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真假难辨,就越说越离谱了,而且有鼻子有眼,说得栩栩如生,不由得你不信。
尹端是军人出身,尹姁从小对军营不陌生,这些故事她听得不少。以前孙策身边还有冯宛,现在冯宛留在了吴郡,她大概是慌了,生怕应付不来,特地找了袁权来助阵。袁衡是知道内情的,但她一个小姑娘,如何好意思对孙策说这些。孙策拉着她来,可真是为难她了。
见袁衡跑回西厢去了,孙策轻轻咳嗽了一声,房里顿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尹姁红着脸,低着头站在门口,怯生生的施了一礼。
“夫君。”
孙策缓步进了门,瞥了袁权一眼。袁权掩着嘴,忍着笑。孙策看了一眼屋内的陈设,尤其是整理好的榻,不禁心跳加速。上一次与袁权、冯宛大被同眠好像还是两年前的事了。
孙策走到榻边坐下,故作镇定。“儿子呢?”
“送到阿母那边去了。”袁权说道:“阿母喜欢这两个孩子,尚华也喜欢,常把他们接过去同住。夫君,尚华夫妻聚少离多,这不是长久之计。”
“过些天让弘咨回来休沐吧。”孙策点点头。不仅是弘咨,老爹也该回来省亲了。
尹姁插不上话,连忙转身去取洗漱用的物品。借着机会,孙策说道:“听阿衡说,你把你们俩的侍女都遣散了,现在手头这么紧吗?”
袁权瞥了孙策一眼,沉默了片刻,摇摇头。“不是,虽然花钱的地方的确很多,但几个侍女还是养得起的。今年汝南遭了兵灾,不少百姓死于非命,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要找几个年轻稳重的做侍女并不难,就是几口饭的事。我是担心阿衡从小娇生惯养,不能吃苦,这才找个借口,让她自己多做点事,有个准备。”
“你担心她镇不住主妇这位子?”
袁权轻叹一声,难得的露出几分疲惫。“夫君,孙家门户越来越大,要想做好这个主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不能以身作则,如何能服众?我可以帮她,却代替不了她,很多事只能让她自己面对。现在不吃苦,将来怎么面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十五岁前繁花似锦,十五岁后遇人不淑,十九岁苦尽甘来,走到这一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煎熬,只有我自己心里有数。阿衡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承蒙将军恩赐,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她也没吃什么苦。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真正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再不让她吃苦就没机会了。”
孙策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心里酸溜溜的。他一手握着袁权满是老茧的手,一手搂着袁权的肩膀,将她揽在怀中,在她额上轻轻亲了一下。
“辛苦你了。”
“不辛苦。”袁权鼻子一酸,靠在孙策肩上。“能遇到将军,我已经很知足了。家世比夫君强的男子很多,可是能像夫君这样怜惜女子的却屈指可数,我以蒲柳之姿得幸于将军,乃是袁氏祖先积德所致,不敢奢望更多。只要能对将军有一丝襄助,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在所不惜。”