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是傻子,这回到村里,其他人或许无事,可他肯定是会被秋后算账,休想有个好下场。
“回去继续当牛马都不如的畜生,保不齐哪天婆娘都要被对面的畜生侮辱,到最后不是冻死就是饿死,要回去你们回去。”
刘三愤懑地大喊道,而他这番话顿时便让对面的林顺动了杀心,这样的泥腿子可不是好泥腿子,乖乖地当猪狗不好吗,非要挺直腰想做人,也不撒泡尿照照,配吗!
“不想死的就回村里去,否则便是这刘三的同党。”
林顺从鞍旁取了弓,高声喊道,他身后的家丁们则是提着马缰,做出一副要策马冲锋的姿态,顿时吓得刘三身边的同村军户们做了鸟兽散,到最后也只剩下两家猎户没走。
“冥顽不灵。”
口中骂道,林顺张弓搭箭,朝着刘三便是一箭,他这一箭没奔着要害去,既然要杀人立威,怎么能轻易地就放过这三个犟驴。
只是林顺这一箭落了空,直接在半道被另一箭给打到磕飞了,而这时候马蹄声雷震,有马队从不远处策马而来,整整二十多骑全是人披黑甲马披黑铠,看着便气势骇人。
看到那当先打头的黑骑士手里还拿着弓,林顺的脸色都变了,这等射术放在边军里也是一等一的神射手,他身后的家丁们同样都像是受惊炸毛的猫儿一样,个个手握刀枪,死死地盯着对面放缓马速的黑骑马队。
“高进,你想做什么,这是我的地头!”
当那队黑甲骑士奔驰到近处勒马停下时,林顺认出了那打头持弓的正是那杀千刀的高阎罗,林顺不自觉间声音都尖利三分,明明是质问的语气,可是任谁听了也只会觉得他是色厉内荏。
“林百户,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这马林寨不是大明之地,我乃国朝百户,难道来不得么?”
高进在马上,冷冷撇着好似个受惊妇人的林顺,面带讥笑地说道,他身后杨大眼他们一字排开,刀枪出鞘,那宛如铁猛兽一般的凶戾气息扑面而去,压得对面那些家丁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顺额头青筋直跳,这高阎罗分明就是以势压人,可他压根就不敢下令动手,这边地的百户间为了争夺好处互相火并也不是没有的事情,那高进只要不杀了他,就是闹到千户所去,丢人被笑话的也只是他而已。
死死地握着缰绳,林顺几乎是挤着喉咙才发出声音道,“高进,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看着强充大丈夫的林顺,高进轻笑,然后手中马鞭指向前方的村落,口中说道,“我大明大好河山,风光无限,我来赏风观物不行吗?”
“高进,你不要欺人太甚!”
林顺快要被气疯了,这高阎罗简直不当人子,当着这众多人的面折辱于他,狗屁的赏风观物,分明就是来给刘三那泥腿子撑腰的。
刘三那边,这时候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看着两边对峙的马队,那些先前离开的军户们这时候都后悔不迭,早知这河口堡高阎罗会来,打死他们都不会丢下刘三。
“林百户,你若有事请自便,不用管我等。”
高进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可是林顺却偏偏无可奈何,他可不敢和这高阎罗动手,到时候对面把他手下家丁全杀个干净,他找谁说理去,没了家丁做爪牙,他这个百户都坐不稳当。
“高进,算你狠,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哼,我们走!”
林顺一甩马缰,好汉不吃眼前亏,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他林顺也是在武学读过书的,实在没必要和眼前高进这等乡下野人计较,没得丢了身份。
看着带家丁灰溜溜口遁而走的林顺,高进也没去喊话,只是策马到了刘三这边,朝他和那两个猎户道,“你们很好,这年头挺直腰杆做人不容易,去了河口堡,好好干活,自有你们的前程。”
“多谢高爷救命大恩,小的这条贱命以后就是高爷的了。”
刘三拉着婆娘娃儿跪下,那两个猎户也是有样学样,他们心里都清楚,要不是这位高爷及时赶到,只怕他们全家都要交代在这里,被那林顺杀了立威。
“都起来,咱河口堡不兴这一套。”
高进是得了消息,马林寨的林顺点齐家丁,要杀人立威,吓阻军户逃亡到河口堡,他才匆忙赶来,却没想到正赶上时候。
“刘大哥,俺们错了……”
不远处,重新聚集起来的军户们可怜巴巴地朝着刘三跪下了,谁都知道刚才他们弃刘三而走,怕是恶了这位高爷,眼下他们只求刘三能看在同村乡里的情分上,能帮他们说些好话。
“你告诉他们,要做人的我河口堡欢迎,想当连反抗都不会的猪狗莫来。”
没等刘三开口,高进便扔下这句话后,反倒是朝林顺他们先前逃走的方向跟上去了,他也总不能天天来看风景,今日便看个尽兴就好。
等高进带兵马而去,刘三才走向那些同村军户,他也知道他们的苦处难处,都是一个村的,既然高爷没拒绝,便全当是许他们也能去河口堡落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