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所谓的聚义厅,杨大眼发现王斗这山大王当得还挺称职,那居中的交椅上,不知道这厮从哪里搞来的虎皮铺在上面,瞧着甚是威武,让他都忍不住想去坐一坐,撸下那虎头。
“二狗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很快偌大的厅堂里,就只剩下王斗他们几人,“鲁哥,二哥可有什么吩咐?”
揍了杨大眼一通,王斗心里舒爽许多,再加上知道当日二哥也曾亲自来这山坳里寻他,于是那口气自然消了,于是朝鲁达问道。
当即鲁达把他们的来意告诉王斗,“老爷要咱们往摩天岭去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形?”
“那些鸟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算计我二哥。”
王斗这些时日只是打下了几个山头,收了些尚未有太大恶行劣行的小贼做手下,本就手痒得发慌,如今终于有好事轮到自己头上,自然精神头十足。
“鲁哥,正好摩天岭那里有伙大贼,便是你们不来,我也要去那里走一遭的。”
王斗目露精光地说道,当日二哥要他在这神木县的绿林道上闯出名号来,他还是记在心里头的,如今他金锤太保王胡子在神木县的绿林道上那可是响当当的字号。
眼下整个神木县的绿林道早就乱得一塌糊涂,当日骆驼城里将榆林镇附近有字号的绿林贼匪招募一空,结果没成想都折在了古北寨,这便导致了半个陕西的绿林道势力大乱,需知道那折在古北寨的可都是有牌面的积年悍匪。
如今为了这些空出来的地盘,那榆林镇附近的绿林大豪可都是带了人马抢山头,这神木县受的影响也不小,也不乏有人想去骆驼城附近分一杯羹,可结果却是大败亏输,差点连命都丢了。
而王斗就是趁这机会,一家一家的山头打过去,神木县的侯大陈四占了卫府以后,辣手杀了不少人以后,便稳住情势,这卫府照旧是这神木县里最大的销赃窝点,那消息最是灵通,哪家山头势力大损,哪家在招兵买马,侯大他们一清二楚。
有侯大他们提供消息,知道那些贼匪虚实,王斗自然是带着李二狗带人一端一个准,也就是他没有大肆滥收底下的喽啰,不然他手下人马早就过了两百。
“那摩天岭有大贼?”
鲁达皱了皱眉,本来以为只是那些百户间互相串联,如今这又冒出一股大贼来,这可不得不防。
“那伙大贼里为首的诨号紫面天王,听侯大说,原先是黄河上的水匪,几年前才到神木县,在摩天岭啸聚了几十号贼匪打家劫舍,后来收拢流民在山林间屯田种地,最近陕西绿林道势力大乱,这厮倒是把附近的几伙贼匪都收服了,眼下这神木县的绿林道上,北有我金锤太保,南面便是这紫面天王了。”
王斗不无得意地说道,对于侯大那厮帮他取的江湖诨号,他还是颇为满意的。
“在山林间收拢流民,屯田种地,这可不像是普通贼匪。”
鲁达喃喃自语道,然后朝王斗和杨大眼道,“这摩天岭看起来有古怪,咱们不能轻敌大意,到时候我自去摩天岭打探消息,你们带人马缓行。”
“鲁哥,何必那么小心,那紫面天王说穿了不就是个打鱼的,我倒不信,他手下兵马比我这里还能打。”
虽说王斗手下如今不过八十号人,可也是他从几百贼匪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大都是迫于无奈被逼上梁山为贼,多是逃卒和军户为主的青壮,全都有些武艺底子,而且作恶不多,用二哥的话来说,属于可以挽回的良家子。
王斗用本可以供养几百贼匪的缴获财物和物资养了这六十多骑,日日操练,自然不是寻常贼匪可比,再加上有神木县的侯大陈四为他们凑齐军械,他这里人人披甲,良弓十几张,这神木县的绿林道上还真没有让他忌惮的势力。
“我虽未去过摩天岭,可是听名字就知道那里多是山地,你的兵马不熟悉地理道路,再能打有什么用。”
鲁达看着有些骄傲自得的王斗,丝毫没给他面子,直接冷声说道,这才让王斗脑子清醒一些,知道自己犯了轻敌的大忌。
“鲁哥教训的是,我这就派人去二哥那里报信。”
王斗沉声道,他不是听不进意见的,更何况二哥过去教他们戚爷爷的兵法,他也是都记在心里的,杨大眼在边上亦是点头道,“这摩天岭不是善地,鲁大哥,你此去可要小心,要不还是我和你一起去。”
“我一人足矣,人多反倒坏事。”
鲁达没答应,杨大眼是悍将,和他也学了些斥候的本事,可他这人心不够黑,脸皮不够黑,去和那些贼匪打交道,容易露出马脚。
杨大眼没吭声,王斗亦是没有嘲笑杨大眼,谁都知道二哥麾下,还真就这位鲁大哥最适合干这等混入敌后刺探军情的活。
鲁达自单骑独马往摩天岭去了,王斗除了派人去神木县里找侯大陈四,另派人去找那急递铺传递消息,眼下神木县到河口堡的急递铺如今全被曹华打通了关系,这利用急递铺传信可比他们快马来回要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