派出了陇右节度使,军队接管了陇右,天子又后悔了,卢杞这时候上弹劾书,岂不是踩中了天子的痛脚,当然要被臭骂一顿。”
薛勋有点担忧道:“其实我也是很担心他向藩镇方向发展。”
独孤立秋微微一笑,“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不要提到藩镇就觉得它不好,隋末时,李唐不也是一个藩镇吗?”
或许觉得自己说得太露骨,独孤立秋立刻改口道:“郭宋已经被孤立在河西,和朝廷这边完全割裂开来,他们的生存都得靠自己,就散他想向朝廷请示也办不到,如果说河西渐渐变成藩镇,我觉得也是情有可原,至少他没有像崔宽一样投降伪朝,这已经是很难能可贵了,贤弟不用再担心,一切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