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高进,就等于捅了这些锦衣卫的马蜂窝,于是在魏忠贤这个御马监的掌印太监前往陕西宣旨安抚高进前,还是人手更多的锦衣卫查出了谣言背后的黑手。
“果然是东虏那边也掺和了。”
单英府里,卢剑星、沈炼这些百户们都是满脸义愤,大都护对他们有恩,更是本朝第一名将,结果却被谣言中伤,不能前往辽东定乱,这让他们都不由对深宫里那位皇帝生出些许不满和愤懑。
“这边经办的是张家口范家在京师的一名掌柜……”
沈炼皱着眉头,线索是卢剑星那儿最先查出来,然后他和裴纶顺藤摸瓜地揪出了背后的那个范家掌柜,可是这个掌柜在三日前失足溺水死了,这下子就成了死无对证,光靠那些散播谣言的无赖泼皮,可算不上什么铁证。
更何况随着那个收钱的御史参了大都护后,不少言官先前可都是拿大都护擅启边衅、滥杀无辜做文章攻讦,甚至还把辽东大败归罪于大都护头上,简直大有不把大都护下狱问罪誓不罢休的意思。
“既然知道背后是谁就行了,这事情大伙儿都辛苦了。”
单英倒是不以为意,事实上最初有御史参了大都护后,他多少便猜到背后主使的,多半就是建州老奴那边想玩离间计,在沈炼他们查出有用的线索前,在范家卧底的丁修就送了消息过来,他之所以让沈炼他们去查,就是要让这些锦衣卫生出对皇帝和朝廷不满的心思来。
“单大人,这些钱咱们受之有愧,大都护那儿……”
在场的百户里,就是脸皮再厚的也不好意思从单英这儿拿钱,谁都知道大都护不容易,要养兵和鞑子厮杀,还得防着小人中伤,他们受了大都护恩情,可是又帮不上忙。
“这钱你们拿着,大都护前些日派人和我说,首级买卖做不成,今后要派人来京师做生意,到时候让咱们多照应,有用到你们的时候。”
听到单英这话,又见其他百户拿了钱,就是沈炼也只能领了这钱,可他心里却不是滋味,大都护是朝廷柱石,本该是朝廷下拨军饷,到最后竟是要大都护做这等商贾之事来养兵,结果文官们还在喊着要治罪大都护,这朝廷当真是……
“对了,魏公公要去陕西传旨,按惯例要从咱们锦衣卫调些人手护卫,你们谁愿意去。”
“小人愿往。”“沈炼愿往。”
听到能去陕西,那些百户里好些人都是连忙道,单英见了后道,“那就卢百户和沈百户吧!”
卢剑星和沈炼武艺最高,其他百户自然也没话可说,如今大明不太平,最近两年不是旱灾就是水灾,山东河南河北都有流民作乱,就是京师附近也称不上安稳。
……
“师兄,单大人那里有消息,让咱们动手。”
货栈里,丁翀朝丁泰说道,戚家军遗孤里的近百好手被夜不收们操练了大半年,可是都等着要为大都护效命,那范家居然敢帮着东虏陷害大都护,当真是该死。
“让兄弟们准备下,分批出城,在通州那里汇合,范家商队上下一个不留。”
丁泰站了起来,沉声说道,范家这回押了不少从辽东那边运来的貂皮人参东珠,他们既然敢对付大都护,那今后就别再想安稳地来京师做生意。
很快,货栈里,近百戚家军遗孤便分作三批,自各处城门分别出城,然后赶往通州。
两天后,通州码头,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了骇人血案,有商队被杀戮一空,货物也被劫而走,通州官兵赶到后,竟然被贼人当场杀得大溃,弃械而逃。
事后地方官上报,说这伙骁勇键锐的贼人都系建州女真,然后天津卫北镇抚司来查案的锦衣卫晃了几圈后,便据实上奏了,只说是范家商队走私东珠貂皮,因为分赃不均而招致这桩惨案。
接下来自然便是朝廷震怒,让锦衣卫全力缉拿这伙女真盗匪,就连魏忠贤去陕西传旨的队伍里护卫也多了不少。
“单千户,这范家商队……”
“魏公不知道,这范家商队私通建州女真,中伤大都护,这是给他们的教训。”
“既然知道是他们做的,何不斩草除根!”
魏忠贤骑在马上,微微皱起眉头来,在他眼里张家口的范家算什么东西,有没有证据也无所谓,直接抄家抓人就是,进了锦衣卫的大牢还怕审不出东西来。
“魏公有所不知,这范家私通建州多年,又盘踞张家口,乃是当地豪强,真要动范家还需要出动官军,不过宣大那边的官军是什么成色,想必魏公也清楚。”
魏忠贤听着单英的话,才发现是自己孟浪了,眼下大明边军能打的还真就只有朔方军,更何况范家这样的,说不定宣大那边还有军将跟他们勾连,这事情还是等到了陕西,他亲自问过高进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